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來呀,去請池小姐過來
池木木回了長樂宮一趟,歇息一會,才去了慈寧宮。
慈寧宮裡,太后早已經等候,見池木木來了,屏退眾人,道:「承乾殿的事,你也知道了,你可有良策?」
池木木道:「太后是這宮裡最大的女人,臣妾但憑太后吩咐。」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跟哀家演戲嗎?」太后的聲音冰冷,透著一絲不耐和厭惡。
池木木見太后沒耐心,她也懶得掩飾,冷道:「只要太后不包庇池映月,今天的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這關映月什麼事?」太后冷道:「你什麼意思?」
池木木冷笑一聲,心中都有些懷疑太后是不是已經跟東陵曼變成一夥的了,她冷道:「太后莫不是不知道池映月已經將日日給皇上『診脈』的太醫被她抓起來了嗎?」
「映月抓了那個太醫?」太后哼了一聲:「哀家以為你真的聰明,原來也不過如此。」
池木木也愣了一下,隨即鎮定道:「不是池映月,還是太后包庇?」
「映月為什麼要這麼做?跟皇上對著干,她能有什麼好處?何況,她根本不知道皇上不在宮中。」太后一臉正色道:「抓走那個太醫的人,必然是東陵曼的人。」
池木木沉默下來。
太后是肯定能清晰知道池映月的一舉一動,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池映月做這種事而不管。
「既是如此……那麼,皇上離宮的消息,只怕東陵曼已經知道了。」池木木這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東陵曼的手到底有多長,東陵絕走前已經安排的如此周密,他還是發現了嗎?
「邵貴人……那個女人,本以為她是映月的人,怎知,她早已經是東陵曼的人!」太后冷道。
「什麼!?」池木木大驚失色。
「你可知道,皇上並沒有寵幸過邵貴人?」太后聲音很是冷漠,似乎對池木木說話,她永遠沒有好顏色。
「知道。」
太后又道:「你可知道為何?」
「皇上不想讓她懷孕。」池木木能想到的,就是這個可能。
太后冷冷道:「她的身子已經不幹凈了!」
「她……已經是東陵曼的人了?」池木木更加驚訝。
「皇上走前已經跟哀家說過,所以,他才不會寵幸邵子畫。」太后道:「這次的消息,定然是邵子畫想辦法傳出去的,哀家大意了,也應該早點跟你說清楚這件事。」
難怪邵子畫得罪池映月一點都不擔心,她就奇怪,邵子畫怎麼就那麼巴著池映月,連自己的性命之憂都不擔心。
原來,她投靠池映月也只是假意,真正的主人卻是東陵曼。
只是這麼大的事,竟然是太後跟池木木說,她心裡多少有點不是滋味。
東陵絕為什麼不跟她說實情?
難道東陵絕對太后的信任多過她嗎?
「兵部侍郎也成了東陵曼的人嗎?」池木木更加驚訝。
「兵部侍郎沒有叛變,他的命都捏在你父親的手裡,量他也沒這個膽子。」太后忿忿道:「只是,他養了一個好女兒,竟然這般不知廉恥。」
池木木沉默了,說實話,東陵曼要收服一個女人,確實不是什麼難事。
「皇上之所以不告訴你,就是怕你們妃子之間爭寵,讓邵子畫看出破綻,這個女人,心思很不簡單,又異常歹毒。」太后又自顧說了一句。
「皇上讓你跟我說這些話的?」池木木問道。
她可不會傻到以為太後為了讓她安心,才說出這些讓她不要誤會安心的話來。
「皇上怕你知道實情,不願意出手相助,所以讓哀家在這個時候說出實情。」太后道。
池木木想了想,笑道:「太后這個時候竟然跟皇上是一條心了,還會幫著皇上說話。」
池木木的諷刺,竟然沒讓太後生氣。
她反而深深的凝視了池木木半晌,道:「你喜歡皇上么?」
池木木一愣,笑道:「臣妾當然喜歡皇上,皇上是臣妾的夫君,這後宮里的女人,那個不喜歡皇上的?」
「你被付氏的兄長刺殺在皇宮養傷時,哀家曾經派人去除了你,皇上到哀家這裡來為你出頭,哀家也問了他相同的話,你猜,他怎麼回答的。」太后問。
池木木看了太后一會兒,摸索著她的心思,笑道:「太后若是願意告訴我,自然會說。」
太后高深莫測的笑了笑:「他說,母后以為,在這皇宮長大的人,被你養大的兒子,會懂得感情二字嗎?」
「……」池木木心中一滯,莫名的疼痛忽然縈上心頭。
「你是個很聰明的女人,現在池家跟皇上是一條心,哀家本不應該說這樣的話。不過……女人不要依靠任何男人,尤其是皇上,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如何選擇。」太后淡淡的說道。
她語氣雖然淡然,但是池木木卻聽出了她的意思。
池木木一笑,道:「太后這是在拉攏我嗎?男人不能相信,女人豈非更善變?我憑什麼相信太后?你連嫡親的侄女都能放棄,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會保住我這個庶出的侄女?」
太后也不生氣,笑道:「你以為,若不是哀家,你還能活到今日嗎?」
「太后不過是為了自己,難道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池木木冷笑一聲。
太後點頭,道:「不過,只要我們的利益在一提,你為哀家辦事,哀家沒有除掉你的理由。可是皇上不一樣,皇上是個男人,你總有一天會人老珠黃,不管你為他的皇位做了多少貢獻,到了最後,都會有年輕的女人除掉你。」
不知道為何,太后的臉上有一絲悲傷:「哀家一生的青春都奉獻給了先帝,到最後……還抵不過一個下賤的宮婢!」
池木木知道,太后口中的賤婢,一定是東陵絕的生母。
池木木抬頭,目光凝視著太后,一字一頓道:「太后說的對,我也能夠理解太后的心思。可是,我並沒打算永遠呆在皇宮,我所要求的,不過是自由自在而已。如果要留在宮中,我會做皇后,連太后一併剷除,太后要冒險嗎?」
她的眼神那麼鎮定,竟然那麼像發怒的東陵絕。
太后一怔,心中竟滑過一抹懼意。
太后還未說話,池木木也不給她開口的時間,立刻道:「太后,現在說這些都為時過早,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瞞下皇上不在宮中的消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東陵曼應該很快就有所行動了。」
太后深深看了池木木一眼,道:「你有何打算?」
池木木沒有立刻回答太后的話,而是轉身,緩緩的看向窗欞外面的風景,淡淡的說道:「臣妾一介女流,自然一切都聽從太后的吩咐,到時候……太后只需要……」
池木木附到太后的耳邊,如此這邊的低聲說了幾句,然後離開,回了長樂宮。
池木木走後,太后便低聲說道:「來呀,去請池三小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