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補辦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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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一念不肯回家,也不肯去她那兒,非要去喝酒,月歌沒辦法,隻能帶著她去了酒吧。
她們倆已經很多年沒去過酒吧了,她是忙,顧一念則一心想為顧景遇變成一個乖順溫婉的女孩兒,別說酒吧,就連以前喜歡的短褲,無袖背心也不再穿。
她一點點看著顧一念從以前的小太妹,變成如今張口就能將微觀粒子學說得頭頭是道的學霸,這其中付出了多少,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如今顧景遇結婚,多年支撐她的信念一朝破滅,這種打擊怎麽可能是三言兩語就能撫平。
這種時候任何的安慰都顯得蒼白無力,月歌沒有勸她,任由著她發泄,她喝多少,她就陪多少。
顧一念斷斷續續說著這些年,她跟顧景遇的事情,月歌聽著,想著,年少那些時光真的美好,可是時間怎麽就過得這麽快,改變了世界,改變了我們。
“月歌,我疼啊,”顧一念戳著心口,眼睛已經腫得讓人認不出,“這裏,好疼……”
月歌拉過她的手,怕她弄傷自己,心裏無聲的歎息,她突然想起三年前她的離開,那時候被留下的那個人,心裏是什麽樣一種滋味,這麽多年,他一直不敢去深想,因為每想一次,都是錐心刺骨的疼。
怎麽能不疼呢,親手傷害自己喜歡的人,沒有什麽比這更痛苦了吧。
“女士?你手機響了。”
酒保的聲音拉回來月歌的思緒,她一看,響的不是他的手機,而是顧一念的,來電顯示是“小叔”——顧景遇。
月歌擰起眉,看向顧一念,後者就像沒看見一眼,繼續倒酒喝酒。
但是月歌分明看見,她瞥見那個號碼時候,一秒鍾的僵硬。
那個電話,由始至終顧一念都沒接,不接也不掛斷,就讓它那麽響著,好像這樣,就可以延緩疼痛,至少電話響著,證明那個人還有一點在意她,哪怕卑微。
顧景遇的電話,隻打了兩次,之後就再也沒有打過來。
顧一念在那之後,徹底肆無忌憚起來,她喝完跑去舞池跳舞,嘴角始終掛著笑,看上去瀟灑自如,但瀟不瀟灑隻有她自己明白,現在瘋狂,冷靜下來之後,那種痛苦隻能自己體味。
月歌就坐在吧台前看著她,慢慢端著酒飲啜,喬聿北的電話打來了幾次,月歌直接掛斷關機了,並不是所有女人受傷的時候都需要來自別人的關懷或同情,她跟顧一念就是那種越是受傷,越是喜歡躲起來自己舔舐傷口的。
她們在酒吧呆到很晚,顧一念徹底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桌上頭都抬不起來。
月歌比她的酒量稍微好上一點,不過這會兒喝得也不少,隻能勉強維持清醒,她拿著手機開了機打算叫車,包裏顧一念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她拿出來一看,是顧一念的堂姐顧嵐,月歌微微醒了一下酒,才摁接聽,“顧一念,你死哪兒去了,畢業證都沒領,膽兒肥了是不是?三叔三嬸都要被你氣死了!你現在在哪兒?趕緊給我滾回來!”
顧家女性一向風風火火,顧嵐在月歌心中更是女中豪傑,戴著軍銜的軍醫,能不豪傑嗎,哪怕結了婚,也是不改這身淩厲的作風。
“顧嵐姐,是我,月歌啊。”
那邊一頓,剛剛的霸氣猛地一收,換上一副和藹的語氣,“月歌啊,怎麽是你,那死丫頭跟你在一塊兒嗎?”
“她跟我在一起,”沈月歌看了一眼旁邊的顧一念,低聲道,“顧嵐姐,是顧小叔給你打的電話嗎?”
顧一念既然這樣一個人跑回來,就說明她沒有跟任何人說,顧嵐如果知道她回來,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顧景遇跟她說的。
顧嵐沉默下來。
月歌已經知道答案,就不會再繼續問,隻道,“一念她現在狀態很不好,我不建議她回家,至少你們要她給解釋,現在絕對不是一個好時機,讓她緩幾天吧,即便是接受,也需要一個過程。”
“我知道,”顧嵐聲音有些疲憊,“我沒打算直接讓她回家,但是人還是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放心,這死丫頭太不讓人省心,顧景遇這次回來是補辦婚禮,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月歌點頭,“我明白。”
“那行,你們現在在哪兒,我讓人過去接你們。”
月歌報了地址,才掛斷。
不多久,一輛越野車就到了酒吧門口,顧嵐派了一個警衛員來接他們,那小孩兒看上去也就二十,一張臉青澀不已,掃了一圈,就鎖定在她倆身上,上前就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月歌嚇了一跳,差點舉手給他回一個。
“你好,顧醫生讓我來接兩位。”
月歌點點頭,還沒說話,顧一念突然抬起頭,酡紅著臉,茫然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戳著他胸口,“帥哥,你誰啊?”
警衛員愣了一下,有點尷尬的抓了抓頭發,月歌將人扯回來,低聲道,“喝多了,幫我把她弄車上。”
“誰喝多了!”顧一念嚷嚷了一聲,轉瞬又低落下來,抓著眼前的年輕人,壓著嗓子,醉醺醺道,“你說,我是不是……特別沒女人味?”
年輕的警衛員被說得一張臉通紅,搭理也不是,不搭理也不是,憋得一張臉通紅,才小聲說了句,“不是。”
“那為什麽,他不喜歡我啊,他為什麽要娶別人啊,為什麽……”
顧一念說著又開始低聲啜泣起來,警衛員滿臉無措,月歌無奈道,“別跟她說話,她這會兒沒意識,弄車上就行了。”
警務員這才回過神,幫著月歌將顧一念弄上了車。
關上門,才意識到沈月歌沒進來,警衛小哥一愣,“同誌,顧醫生交代我務必要把您送回家。”
月歌笑了笑,“我朋友一會兒來接我,你先送她會吧,待會兒我打電話跟顧嵐姐說一聲。”
顧一念在後車座撒著酒瘋,小哥也顧不上沈月歌,點頭示意之後,就開車走了。
月歌撥了撥頭發,夜晚的風有一絲涼爽,吹在酒後泛著泛著潮紅的臉上,說不出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