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Surprise
至少三位同類現身，而且序列在它之上的就有兩位。
還有一位，更是零序列打頭，這是四大序列中最特殊的存在，即便不被賦予生命，其本身存在便是個bug。
皮影人在意識到不妙時，已經晚了。
手持大剪子的白影踏空而來，根本分辨不清其位置。
已經解決演播室後患的瘟疫醫生杵著手杖，慢悠悠走出。
那名普通人類則是笑眯眯的盯向它，那種眼神好似被關了十年的色中惡鬼，出獄後見到半遮半敝的絕色美女，貪婪的目光望眼欲穿。
“咻咻——”
陰風來襲，鬼魅般的白影一閃而逝，抬手一剪子刺向皮影人。
現在的它僅僅隻是一張剪紙，撕掉所有偽裝跟人家硬碰硬，根本不是對手，一個不注意，鋒利的刃片劃過，留下一抹殘影，就見皮影人右腿被齊齊劃開，脫落而下。
“吱——”人型皮影發出尖銳哀嚎，整層樓道的玻璃齊齊震裂，玻璃渣散落一地。
趁著打亂，皮影人慌忙從方別身旁撤走，後者從胸口掏出小黑本，將印有3-89那一頁取出，朝著未走遠的皮影人追去。
它跑不掉。
幸子已經封鎖了大樓裏的這片空間，電視台外更是群鴉環繞，時時監控著它的一舉一動。
這位缺胳膊少腿的異常生命早已無路可退。
踏在瓷板磚上，方別不緊不慢的追趕著不遠處的皮影人，它仍不死心，拖著傷口在樓道間躲藏，企圖尋求最後一絲生機。
“所以現在是人玩鬼環節嗎？”方別抑製不住笑容，怕笑得太大聲，驚動到別人就不好了。
之前差點被戲耍得雙雙自殺，現在既然有這樣的好機會，不加以報複豈不是顯得他不夠小心眼。
“寶貝，別躲了。”
樓道間的男聲傳開。
踏踏踏……
粗重的腳步聲響起來，頻率並不算高，卻又穩穩當當，來者絲毫不慌張，從其穩健的步伐中聽得出來。
無路可退的皮影人本想吃老本行，繼續寄身進某人身上，可整棟樓的視線像是都被封鎖，它什麽也看不見，摸著黑循著水聲躲入衛生間。
從它獲取少得可憐的記憶中，人類在遇到危險時總喜歡躲進這種地方，更奇妙的是一般總能躲過危險。
這似乎成了人類世界的基本人知。
“嘀嘀嘀……”
黑暗中每一滴水滴聲都會引起騷動，它感到不安，生怕驚動了外麵的恐怖存在。
它沒想到，或許是裝人裝得太久了，自身竟然有了情緒波動。
竟怕了。
踏踏踏——
步伐開始加速，像是已經往這邊過來，一會兒後，聲音再次消失。
皮影人緊貼在牆壁，就好像它真的隻是張平平無奇的貼紙。
時間一久，它甚至真的這麽認為。現在的皮影人，隻想無聲無息，企圖躲過這場審判。
“鈴鈴鈴”
不遠處，腳步聲似有被屏蔽，可糟糕的是取而代之的是鈴鐺。
竟然會有人準備鈴鐺來抓鬼？
皮影人實在摸不清對麵的套路。
每隨著那個人一舉一動，都會蕩漾聲貝不一的警醒。
這是極為糟糕的狀況，未曾見人，心裏壓迫先一步逼近，神經上的壓迫足以將一般人嚇壞。
皮影人不愧身為黑暗中的舞者，其平衡與韌性都做到了極致，貼在牆壁上的身體保持了足足好幾分鍾，紋絲未動。
“鈴鈴鈴鈴——”
輕微的腳步聲伴隨一陣急促的鈴鐺，朝著廁所的方向襲來，如果注意看現在的牆壁，那張貼紙一樣的東西明顯在波動。
它很焦躁，盡管早就知道那個人一定不會放過它，卻不在第一時間到來，反而是給它充足時間，先讓它自行躲藏，再不緊不慢的追上來。
這就好像人類的捉迷藏遊戲，先躲再找，在有限的時間裏，看看能否將其抓到。
越是隨著時間殆盡，無論是找人者還是被找者，都是一種巨大的心裏考驗。
皮影人無法猜測現在找人者的心情，卻是無比清楚自己的處境，一旦被發現，就都完了。
“鐺鐺。”
鈴鐺無限靠近，那個人已經進了廁所，他不忙於急忙搜索一番，而是很悠閑晃著綁在身上的鈴鐺。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逼近。
“鐺鐺鐺鐺鐺……”這座衛生間一共有四座門，皮影人按照人類的慣性躲在了最後一扇門後麵。
“嘎吱。”
前方傳來廁所門被打開的聲音，這是第一道。
貼在牆壁的皮影人拿不定主意，試探性從牆壁脫落下來，試圖隨機尋找逃跑機會。
又是慢搖搖的“嘎吱”一聲。
第二扇門又被打開，又合上。
鈴鐺的刺耳聲讓皮影人著實嚇到了，它不願意承認這回事，卻不得不坦白，早知道，就不應該用這麽極端的方式，慢慢發育總歸不至於鬧得這麽大，一下就被人鎖定。
“吱吱。”
在它思緒紛飛之時，第三扇門同樣也被打開，
“唉。”
這一次，它聽見了找人者的一聲輕歎，或許代表很失望的意思。
不！
早知如此，它絕不會去招惹那個魔頭，一個手底下管控了不知多少同類的魔頭。
“鐺。”這回隻有一聲鈴鐺響起，他短暫的移動了一步，便在第四扇門前停下，緩緩推開最後的驚喜。
“嘎吱……”舊式的廁門是由外往內推，隻要打開門，裏麵的景象便一覽無餘。
可惜的是，門開了，卻不見有任何人在內，牆壁之上也是一片白潔，一點也不像來過什麽東西的樣子。
“不在這嗎？”男聲可惜又歎了口氣，又看了一眼，發現沒有任何異常，才戀戀不舍關閉廁門。
踏踏踏，
隨著腳步的離去，掛在他腳上的鈴鐺依舊響起，又大變小。
再到後來，寂靜無聲。
隻見被關閉的側門之上，一張人型紙張從門後飄落而下，一點點，掉在了地上。
它有預知，提前貼在門後，
一般來說，換成人類隻有體力不支或是蹲太久才會出現這種情況，更何況它一隻已經失去了一腿的異常生命。
人類的經驗還是可靠的，居然真的躲過了。
皮影人緩緩飄起，勉強站住身姿，總不能一直這樣躲藏，趁著這個機會逃跑當然再好不過。
“呼呼”它輕輕推開門，微風由外而內吹來，生怕一點小動靜便再次招惹到那個魔頭一般的人物。
“嘎……吱吱……”
第四扇側門自動而開，剛踏出腳的皮隱人愣在原地。
可怕的人影閃現，一步蹬到它麵前。
“SurpriseMother’sFk！”
起碼超過一百二十分貝的狂吼，即可震住了迷惘的皮影人。
一張大臉湊近，扭曲的笑容讓其五官變形，瞪大眼珠子幾欲爆出，半截舌頭伸在外麵，舞動雙手起抽風般的兩爪，甚至掉了幾滴唾液。
皮影人應聲而起，懸浮半空，似有狂風吹過，這片紙張在顫個七零八落，於風中淩亂。
好一會兒，它的發聲器官才被驚醒。
“吱！！！”
皮影人像隻被踩到尾巴的老鼠，尖銳的嘶吼打亂了它所有的幻想。
原來，那個人，一直都未曾離去。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抓到你了哦。
看看，我們的小寶貝為什麽這麽緊張。”
恐怕連方別自己都還未意識到，他那張忽然出現的臉恐怖程度要比皮影人本身更為恐怖，起碼數倍以上。
將皮影人逼進廁所的角落，方別緩緩關上門。
單獨與這個已經半壞的皮影人共處一室。
就在方別已打算直接將活人棺符紙貼上，隻聽一道耳邊環繞的女聲。
“方別，媽媽怎麽教你的。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隻見角落裏的皮影人的腦袋，煥然一新成了他媽的模樣。
方別停在半空的手頓住，再也不敢往前動一下。
即便，他清楚的認識到麵前這個王八蛋就是那個皮影鬼變的，還在故意戲弄自己，可他偏下不去手。
那是他曾經的噩夢，也是至今也無法原諒自己的過失。
“你為什麽總是不聽話。”長著他母親透露的皮影人，慢慢起身，步步逼近，眉宇間的氣勢簡直一模一樣。
方別悶哼一聲，卻也不多做解釋。
試圖縮回的手又伸了出去。
“不好意思，爸爸沒能陪得了你……咳咳……讓你受苦了。”
又是一陣中年男性嗓音，隻是這一回變得粗狂了不少，微弱的生命氣息源源不斷的支撐著那個病人的生命。
“爸……”方別張張嘴，卻一個字都喊不出來。
在他麵前，一個年邁的中年人氣若遊絲的彎著腰，不舍的看著麵前的孩子。
時而是他母親的嚴厲嗬斥，又時而是方漢周的愧疚自責，兩人不斷轉換，似乎一定要把他逼死。
“混蛋。”方別壓抑已久的心火猛然躍起，
混賬東西，管它是是鬼還是勞什子異常生命，既然敢觸碰他的底線，反複把他去世的父母拿出來當武器。
逼迫自己就範，那就沒必要再談下去了。
沒得談了。
皮影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麵前人的狀態，於是又一次切換。
而這一次，連頭帶著身子，幾乎完全將一個人原原本本複刻出來。
隻見赤身裸體的戴星月，一臉委屈的朝廁所的角落縮去，鵝蛋般臉蛋上梨花帶雨，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方別眼皮子底下。
完全一副受盡欺負的模樣：“不要嘛”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