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金線蠱
夜嫦曦身上的異常很快就被人發現了,等到陳將軍和慕少擎過來看的時候,那黑色的絲線又長了一些,看起來帶著詭異的美感。
“這是什麽東西?”
幸好,這個時代對於女子沒有什麽太過嚴厲的約束。就算是有了婚約雙方不合,後來又分開,對於彼此也沒有什麽影響。
此時夜嫦曦的胳膊搭在床邊,那原本纖細白皙的胳膊上密密麻麻分布著許多的黑色絲線,最重要的是,那些絲線還隱隱在動。
看著,更是讓人覺得汗毛直豎。
慕少擎的麵色瞬間陰沉,那煙灰色的眼眸更是滲人,周身的氣勢就算是陳將軍也能夠覺察出不對勁。
“難道,你認識?”
話是這麽問的,但是陳將軍的語氣卻是帶著堅定。看著慕少擎的眼神也是帶著質問,手反射性的握住了手中的長刀。
慕少擎哪裏還能夠逃得過,隻能咬牙切齒的認了。
“這是南境的金線蠱,培養起來很是麻煩,如今曦兒這樣的情況是初期,等到這黑色的線成為了金色,就是她的死期。”
“得多長時間?”陳將軍抬手,旁邊剛進來的大夫就乖乖的站在了一邊,這裏麵的人都是可以信任的,倒是不用太過緊張。
慕少擎快速的收斂了自己的神情,雖看著和平時一模一樣,但是那對夜嫦曦發自內心的擔憂,卻是不能忽略的。
“昨天種下的……三天之後。”
這下陳將軍實在是心慌的不行了,打仗這麽多年,還很少有這樣心慌的時候,但是碰上了夜嫦曦,事情就很是麻煩。
“三天的時間根本就攻不下邊城,就算是有活死人的幫助,也依舊是不行。難不成,這個東西隻能讓夜涼漪來解?”
當初說的話實在是難聽,這刀都架到了脖子上,夜涼漪那性格,怎麽還會再來解毒。想到某件事情,陳將軍實在是忍不住輕輕戳了戳慕少擎的胳膊。
“別忘了,我們在太子的身上也種下了東西,充其量,也就是一報還一報。”
慕少擎隻感覺自己的額頭的青筋一直在猛跳,撲通撲通,一直都不能停歇。那個時候都忘記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陳將軍看這樣子明顯是有其他的意思,趕緊讓周圍的人都出去了,就連一直在房間裏麵伺候夜嫦曦的侍女都讓下去了。
“王爺,有什麽就趕緊說,現在可不是糾結的時候。”
將被子輕柔的給夜嫦曦蓋上,慕少擎這才示意陳將軍隨著他過去,床上的夜嫦曦雖是睡著,但是眉頭緊擰,明顯是睡得很是不安。
“並非是隻有夜涼漪才能解開,原本並非是隻有她一個人,但是當初金線蠱的蠱王是在母妃身上的。”
其餘的話自然就不用多說。
貴妃早都已經香消玉殞,那她手中的東西自然而然就到了夜涼漪的手上,這金線蠱不僅僅是對夜國的警告,更重要的是對他的警告。
但是,慕少擎從來就不喜歡警告。
眼眸閃過陰暗,慕少擎轉頭看向沉思的陳將軍,將手中的一支短笛交了出去:“這個,便是號令他們的東西。”
南境控製活死人的短笛都是親自製作的,韻律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支短笛在製作的時候,加入了控製那些活死人蠱毒蠱王的血。
如此層層相扣,才會達到最後的目的。
聽起來的確是血腥了一些,但是這個也的確就是南境的方法。
陳將軍震驚的看向慕少擎:“王爺的意思是……”
“夜涼漪的母妃是當年貌美京城的夏妃,那她想要為她的母妃報仇,自然是要去京城。我現在要抓緊時間帶著曦兒回去京城,在路上保證她的安全。”
金線蠱並非是不能蔓延的,但是同樣是南境蠱蟲熏陶過的人,慕少擎也很是了解,雖少了蠱王,也不影響其他的。
陳將軍頓時了然,隨即眉頭緊擰:“誰都知道,這個時候若是前往京城,那就是死路一條。”
“這個就不勞將軍費心了。夜涼漪和慕少司,這兩人向來都是有趣的。我先出發,然後你對外傳出消息去,我們在京城等著他們。”
看慕少擎這般的篤定,就算是覺得有些冒險,陳將軍也是不得不聽他的。
“那好,這邊境總不能一直按兵不動,什麽時候是最合適的時機?”
慕少擎遙望著邊城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揚,整個人慵懶又帶著極致的冷酷:“等到京城事情平定之後,他們兩個,是要死在那裏的。”
如果不是這樣,慕少擎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好,那我就聽你一次。事不宜遲,今天晚上我就讓人準備好東西,明日一大早你們就出發,先回去京城再說。”
陳將軍著急火燎的出去,慕少擎微微彎腰:“將軍慢走。”
在陳將軍離開之後,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慕少擎的身後,正是宇文齊。
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慕少擎並未有任何的吃驚,就好像他本來就知道,他會來一樣。
窗外的明月一如既往的明亮,在這裏,似乎和都城的時候沒什麽區別。但是,總覺得心空蕩蕩的,沒有辦法彌補。
“你說,你怎麽就在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想要跟著我呢?是因為我們的處境相同,還是說,你也同情我?”
隻是這個問題宇文齊注定是沒有辦法回答他,隻能這樣定定的看著他,也不知道會看到什麽。
“母妃死了……聽說當年母妃還小的時候,無意間闖入了家族的禁地,是你救了她。這麽多年這件事情母妃給我說過幾次,每一次都是滿滿的遺憾。”
該遺憾什麽呢,那沒有辦法見到的恩人。還是同情宇文齊的處境?!
除了貴妃本人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
在慕少擎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宇文齊的手指輕輕的動了動,這對於沒有被傳召的活死人而言,簡直是最難以讓人相信的事情。
隻是,他就這樣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