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狄雲的身世
狄雲是一個聰明人,他固然可以對自己解釋,西北王這麽渴望腹中的孩子是慕少司的,是為了能夠讓冷家發揚光大。
生下帶有太子的血脈的孩子,是太子的第一個孩子,憑借西北王的影響力說,不一定還能讓這個孩子成為以後的太子。
冷家是西北王的權力,也同樣是她的負擔。
可是就算腦海告訴自己再多,狄雲也無法真正說服自己。
“西北那邊有一些事情傳了過來,我出去看看。”
一說到正事,西北王還是有幾分腦子的:“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就算如今我身子重一些,可是西北的事情卻依舊是放不下的。”
狄雲按住她的肩膀,讓她不要起來:“沒事的,事情不多,我一個人就可以。”
看他這樣堅持,西北王也沒有再繼續:“那好,既然夜涼漪已經離開了這裏,你也可以去聯係之前我們留在京城的人脈。”
狄雲微微頷首,端的是風度翩翩:“這一點無需讓你操心,我會安排好的。”
“嗯,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不過這裏是都城,如果有人認出了你……”
狄家當年乃是犯下重罪的大臣,念及幼孫年幼,陛下特地赦免了,而這個活下來的孩子,便是狄雲。
家族當年所做的事情,放在陛下的眼中,當然是不可饒恕的,狄雲也沒有對皇族懷有恨心。
隻是他對自己的父親一家卻是一直仇恨,想當年寧遠伯迎娶了狄家的獨女,在狄家的幫助下,可謂是青雲之上。
可是沒有幾年的時間,狄家就被牽連了,如果不是當年的西北王在中間插了一手,隻怕如今狄雲也不複存在。
而這麽多年,寧遠伯又重新迎娶了勳貴之女,繼續著寧家的榮光。
至於狄家當年被拋棄的獨女,卻是在孩子出生之後就鬱鬱寡歡,狄雲年幼時身體不好,也和這個有關係。
隻是二十多年的時間過去,還記得這件事情的人寥寥無幾。
但是無論是狄雲還是西北王都清楚,他們不可能忘記,而寧遠伯也是永遠不會忘記的,那位輔佐他奪得伯爵之位,又被他拋棄的妻子。
往事種種浮上心頭,狄雲卻是微微垂眸,遮去了眼眸中的情緒:“若是認出了,又有何懼?”
西北王喜歡他這份果敢:“說的正是這個話,若是寧遠伯有意挑起當年的事情,我們就直接去找陛下。不過根據調查,寧遠伯唯一的兒子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若是看到狄雲如今這麽優秀,有想要讓他認祖歸宗,應該又是是非。
“那就讓他們看著,卻永遠得不到。”
狄雲的聲音帶著冷意,那眼神沒有絲毫的溫暖,對於寧遠伯府,他從未感受過絲毫的溫暖,又何須惦記。
西北王最是不喜歡看到狄雲這個樣子,因為心疼。
那種仿佛心被突然攥住,生疼,卻是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感覺。
這短短的二十來年,西北王從來沒有對另外一個人有過這種感覺,唯獨是狄雲。更重要的是,她認為這是親情的眷戀。
因為當年在父親去世之後,她也有這樣的感覺。
“阿雲,不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我在,這麽多年,我的身邊,你是最親密的存在。如果不是冷家的負擔,我倒是寧願,你是我的夫君。”
可是……終究是沒有可是。
雖然西北王的這句話更像是隨口一說,但是對於狄雲來說,也是巨大的安撫。
從當初到了錦城開始,他的悲歡喜樂都和冷秋季緊緊的纏繞在了一起,再也不會分開,現在以後,皆是如此。
麵上重新出現溫度,狄雲漸漸恢複平時的樣子:“放心,我知道輕重的。”
到底是在都城,如果不是寧遠伯府的人鬧得太厲害,他都不會出手的,當年的是是非非,又哪裏有現在的秋兒重要。
“一切隨你。”
看她有些困了,狄雲便出去了,將門帶上,這才恢複了剛才的冷冽。有些事情,僅僅是想著,就已經能夠讓人憤怒了。
離開都城之後,夜涼漪在第一個驛站就換了一身衣服,力求簡潔明了,最重要的是,行動一定要方便。
影一影二讓人準備了一些飯菜送上來,這才守在了外麵。
這房間是套房,外麵一間,裏麵一間。
這樣方便保護,至於其他人,則是住在了兩邊,最大程度的守護夜涼漪的安全。雖然有時候,夜涼漪不太需要他們的保護。
“殿下,這裏還能夠用一些飯菜,等到出了這裏,我們隻能夠吃幹糧了,其他的,就隻能等到了邊城再說了。”
夜涼漪正看了周圍的安全,確定過沒有問題之後,這才出來,長發高束,幹淨利落。雖然看似全身上下隻剩下一根長鞭,但是有些武器是暗藏著的。
“沒問題,有條件就吃好的,沒條件那就隨便,我都可以。你們不用太顧及我,也不用稱呼我為殿下,叫小姐就行 。”
“是。”
確定沒有其他人跟隨之後,第二天就開始快馬加鞭,一路上的確很辛苦,但是夜涼漪卻是沒有說過一聲苦。
越是靠近南邊邊疆的地方,越是能夠聞到空中濃厚的血腥氣,壓抑的氣氛也越來越嚴重,這是一種最先給心施加的壓力。
“看來戰事恐怕不順利。”
影一悄悄鬆了一口氣,就算他穩重一些,但是夜涼漪開口之後,至少不會這麽緊繃。
“應該是,這裏麵有南境的插手,再加上我們是人。”
天國這邊都是人,而夜國那邊,有些事情就不太確定了,那些似人非人的存在,已經是違反規律的存在了。
“你說的是,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天黑之前,應該是可以到邊疆。”
簡單的歇息了一會,喝了點水,眾人就一起出發了。
就算是初春,這裏也是顯得十分蕭條,恐怕就算是冬季,也應該就是如此了。
不知怎麽回事,夜涼漪的心突然就提了起來,就好像是幾天前突然的心疼,那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
去的也是十分的突然。
現在又是這樣,凝視著前方,夜涼漪眸中漸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