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患難見真情
守護十二渠口的郡縣兵，看見吳質領兵到來，理應服從指揮。
但破閘放水是絕不許可的，田野裏的農作物被淹就會絕收，農民淹不死也會餓死了。
有幾個頭目聽說要放水淹下遊新西涼軍與劉備軍，表示反對：
“新西涼軍是友軍！”
“劉備軍是我軍伐烏桓的戰友！”
“決不能放水淹他們！”
“鄴城百姓是魏國的衣食父母，那樣就會殃及池魚。”
雙方爭執起來，吳質沒有令旨，是瞞著曹丕來放水的。
其實曹丕已經知道二人的陰謀，假裝不知，其實他也很想這麽幹，隻是怕被其他弟兄抓住把柄，失去接班的機會，如果後果不可收拾他會毫不猶豫地把他們當替罪羊。
吳質的官職雖然大於守渠都尉，況且對方的義務就是守渠，沒有曹丕的命令他不會答應放水淹沒下遊的，他也不敢。
正在爭執不下時，史阿帶著十幾個騎兵趕來，看見吳質和守軍都尉爭執不下，假裝上前勸解，一劍從後心殺死了都尉。
吳質也幹脆配合史阿，幹淨利索地解決了守渠都尉和幾個頭目，其他渠口的郡縣兵，都被史阿挑著都尉腦袋震懾住了，隻等著放閘命令信號就開閘放水。
史阿早就早已派人盯著，等徐榮、劉備兩軍擺好陣勢準備開戰時，就突然拿下水閘。此時已過了半個時辰，兩軍方向呐喊聲此起彼伏。
“開閘！”
大水很快就會衝到雙方交戰的地方時，他們早殺的人仰馬翻、亂成一團，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
劉備吸引徐榮主力注意的同時，關羽、張飛已經迂回至兩翼，準備以精銳力量突擊。
西側張飛進軍極快，正撞見張郃早就占據太行餘脈，兵馬居高臨下，後麵的水源和道路全在其掌控之下。
主將張郃，站在山丘之上，幾乎不可撼動。
“燕人張飛在此！那張郃小兒還不快快領死！”張飛深知仰攻既費時又費力，於是大喝挑釁，想讓張郃自己從山上下來廝殺。
“哈哈哈哈！你上來啊！”張郃才不下去，
“你下來！”
“你上來！”
“你下來！”
半個時辰後。
“上來！”
“下來！”
“上來！”
“下來！”
兩員主將聲若洪鍾，兵卒們一直沒打起來。
……
東邊關羽正撞見徐晃。
關羽與徐晃是老鄉，兩人心儀已久，早聽聞彼此事跡。
關公出馬問道：“徐公明安在？”
徐晃出馬，應道：“久聞雲長，萬軍從中取顏良首級；白狼山出神入化，天神下凡威震華夏，今君侯英風降臨，使故人聞之，不勝感歎！茲幸得一見，深慰渴懷。”
關公道：“吾與公明想要相識已久，今日一見，好似早就相識，交契深厚，非比他人。今日讓我軍過去，此去隻為朝廷，不與將軍有礙。”
徐晃突然振臂一呼，喊道：“若取得雲長首級者，重賞千金！”
關公怒道：“公明何出此言？”
徐晃朗聲鄭重說道：“今日乃國家之事，某不敢以私廢公。”
關羽掄起青龍偃月刀，就要直取徐晃，殺之以威懾童遠兵馬。卻看到徐晃嘴上說著誅殺關羽，實際一喊完，就全軍後撤。
這是詐敗？關羽熟讀兵馬，擔心其有埋伏，於是穩穩跟進，半個時辰也沒打起來。
……
正麵戰場，劉備、徐榮兩軍呐喊助陣，但都在等待側翼消息。
也沒打起來。
就在此時，奔騰的水流到達平原時早已溢出水渠，衝垮水渠兩側圍擋漫流而下。十二個渠口同時放水，猶如滄海橫流，大水從西向東迅速席卷而來。
整個鄴城以西直到太行腳下，一片大水瞬間高漲，莫說尋常人馬，就是丘陵樹木也紛紛被吞噬。
新西涼軍並不慌亂，雖然大水來得突然，但童遠早提醒過兵馬注意洪水。
其強大的後勤運輸體係，多利用河道和運鹽、運碳、運木船隻，此時後方就有準備，一片後撤到太行餘脈，一麵派出船隻救人。
劉備立刻被徐榮所救。
“汪洋大海”之中，同一條船上，徐榮拉著劉備道先開口了：“將軍隨魏國公在徐某家鄉一戰滅烏桓、鮮卑六萬大軍，尤其三兄弟大顯神威，敵酋主將多數授首。曆史功勳隻有霍去病、衛青可比也！”
劉備回道：“久聞晉國公開赴邊疆討伐胡人，振興邊疆、驅除韃虜、發展經濟；把苦寒的邊疆建設的繁榮昌盛、百姓豐衣足食安居樂業，此事我們兩軍目標一致。”
他們兩人看著彼此，隻見須發都有些斑白，都是沙場老兵啊。
“老兵不死！”
……
“最後還是你上來了！”
張郃拉著身子已經濕透的張飛，幫他擠掉衣服中的汙水。張飛是最後時刻，失去平衡，才被張郃從洪水中拽上來的。
“你這衣著華麗的將軍，可有熱酒解解悶。”張飛看張郃衣著打扮甚是出眾，雖有不爽但還是想要熱酒驅驅寒。
“哈哈哈！吾有家族收藏多年的好酒，本要慶功，當然用在此時。”
“家族收藏多年？你是士族出身？”
“不錯。”
“哈哈哈哈哈！俺老張最敬士族。”
張郃拿來美酒，張飛笑道：“哈哈哈哈！廝殺漢怎能不飲酒？”
張郃一邊倒酒一邊大喜道：“廝殺漢怎能不飲酒！”
“哈哈哈哈哈！”
……
徐晃與關羽你追我趕，前者脫離了洪水覆蓋區域，後者與兵馬浸在齊腰深的洪水中，艱難支撐。
“去救他們！”
“雲長！某來也！”
徐晃毫不猶豫，立刻救關羽等人脫離險情。
關羽看著所有士卒上了岸，最後一個才走出洪水。
他甩開徐晃拉自己的手，怒道：“公明不是要取某的首級嗎？何故相救！？”
徐晃鄭重一拜：“廝殺乃國家之事，不敢以私廢公；救援乃天下之事，必救華夏義士！”
丹鳳眼也瞪得老大，終於開懷道：“哈哈哈哈！廝殺乃國家之事，救援乃天下之事！”
兩位軍神相擁大笑。
吳質、史阿與曹丕的水淹兩軍的毒計，最終未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