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情憑誰來定錯對
盲公炳在範禮的新南豐酒廠,品嚐著範禮親自釀造的溫泉醬香型白酒,不知不覺已飲了半碗,已覺微醺,自我感覺是:天大地大我最大!他拿起酒碗又呷了一口,然後慢慢放下,右手擺了個剪刀手,夏有財立刻會意,馬上往剪刀丫裏放支煙,盲公炳眯著眼睛把煙叼上,範禮也不甘落後,“啪”用打火機給盲公炳點燃了煙。
盲公炳吸了口煙,緩緩舒了出來,從兩個鼻孔一個嘴巴三竅出煙。他捋一捋下巴的胡子,說:“我今日來這裏,主要是想來泡泡溫泉,養養生的。”
“歡迎歡迎!難得大師賞臉,你要泡多久就多久!”範禮高興地說。
“不過,這個人情我不會白領你的。這樣吧,既然今天我來到一場,你家裏如果有什麽迷團阻滯之事,就盡管說出來,我會盡我所學,給你引導開解下的。”盲公炳說。
範禮開心呀:“既然是這樣,那真的是求之不得了!巢大師德高望重,文武兼備,在紅升鄉一河兩岸哪個不知道呀!是不?”
盲公炳一聽這話,搔到癢處,人就更飄了,說:“哼,講到威望,不是我巢炳旺車大炮(吹牛)!就是連米國總統不靠譜都比不上我!給你們說個事:就在上個月初六,我搭跛柒的三腳雞(三輪車)出市區,我抓著支盲公竹在斑馬線上一站,兩邊的車都乖乖停下來,就連價值幾百萬的“扭鬆螺絲”(勞斯萊斯)車都停下來,讓我先過!就這陣勢,你們就知我在東城區有多大的威望,多大的影響力了!”盲公炳說完,又呷了一口酒,用手抹了抹嘴吧。
這時,範禮老媽拉了玉蘭在盲公炳前麵坐下,說:“大師,這個是我女兒叫玉蘭,是範禮親妹妹。自從上個月他男人走了之後,她就整天愁眉苦臉,唉聲歎氣,再這樣下去,我怕她會傻,所以想請大師你開解下,指明下方向!讓她從重新振作,東山再起!”
盲公炳就問了:“你說她男人走了,我想問清楚一下,是怎個走法?是走去了其他地方,還是徹底走了那種?”
“是跟另一個女人跑了!”範禮老媽說道。
舊事重提,又勾起玉蘭的傷心往事,不禁一陣心酸,又嗚嗚嗚掩臉而哭。
“大妹子你也別傷心別哭了,正所謂眼淚是解決不了實際問題的。聽炳叔贈你幾句吧!”盲公炳說。
玉蘭不哭了,用袖子擦幹了眼淚,然後又倒了杯茶給盲公炳:“炳叔飲茶。”
盲公炳端起杯茶,飲了兩口,然後又說:“大妹子呀,你所遭遇到的,是關係到婚姻情愛家庭問題的。一講到這個問題呀,真的是錯綜複雜,千絲萬縷,說不清理還亂呀!”
範禮聽到這,就扯了扯夏有財衣角,低聲說:“聽到沒有,說得多有文彩,多有道理?就連大學裏麵的教授也未必有這套理論!”
夏有財點了點頭,並不說話。
這時,盲公炳繼續說:“大妹子呀,現在炳叔就以一個過來人的人份,囉嗦給你說幾句。天底下沒有一下子就能找到完美婚姻的!完美的婚姻,幸福的家庭,都是靠夫妻雙方,互相體諒,互相理解,互相包容,一天一天地經營出來的。總之一句話,天下是有美滿婚姻,有幸福家庭的,但有一個大提前,就是要靠男女雙方都能用心去經營,用心去維護……你男人移情別戀,說明他無心去經營這段婚姻。既然你前男人不懂珍惜,那也要懂得放手,要決斷一點,以快刀斬亂麻之勢,從感情的旋渦中躍身而出,拋開往事,重新迎接生活。天大地大,人生如此美好,江山如此多嬌,沒必要為過往的事耿耿於懷………”
範玉蘭一邊聽,一邊微微點頭。
就在此時,酒廠的窗外,有個人在鼓掌:“說得好,這位大叔可以稱得上情感專家,學術泰鬥!”
大家循聲音望出窗外,隻見一個三十歲左右,染黃發,編了條辮子的男子,胸口掛著個相機。
盲公炳聽到見這小夥子如此盛讚自己,更是心花怒放,整個人一下子年輕了幾十歲,便對窗外小夥子說:“在下上湖村巢炳旺,未請教哥仔高姓大名?”
那小夥子在窗外,對盲公炳拱了拱手,說:“在下丁若桐,是東城電台夜間情感節目《夜聽情》資深主持人,今天出來采風,來拍火龍果風景,不經意路過此地,被炳叔對情感的獨特見解深深折服,才冒昧打擾!”
範禮一聽,知道這小夥子大有來頭,也絕非等閑之輩,於是就連忙出來把丁若桐迎了進來,坐在盲公炳對麵,然後敬上一杯茶。
盲公炳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丁若桐,然後說:“丁先生,年紀輕輕就捧上鐵飯碗了,還在電台裏麵做的,不簡單呀?你的節目是講什麽的?”
丁若桐就說:“主要是圍繞情感、婚姻以及家庭的話題,實時回複聽眾的問題,以及接聽聽眾的來電。去開解那些失戀的,去勸說那些打算離婚的,去鼓勵那些準備表白的……其本上這就是節目的宗旨。節目從晚上十點至淩晨十二點,大家如果有時間不妨扭開收音機來聽下的。”
盲公炳就說:“聽這類節目的大多是年輕人,我們這年紀是不適合的了!”
丁若桐就說:“炳叔,你這說法就大錯特錯了。告訴你,在我的聽眾群裏,五十歲以上的中老年人所占比例也不少。有些還經常給我互動,尋求見解。就在昨晚,有個五十八歲大媽,說去跳廣場舞認識了一個在街邊開街唱的流浪大叔,兩人一見如故,這大媽想撇下家中老頭,跟著這個流浪歌手私奔,但一時又拿不定主意,就私信我,想聽聽我的意見!”
“怎麽現在的大媽都這麽新潮,充滿激情啊!”範禮說。
丁若桐繼續說:“比這新潮還多著呢。先聽我把話講完。我當時就問這個大媽,說你跟家裏老頭結婚幾十年了,難道幾十年的感情比不上街頭上的那一眼半眼?大媽就說當初跟家裏老頭是父母包辦婚姻,就是為結婚而結婚,沒有戀愛過,沒有花前月下,甚至在進洞房前都未牽過手!她覺得自己出嫁是父母出欄的豬,她覺得這是今生最大遺憾!她要彌補,趁自己還未坐輪椅,得爭取時間去彌補!”
丁若桐在這邊一個勁地說,範禮老媽竟在那邊偷偷抹眼淚。夏有財一見這情形,都懵了:怎麽會這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