第359章 陸家歸位,相思苦
溫煜樓出了軍師府,本想著直接到柳府去找陸傾梧,可柳府畢竟不是他的煜王府,他雖情緒不好,可還有理智。
回到煜王府,他一個人坐在寒雪院裏發呆。
左心口隱隱發疼,他調息了幾次都不管用。
這種感覺是未曾有過的。
從前陸傾梧失蹤離開,那段日子他雖然生氣和擔心,但卻不像今日這般,一顆心狠狠地揪著,滿腔怨懟卻不知該如何發泄。
明明白日裏她還對他那般依賴,怎會就突然要斷了關係?
溫煜樓想不通啊。
眼前又閃過陸傾梧的臉,閃過今天一天都很反常的陸傾梧。
溫煜樓忽地就想通了她今日為什麽會有那麽多反常舉動。
拳頭逐漸收攏:“陸傾梧,難道你今天與本王相見,為的就是與本王訣別嗎?”
門外有輕微響動,溫煜樓猛地站起身。
“梧兒?”
門推開,一身黑衣的蕭雲走進來。
溫煜樓神色一下子就暗了下去:“你怎麽回來了?”
蕭雲知道溫煜樓現在的情緒,因為就是陸傾梧讓她回來的,兩個主子發生的事情他們已經都知道了,說實話,他們的心情也不比兩個主子好多少。
蕭雲上前給溫煜樓施禮。
“王爺,主子說,讓屬下自己選擇是回來還是繼續留在她身邊。”
溫煜樓抬眼看著蕭雲:“你一直跟在她身邊,可知這幾日她到底發生了什麽?”
陸傾梧挨打的事情她不能說,可是別的事情,她也不知道。
蕭雲搖頭:“屬下隻知道主子有幾次是自己一個人行動的,連絲弦絲竹都沒帶。”
“單獨行動?她見過什麽人?去過什麽地方?”
蕭雲又仔細地想了想,然後搖頭。
溫煜樓眯了眯雙眼,他努力地在腦海中搜尋著有用的信息。
可是他現在心裏亂的很,一顆心空落落的,什麽都理不清,也什麽都想不明白。
再次看向蕭雲:“你自己有何打算?”
蕭雲是溫煜樓的人,陸傾梧讓她自己做選擇,是不想為難她。
“既然她讓你自己做選擇,那你便自己做主吧,想回來,就去找你大哥,若是想繼續跟著她,那便一心一意跟著她。”
蕭雲抬頭,突然給溫煜樓施了個大禮:“我們蕭家一家的命都是王爺救回來的,蕭雲的命也是王爺的,蕭雲可以為了王爺去死。”
溫煜樓沒說話,因為他知道蕭雲還沒有說完。
“隻是王爺,蕭雲此番決定留在主子身邊,以後主子的事情,蕭雲便不敢再妄言。”
言外之意,我可以為了你去死,但是不會把自己主子的消息透露給你。
溫煜樓勾了勾唇角,這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暗衛,他們自己最知道應該如何對待自己的主子。
既是選擇了,那便是要與之同生共死的。
“你自己做決定就好。”
先不管其他,至少有蕭雲在,陸傾梧的安全沒有問題。
蕭雲起身離開,蕭楚早就等在外麵了。
“大哥。”
“做出決定了?”
“是,我想跟著主子。”
蕭楚拍了拍妹妹肩膀:“王爺既然放了人,那便去吧。”
蕭雲轉身剛想走,又被蕭楚叫住了。
蕭楚回身看了看屋裏,然後又看向蕭雲:“無論如何,王妃的安全你總要給王爺匯報的。”
蕭雲亦是看了看屋裏的方向,然後朝著蕭楚點頭:“我知道了,大哥放心。”
——
軍師府裏。
溫煜樓離開之後,陸傾梧就從一旁走了出來。
她心緒翻湧著,從未見過溫煜樓如方才那般。
她難過,心裏一抽一抽地疼。
“大哥知道你心裏不好受,可你要相信大哥,不管多深厚的感情,時間久了總會變淡。”
陸傾梧垂著眸子,會嗎?
他對她,也會如此嗎?
“你好好養傷,過幾日我們便要搬回國公府了,到時宮裏定然會有人來,你長姐也會回來。”
國公府,太後果然守信用。
雖說之前溫祁答應讓陸清遠承襲爵位,可國公府一直在修繕中,遲遲無法搬進去。
陸傾梧這邊剛和太後做了交易,國公府就歸還了,看來陸傾梧想的沒錯,這朝堂之上,做主的應該另有其人。
陸傾梧起身,朝著陸清遠施了個禮便回了棲梧軒。
她這一陣子鬧得有點凶,流雲閣和踩霧山的事情一直都擱置著。
可她在床上趴了這許多天也是想明白了幾件事。
這首當其衝的就是朝堂之事,太後若是想要支持溫煜樓,那太後豈不是和溫祁就是對立的?
陸傾梧這邊正低頭琢磨著,一進屋便聞到了一陣甜香。
“什麽味道?”
絲竹從小廚房走出來,手裏端著一晚甜湯。
“奴婢本來想著蕭雲晚上沒吃飯,就給她做了湯,做完了才想起……”
提到蕭雲,陸傾梧心裏不是滋味。
絲竹也沒繼續說下去,畢竟和蕭雲一起時間久了,陸傾梧和溫煜樓眼下沒有了關係,蕭雲也該回到煜王府去了吧?
“絲竹你怎麽這麽小氣,我累了一晚上,你就給我做一碗湯?”
話音落,門被推開,蕭雲肩上挎著個小包袱:“主子,屬下要餓死了。”
絲竹不是愛哭的人,卻在那一瞬間紅了眼眶:“你等著,我去給你做吃的。”
蕭雲來到陸傾梧身前,不必多說什麽,陸傾梧全都懂。
“他……還好嗎?”
蕭雲搖頭:“不好,王爺惦記著主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擔心主子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是不是挨了誰的欺負?”
“蕭雲,今後如果他想知道些什麽,你便告訴他,我的行蹤,我去了哪裏,隻要不是我特別交待保密的,你都可以說,直到……他不想知道的那天為止。”
七日後,陸清遠正式接手國公府。
如陸清遠所說,皇室和朝堂來了不少人。
陸傾梧偷偷尋著,獨獨沒有溫煜樓。
謝文淵在一旁瞧著,這場景似曾相識。
“南苑出了點事情,王爺五日前就走了。”
陸傾梧回頭,對上謝文淵的一雙眼。
傍晚時分,喧鬧了一日的國公府恢複平靜,除了一些親近之人,其他人都離開了國公府。
柳逸辰在書房與陸清遠聊了許久,直到他出門要離開,陸傾梧才想起來之前給柳夫人配製的藥還沒有拿給柳逸辰。
“表哥,表哥等等。”
柳逸辰回身,陸傾梧手裏提著個小箱子匆匆向他跑過去。
陸傾梧在床上趴了許久,體力有點虛。
一個沒留神差點跌倒。
“小心。”
柳逸辰一步邁過去扶住她:“你怎麽還是這麽虛弱,是不是身子還沒有好徹底,今日文淵師兄也來了,沒讓他給你瞧瞧?”
陸傾梧搖頭:“我沒事。”
說著把箱子遞給柳逸辰:“給舅母的藥,表哥帶回去吧。”
“母親日日念叨你,空閑了去府上坐坐。”
陸傾梧笑:“好,我知道了。”
“對了,這是上次你借給母親的發簪,母親說怕你急著用,就讓我給你帶過來了。”
陸傾梧之前去柳府的時候,柳夫人說她的發簪好看,陸傾梧要送,可那是陸傾梧母親的,柳夫人沒收,便借去想照著樣子做一套相似的。
柳逸辰說著,從袖中拿出一枚發簪,順手就插在了陸傾梧的發髻上。
“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
陸傾梧頷首:“表哥路上小心。”
陸傾梧一直目送著柳府的馬車消失在巷口,然後才轉身打算回府。
結果一抬眼,就看到遠處的一抹藍色身影。
天色灰暗,那人影有些模糊,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是溫煜樓。
陸傾梧心頭驀地一顫,他來了多久?都看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