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在線等,挺急的
“城北徐公不若君之美也……”情急之下,方別張口就來。
話說,
說錯話惹女朋友生氣了怎麽辦?
在線等,挺急的。
方別空蕩蕩的腦袋裏隻剩下這個問題。
並且,這道題涉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
現在改答案還來得及嗎?
再想收回之前那幾句不當言論已經來不及了,怪異女人的表情不禁凝固住。
語言暴力這種東西就像釘在牆上的釘子,即使有一天能把釘子取下來,牆壁上的裂痕也再也回不去了。
比起心理傷痕,方別現在更怕自己被釘在牆上。
那張印著“活人棺”的封印完全不給麵子,當著方別的麵就這樣隨意的掉了下來。
“吼!”
口罩女的突然變得暴躁,周遭一下跌了十度不止。
那片遮擋著麵容的口罩隨著褐黃紙業落在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麵目全非的臉。
微笑的嘴角一直延著詭異的弧度不斷分裂,裂到了耳根。
也差點讓方別徹底裂開。
它整張臉像是被人強製分割成上下兩瓣,使勁撕裂後然後再縫合,血盆大口一上一下張合關閉,尖銳的牙齒流著不知名的液體混合物,鯰魚似的嘴唇讓它看起來似人非人。
“這樣,我還美嗎?”
怪異女人瞪著泛白的眼睛,張合著性感的嘴唇問道。
“咕嚕。”
驚嚇過後,方別咬住下嘴唇,“普普通通。”
這是他能夠容忍的底線回答,一步都不能後退。
麵前這東西簡直活脫脫一寄生獸,方別毫不懷疑那張血盆巨口的咬合力,輕易咬碎他的頭蓋骨不成問題。
“普普通通?”聽到這個回答,怪異女人陷入了思考,這個折中答案並沒有觸怒這位美妝達人。
“噗”的一聲起,方別哪還有膽子正麵對剛,下意識一個後翻滾,企圖趁著口罩女不注意溜走。
隻是他剛滾兩下,耳邊便傳來一陣嗖的破空聲。
一柄鏽跡斑斑的金屬物品精準命中他撤退的方向,徹底將其封死在這個範圍。
隻見怪異女人揮一揮手,那柄大剪刀徑直朝著半蹲的方別刺去,而且是朝著麵部狠狠紮去。
這更像某種憤怒的宣泄,因為它如此,別人亦如此。
“靠。別打臉。”
方別的死命的捂住那張自己都舍不得刮的臉,他退休以後還得憑著這張臉吃飯呢。
說來那大剪子也奇怪,在方別捂著胳膊擋住麵部,竟懸浮於空,朝上轉了個方向,刀尖尖對著天,平移朝準方別後又是一記迅捷的刺殺。
而始作俑者,正是那個已經撕下了所有偽裝的怪異女人,不斷指揮著大剪刀給方別做整容手術。
憤恨之情,不言而喻。
她一個女孩子,就這樣被旁人看個精光,以後還怎麽做人。
這不多少得討點利息才說得過去。
奈何方別死擋著麵孔,一副誓死不從的決心。
這下終於激怒了它,不再刻意追求極致,那把鏽跡斑斑的大剪刀也挑食,橫衝直撞的劃過天際,半空一道血痕劃過,一舉將那個抱頭鼠竄的家夥擊倒在地。
“砰。”
強有力的一下撞擊狠狠對著他肚子來了一下。
方別見到那柄金屬利器的調了個邊,再想換姿勢已然來不及,連滾帶爬的硬吃下這一記進攻,幸好及時向後倒下緩解了大半疼痛,不然光這一下他連腸子都得吐出來。
饒是如此,以他這身嬌體弱的身子,依舊感到肺部喘不過氣,喉嚨一股甘甜逼上嘴來。
他被傷得不輕。
那個怪物一般的口罩女,沒有絲毫憐憫之心,依舊公式化的抬手,落下。
看準了已經無法反抗的獵物,準備在他臉上弄起藝術加工。
“哈哈哈。”
誰想,那個之前各種表現不佳的男人突然笑了,死死的盯著它這張滿目瘡痍的臉笑出聲來,捂著肚子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笑話一樣。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方別很勉強的翻過身,並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嘴角時不時的流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噗。”
他毫不在意的吐幹淨了湧上喉嚨的淤血,麵對麵的死盯著口罩女。
那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不帶半點虛假。
裝出一副無畏大義凜然的樣子,方別似乎真的已經無所畏懼。
大剪刀,沒有再繼續動作。
怪異女人,也停止了動作。
它有些期待了,這個人還會帶來哪些驚喜?
“你當然可以殺了我,順帶著做個跟你一樣失敗的整容手術,這些都沒問題。”方別的聲音很有磁性,他在用一種說故事的語氣娓娓道來:“從一開始,你在我的店裏麵開始接近我時起,我就在思考一件事。”
見到化身怪物的口罩女並沒有阻止他,也沒有再繼續動手,顯然是多了幾分興趣。
第一次跟鬼講道理,尤其還是女鬼,說實話,他心裏壓力還是蠻大的。
方別不退反進,直直向前走去:“你對我店裏麵東西的興趣應該遠大於對我的興趣,至少一開始是這樣的。”
口罩女沒有回答,不同意也不反對。
“但是當我第二次出現在你的視野,想必從那時起就已經關注我了。因為你真的很好奇,一個死去的人為什麽還能複活,你想知道這個,對嗎?我可以告訴你。”
方別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嗖。”
對方的回答是揮下手臂,那把隨身大剪刀直直他襲來。
隻是尖刃就在靠近方別喉嚨隻有不到一公分,神奇的停在半空。
近距離下,方別甚至能看清這把凶器剪刀上殘留的血跡,以及那惡臭熏天的腥味。
隻要對方動動指尖,尖銳的剪子輕易就能劃破他的大動脈。
可惜沒有。
時間一分一秒悄然流逝。方別壓抑的心情舒緩不少,笑了笑:“其實,我們都一樣。”
眼前這個怪異的女人一動不動陷入沉思,分析起這句話的涵義。
這既是指它們是同類,還是表明二者掌握的信息一致,連他都沒搞明白如何複活。
“時間到。”方別嘴角撇起一抹弧度。
怪異女人猛然抬頭,緊盯著獵物,發出奇怪的噪音:“嘶嘶……”
不等那把血跡斑斑的大剪子奪其性命,半空之中,一個巨大的黑色虛影冉冉升起。
那是一個,盒狀的標誌。
“現在是,我的回合。”
見到救星後,方別氣定神閑的雙手抱胸。
“嗖。”
沒有拖泥帶水,鎖定它以後,垂直砸落,呼吸之間便將白影籠絡其中。
剛剛還不可一世的怪異女人,無力的折騰了好幾下,整體二維化像紙片一般抖動著被吸入黑棺。
做完這一切後,那張泛黃的紙業從遠處回歸,兩片整合成一張完整紙業後,再度回到小黑本中。
那層朦朦朧朧的黑氣,堵塞的聽覺係統,也隨著怪異女人的消失而消失,被剝奪的所有都如數還給他。
重新展現在方別眼前的依舊是酒吧後門,人來人往,醉生夢死。
誰也沒有哪怕多看他一眼,當然,並沒有人知曉這裏還發生過一場惡戰。
對方別而言,已經是要了老命的生死戰。
“我贏了?”直到現在,方別才懵懂回過神來。
他並沒有秀出操作,唯一可圈可點的也就是爭取了一點時間,成功借用了“活人棺”的力量,利用了小黑本信息差的優勢,等到小黑本最終鎖定了那個怪異女人本體的定位,最後連著本體分身一鍋端,完成戰局。
至於本體在哪?
這個問題並不複雜。
方別挺起胸膛,目光平靜的看著不遠處昏迷倒地的小女孩。
越是美麗、可愛的事物,越是會勾起人們的同情心,抱著強者心態。
他要也是這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回收手機,取出貼在殼後的小片紙張,那張零散的紙業碎片成功完璧歸趙。
“滴嘟滴嘟”
警車已經到來,並停靠在附近。
幾名穿著製服的警察立馬封鎖現場。
詭異的是案發現場隻有一男一女,成年人與未成年人,清醒與昏迷……現場的氣氛變得有些焦灼。
方別不假思索的舉起雙手,自證清白:“沒錯,剛剛是我報的案。”
現在很有必要在誤會發生之前,將整件事的原委解釋清楚。
以往的經驗告訴他,作為可能日常經曆靈異事件的卷入者,很有必要跟當地警方搞好關係,反正以後一定還有機會見麵就是。
“帶走。”
一位警長一聲令下,他跟那位昏迷的小女孩都被帶上了車。
整個過程仍舊簡單到無趣,程式化的帶走調查也都在意料中。
然而,讓方別沒想到的是重新回警局以後,卻比他上回熱鬧許多。
“不是吧阿sir,偷電瓶也犯法啊,什麽?價值一千以下的就關十天?那我下次還敢。”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工。除非加錢,包吃包住,交通補助,五險一金,節假雙休,分配婆姨。”
“好久沒回家,哥幾個想死你們了。”
“時間管理,包教包會。多人運動,突破極限。名師帶路,不走彎路。”
“我打遊戲太菜被關起來了。”
“歡迎新人加入我們的大家庭。”
……
一群衣著光鮮的嫌疑人被銬在牆壁上,有說有笑的發言。
方別看了這群人一眼,
隨後一個人不合群的坐在了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