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算計

  越姐跨坐到其中一個男人的腿上,胳膊摟著男人的脖子,狀態親昵。


  我呆滯在一旁,事情反轉太快,我沒有反應過來。越姐回頭瞥了我一眼:“還不快滾?”


  身後突然有人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拽走。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是一個穿著酒保製服的人:“輝哥。”


  輝哥迅速的鬆開拉著我的手,說了一句“讓我離越姐遠點”,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留下我一個人不明所以,我沒有試圖接近越姐,怎麽就讓我離越姐遠點?輝哥和越姐在這家店裏工作的時間差不多一樣長,兩個人又是單身,因為這個原因,不少姐妹都覺得他們兩個都有喜歡對方,隻是兩個人誰也沒捅破這層窗戶紙。


  當天晚上下班的時候,越姐在店門口等我,看到我出來,她掐掉手裏的煙,扭著水蛇腰向我走來:“今天幫你解了圍,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以後記得還。”


  原來,她今天幫我就是為了讓我欠她一個人情。可是我隻是一個實習生,就算我欠她人情,我又能幫她什麽呢。


  夜總會裏的工作難做,酒店的工作也是同樣。隻跟了張會計一天,我和跟她的實習生王菲菲卻成了好朋友。兩個人中午一起吃飯,偶爾還會給對方送點零食。


  我在一天之中要扮演著兩個不同的人。在白天,我是人人羨慕的本科實習生,所有人都以為我畢了業就是一個白領。而到了晚上,我就像灰姑娘,脫掉純白的外衣,融入黑暗之中,遊走在墮落的邊緣。


  輝哥很在意越姐,我和輝哥在店裏幾乎不怎麽說話,但是有一天他破天荒的在櫃台那裏問我越姐的事情,問那天晚上越姐找我說了什麽。


  我把越姐的話一五一十的和輝哥說了一遍,最後又加了一句為什麽。


  輝哥輕笑了一聲沒有說話,到是周圍的姐妹和我說,店裏的大老板和所有員工都說了不讓我去二樓,也不要讓我去給那些行為不好的客人去陪酒。在這家店開業到現在,我還是第一個享受這種“殊榮”的人。那然要好好把握了。後來她們告訴我,越姐經常這麽做,這家店裏差不多有一半的人都被越姐幫過,欠她一個人情。


  輝哥從調酒師那裏拿了一杯紅紅綠綠的酒遞給身邊的人,衝我一笑,隻是語氣充滿了嘲諷:“以後要是當上了老板娘,可不要忘了我們啊。”


  我訕笑,拿過客人要點的酒就走了。又賣出去了三瓶價格昂貴的雞尾酒還有五打啤酒,算一算今天能賺有300,再加上客人給的小費,也將近有七百左右。


  昨天晚上還和媽媽通過電話,爸爸的病情已經穩定,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出院回家這幾天他們兩個在飲食方麵也很注意。還囑咐我不要壓力太大,也不用再給他們打錢。


  還記得第一次給他們的打錢的時候,直接打了兩千塊。媽媽嚇得立馬打電話過來怎麽錢哪裏來的。我不敢和媽媽說實話,隻說是學校給的獎學金。媽媽以為我在外麵做了什麽不良的工作,聽我這麽說她這才放下心來。


  在那之後,我不敢一次性打那麽多錢。用那些錢買了些營養品給爸爸媽媽寄了過去。


  勞累了一天,回到隻容得下一張床的出租屋裏,躺在硬板的床上,我竟然覺得無比放鬆。很多時候,我都是這樣,回到家連衣服都懶得脫直接躺倒床上就睡過去了。


  那天晚上,我在夢裏夢到小時候朱新欺負我,把我欺負哭了,又過來哄我。給我買棉花糖和各種各樣的零食哄我。我看著眼前的零食,喉嚨間發出丟人的吞咽聲。抓起一袋零食,剛剛撕開包裝,夢就醒了。


  睜開眼睛看著牆角已經發黴的天花板,在床上翻了一個身。朱新,這個已經在我生命裏消失了七年的名字,幾乎每天都會在夢裏夢到。午夜夢回後,我那些小矯情在黑夜裏無限蔓延。我也多次想過,如果那時候我答應他做他女朋友,後來的事情又會變成什麽樣。


  當曙光從沒有拉嚴的窗簾縫隙中照射進屋子裏,新的一天又開始了。用十分鍾解決好一切,我又恢複到良善的小姑娘的模樣,誰還會知道這樣一幅純良的外表下還隱藏著一個小惡魔。


  周天的工作很輕鬆,隻要算完這星期我負責的賬務,下午就可以下班回家享受假期。


  把算好的賬本交給帶我的崔會計手裏。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資料,心裏滿滿的都是下午的計劃。


  誰知,我沒有等到下午的休假,反而是一場可以算得上能否定我實習成績的滅頂之災。張會計拿著厚厚的一打賬本甩到我的桌子上:“張小査,上次我交給你的賬本,現在根本對不上。缺了一個小賬本,你怎麽把賬本放哪兒了?”


  “賬本?”我回憶道:“您那天一共給了我五個賬本,我做完下班的時候都放到您得辦公桌上了啊。”


  “是有五個賬本,其中還夾著一個小賬本。要不然我也不會今天才發現,那個賬本你放哪兒了?弄丟了?”張會計說到後麵的幾個字聲調向上揚了幾分。


  帶我的崔會計見狀走過來問我發生了什麽事情,張會計瞪我了一眼,態度明顯讓我和崔會計說一遍。崔會計聽完,語氣不急不慢:“張會計,你會不會是落在那裏了,沒有找到。我們這邊找找,你也回去再找找,萬一是你的一時疏忽沒找到呢。”


  “不可能,我已經找了好幾遍了。你們也找找,要是真的是你的失誤,開除你都是輕的。”張會計惡狠狠對我說道。


  這邊的吵鬧引來其他同事的側目,我忍著眼淚在我自己的桌子上翻找,期間不知道誰說了一句,那天王菲菲和我一起,問王菲菲看到過。


  我聞言,略帶希望的看向王菲菲。王菲菲急忙擺擺手:“我隻是和她聊會天,連她的桌子都沒碰過,我怎麽可能看到。”


  聽完王菲菲的話,我心涼的刺痛了一下。那天她明明和我很熟絡的在我的桌子上和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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