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無聊
“我媽在我八歲的時候不在了，那個按照血緣關係應該稱作爸爸的人也早死了。前段時間的殺人拋屍案你知道嗎？那個凶手是我的叔叔，他犯罪的過程中用了一些我做的東西，所以我成了從犯。”
“警察抄了我的家，他們說我做的藥粉不合法。現在家裏應該什麽都沒有了，我在監獄裏呆了一個月。至於上學，我很早之前就不上學了，初中都沒有上。”
王軒轅說出了自己的情況。
其實他並不喜歡和人說這些東西，每一次提起心裏的傷疤就又被揭開一次。
“我自殺並不是因為想要逃避，我沒什麽好逃避的。”
王軒轅一邊準備著小料一邊語氣平淡地說道。
手中動作幹淨利落昨天隻是看了一遍今天幹起來一點都不生疏。
秦塚一看就知道王軒轅是一個動手能力極強的孩子，昨天在教王軒轅做奶茶的過程中王軒轅已經向秦塚展示了這方麵的能力。
“活著無非就是賺錢，生活。對我來說這些東西都沒有意義，錢太好賺了。”
秦塚聽到這句話直接翻了個白眼：“我一點都不覺得好賺。”
被說了七個月啃老族的秦塚對這句話毫無認同感。
“那是對你，對我來說賺錢很簡單。”王軒轅切著果粒說道。
“無論是打遊戲還是隨便做個外掛就能賺到一套房的錢，當意識到賺錢容易的時候我一直在克製自己，讓自己窮一點，我以為窮起來我就會累一點，焦慮一點，但事與願違，即便我過的再窮心態依然不會有波動，因為潛意識裏知道自己不會為錢發愁，不需要擔心下一頓飯在哪，不需要擔心買不起房。不需要為了那些困擾著大多數人的問題發愁。”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王軒轅語氣一直很平淡，毫無情緒波動，聽起來很裝逼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竟有些理所當然。
“你不覺得人活著是沒有意義的嗎？生老病死，為了私欲爭鬥，即便現在是和平年代還有很多地方在打仗，而他們圖的也不過就是資源，國土。真的很沒勁。人生百年太長了。長到有的人有閑心去算計各種東西，這樣的世界我沒有興趣留下來。”王軒轅平靜地說著。
“沒有意義嗎？”秦塚笑了笑。
從王軒轅的話中秦塚也明白了王軒轅自殺的原因。
確實，天才的思維和普通人是有區別的。
就像王軒轅說的他不需要為了生活發愁，活著也沒有目標，或者說有目標，但都被輕易地達到了。
當一個人不缺錢，不用為生活發愁，想做的事對自己都沒有難度，也不喜歡吃喝玩樂的時候活著好像真的有些無聊。
“你活著的意義是什麽？”王軒轅看著秦塚問道。
秦塚一愣：“你說的是現在的我，還是身為冥王的我？”
“都有吧。”
“身為冥王的意義我很清楚，從一出生開始冥王的職責就在我的意識裏烙印著，執掌凡間萬物生死，守護冥界安穩。”
“來到人間也有目的，但人類活著的意義我還真沒想明白這個問題。”
“你生命有盡頭嗎？”王軒轅問道。
“沒有。隻要不戰死就不會死。”
“不無聊嗎？無盡歲月下不會覺得活著沒勁嗎？”
“我還年輕，還沒感受到這種感覺，但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秦塚微微一笑想起了一些事：“曆代的冥王也沒有戰死的，他們都和你選擇了同一條路，全都自殺了。”
“所以你說的我很能理解，可能活到你這個份上這世間真的沒有能讓你留下來的理由吧。”秦塚現在已經沒有了攔著王軒轅自殺的想法。
甚至覺得這一次的相遇有些多餘，這小子確實不是在用死亡逃避問題。
和以往的冥王一樣，自殺是真的因為活夠了。
“以前是沒有了。”王軒轅點了點頭。
“以前？你意思是現在有？”秦塚笑了笑。
王軒轅目光落在秦塚輪椅上的黑色冥氣上。
眼中全是好奇和求知欲：“現在有了一些感興趣的東西。”
秦塚這還是第一次從王軒轅眼中看到光亮。
剛欲開口。
“老板，今天有奶茶嗎？”
客人進店問道，王軒轅看了一眼秦塚。
秦塚微笑著回答道：“有。”
“大杯原味。”
“十五塊。”
“滴，到賬十五元。”
……
隨著魔能燃燒殆盡，這名魔族在人間徹底消失。
祝餘漆黑的身影也變得有些稀薄。顯然這場戰鬥並不輕鬆。
“吳畏，你怎麽來漢縣了？”祝餘手中冥劍化作冥氣消散。
作為在一個省執崗的幽冥使者兩人還是認識的。
“算出差吧。”吳畏笑著回答道。
“出差？誰還能指揮你啊。”祝餘笑著問道。
“哈哈哈哈哈，你猜。”吳畏一臉高深莫測。
“不猜，沒興趣。”
“這是什麽情況？”吳畏問道。
“這小子在學校和別人鬧矛盾，對方叫了幾個人把他陰了，這家夥直接拿刀把那幾個孩子都捅死之後自殺了。”
“幾個？”
“七八個吧。”
吳畏搖了搖頭問道：“十來歲吧。”
祝餘點了點頭：“十五歲左右。”
“還真巧，我前兩天也遇到個自殺的孩子，也十五歲。”
“近些年青少年自殺率確實在升高。”祝餘點了點頭。
“小孩子犯罪成本太低了，現在孩子又早熟，校園暴力問題很嚴重。”吳畏歎了口氣。
“還是思想教育不到位，加上很多家庭沒有做一個正確的引導。”祝餘說道。
吳畏猛然回頭，看到了車旁呆若木雞的王吱吱，這才意識到現在不是和祝餘在這裏聊民生問題的時候。
連忙說道：“我還有事！”
“行，你忙你的，下次見麵就是在冥界了。”
“對哦，你百年任期就剩一年了，那冥界再見了，我先走了。”吳畏朝祝餘揮了揮手。
祝餘看著吳畏離開，轉身回了漢縣。
吳畏落下來王吱吱還是一臉震驚地看著方才祝餘戰鬥過的方位。
吳畏隔著車伸手晃了晃。
王吱吱呆若木雞地開口道：“剛才那是幽冥使者嗎？”
吳畏笑了笑回答道：“是啊，有什麽問題嗎？先上車，上車說。”
王吱吱這才反應過來，開門鑽進車裏。
吳畏上車重新發動了車子。
向著紅袖屍身的位置趕去。
“怪不得你們去找屍族不帶我。”王吱吱咽了口口水，麵色難看地說道。
那麽恐怖的交戰，秦塚不帶她是對的。
“哈哈，這麽怕啊，其實不用害怕的，能量層次的交手不會傷害肉身，何況無論是什麽種族都不能擅自對人類出手的。”
“為什麽？”
“因為人類是被上蒼庇護的種族啊，紅袖能和你在一起也是因為她對你完全沒有惡意。要說能夠對人類出手的種族可能就隻有魔族了，但是魔族也是隻會侵蝕負麵情緒特別嚴重的人，所以正常人類沒有必要為了這些事情顧慮。”吳畏解釋道
“對了，你們幽冥使者都用劍嗎？”王吱吱回想到剛才吳畏手中出現的武器。
“也不完全是，不過大部分冥界中人都用劍。”
“為什麽？”
“因為冥王用劍啊，冥王劍，天帝刀，天庭中人也是學天帝大部分用刀。畢竟是大家都敬佩的人。”
“冥王？天帝？好想見見啊。”王吱吱聽著吳畏的話感歎道。
吳畏笑了笑沒有說話。
……
天庭，天池旁。
長槍翻轉間，四周空間不斷震蕩著。
翻了最後一個槍花，天帝在天池邊站定。
手中長槍消散，重新盤腿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