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干戈玉帛

  列車已經從dl駛向了瀚城。 

  夜中，車窗外不斷出現的往後倒拽的平原，淡淡月色，天穹凄涼的陰惻月光，照亮車窗外四周模糊的淺淺的沼澤，坑坑窪窪的鹽鹼地。 

  快黎明時分，一片一望無際的蘆葦盪，……這裡的一切陳楚是那麼的熟悉和有親切感。 

  那天然的蘆葦盪，曾經誕生過許多土匪頭子，相傳的獨立三就在這裡，當年張作霖發跡的三界溝青馬坎…… 

  蝴蝶迷曾經在這裡也有足跡，不過小說中把蝴蝶迷寫的很醜。 

  但綽號『蝴蝶迷』三個字，這女人美醜自然分曉。 

  一帶的土匪窩時至今日還有著彪悍的作風……陳楚雙眼微眯，這裡距離瀚城說遠不算太遠，他腦海中忽的多了一些想法。 

  一夜陳楚雖然在下鋪車廂一直對著窗外，看似沒睡，但氣息亦是在體內運轉一夜，對面的邵曉東碾轉反側，夢中還叫著砍殺的聲音。 

  陳楚往上撫了撫頭，暗自下定決心，這次不管是哪個勢力阻撓，必須血債血償，和馬猴子，還有瀚城的尹胖子做一個了斷…… 

  白天，昏昏沉沉中，陳楚剛睡下，葉倩柔小妞兒打個哈欠從隔壁的卧鋪過來，她和唐甜甜單獨在一處。 

  看了看外面的景色，眼中留露出驚奇。 

  這地方，廣袤平原，草原一望廣袤，遠處樹木被風吹的搖曳，近處河溝里銜坑窪之水的鳥雀亦是一晃而過。 

  偶爾的小站，也是破敗不堪，沒有dl的繁華，卻有著一種與泥土自然的親近之感。 

  「這地方可真夠窮的……」葉倩柔說著，撅起小嘴兒，指著偶爾飛過的鳥雀道：「不過這裡自由……」 

  時間到了中午。 

  列車停下。 

  五分鐘后，等旅客陸續下車，陳楚這才微微睜開雙目，臉上從未有過的嚴肅。 

  對面的邵曉東默默的抽著煙，看到陳楚醒了，他呼出口氣道：「楚哥……我提前讓兄弟們在車站等著了。」 

  「曉東……」陳楚語句中沒了以往的調侃，甚至有些生硬：「我看還是低調點好吧……」 

  邵曉東點頭道：「楚哥，兄弟們都盼著你回來，想低調都低調不起來，正好也給馬猴子那些人看看楚哥回來了……」 

  陳楚笑笑，緩緩站起身，身體晃動，腰間，腿部骨節嘎嘎作響，兩手捏了捏拳骨，亦是嘎嘣脆響。 

  陳楚眯著眼問：「曉東，你怕死么？」 

  「呼……怕啊，但是真要是刀捅進肚子里也就不怕了。」 

  「哈哈……」陳楚悵然笑笑，邁步朝前走。 

  邵曉東一行人在後面跟隨。 

  瀚城火車站，一夥三十幾人，大部分是黑衣裝扮的隊伍下車，密密匝匝，遠遠看去像一群黑色烏鴉。 

  列車巡警注視半天，手心裡捏著一把汗，臉上亦是有汗水溢出。 

  有年輕的巡警摸著腰間的電棍，而老一點的巡警忙按住搖頭，輕聲道：「別惹麻煩……」 

  年輕巡警咬牙，但額頭也滲出汗水，等這群人走過，年輕一些的警察後背都濕了半透。 

  「旁邊那人是邵曉東，瀚城雞頭，中間那人是陳楚，五起無頭案件的嫌疑人，這小子前陣子消失了，這次帶這麼多人回來了，是要和馬猴子火拚啊……」 

  一個上了年紀的警察嘆了口氣，揮揮手，巡警隊伍散了。 

  走出站台。 

  外面已經站著四五十人，這群人獨樹一幟，守在接站口中間，其他人都繞著遠走，這群人衣色大多暗色，站在最前面幾人，一人身材不高，屬於車軸漢子，頭髮略長，面色古銅，雙眼不大，卻帶著濃濃殺氣與仇恨。 

  另一邊一人身高快一米九，虎背熊腰，一臉絡腮鬍須，兩眼只直勾勾的緊盯著站台的出口，激動的像是忍不住隨時要衝過去。 

  在二人中間，呵護佇立一個有些弱弱的女生。 

  女生一米六五左右身高，一襲白衣，眉眼彎彎，一雙眼睛清澈如同秋水。 

  兩條小辮梳在腦後，柔弱的身子有種讓人憐惜恨不得摟進懷裡的衝動。 

  那白皙的面容貌似有擦過淚的痕迹，紅潤小巧的嘴角邊，帶著一抹抽動的愛憐的憂傷。 

  女生性情仿若小鳥依人，小家碧玉，雖然在憂傷當中，但曾經的那種美麗可愛活潑，讓人忍禁不住要相守一輩子的衝動還是可以查詢邊際。 

  這種女人，是那種文靜的女人，往往就是這種文靜的，無言的女人，越是無言越是甘心為男人奉獻的越多，讓男人一輩子對她愧疚…… 

  「小桃……陳楚馬上就到了。」矮個男人禁不住點燃了一根煙，不過嘴唇還是有些顫動，手指激動的略抖。 

  季小桃兩隻白嫩的柔荑握在一起，胸前起伏不定，複雜的像是馬上見到來人，又有些擔憂，眼神中亦是有些慌亂，沖矮個男人道：「金星哥，我……我還是先回去吧……」 

  「怕啥？」金星吐出口煙搖頭道：「這次陳楚真滅了馬猴子，你哥季揚還能不同意你們兩個的事兒？放心吧，季揚不同意，手下的兄弟們也不答應。」 

  季小桃輕聲嘆了口氣，臉紅潤至極，一陣陣**辣的，亦是手足有些無措。 

  這時，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句：「來了，來了……」 

  隨即，陳楚在前，身後一叢人魚貫走出。 

  三四十人，浩浩蕩蕩，身後那群黑衣人整齊劃一，陳楚在正當中。 

  季小桃手微微一抖，心跳更是加速，忽然覺得以前那個在自己屁股後面的小不點長高了，長大了，分別大半年她真的認不出了，似乎有種陌生的局促感。 

  忽的，她大眼睛一閃，發現陳楚兩旁緊隨著兩個動人的美女。 

  兩美女都一米七左右身高，左邊那個一身黑色職業裝，頭髮往後面梳攏著，露著白潔的額頭，臉上五官精緻的無可挑剔，黑色職業套裝襯托著她的水蛇腰讓所有男人都為之傾倒。 

  右邊那個一身白色一步裙，腳下略微高一點的白色涼鞋，穿著肉色絲襪，透明的肉色絲襪一直卷到女人的一步裙底部，那兩條大腿顯得更為的緊繃而結實，而那女生五官相貌有些范冰冰的樣子，撞了明星臉，美麗的霸道，性感的霸道…… 

  季小桃心裡一顫。 

  陳楚呼出口氣，顯然沒料到她也來接站。 

  尷尬了一下，隨即臉色不紅不白的，兩眼笑眯眯的。 

  「哎呀，金哥，哎呀……馮猛兄弟，哎呀……小桃姐……」 

  金星呵了一聲，眼中有些濕潤，沖陳楚胸口搗了一拳：「糙！你還是那欠揍的13樣。」 

  陳楚笑眯眯的看著季小桃：「小桃姐，最近太忙了，沒有去春城看你，對了，你有沒有想我啊？哈哈……你不知道啊，我在dl給人家老闆打工也是身不由己啊！這年頭錢難賺，屎難吃的，農民工工資不好要的，老闆讓幹啥咱就得幹啥，本來想請假看看你，但請假不給開工資……所以……」陳楚感覺后腰有隻小手在狠狠的擰他，馬上打住了。 

  陳楚哈哈一笑：「呃……介紹一下，這是我老闆，也是我在dl的老總葉倩柔葉總，這位是唐甜甜，唐總……呃，這是我小桃姐，比我親姐還親……」 

  陳楚說著手搭在季小桃肩膀上：「那個……時候不早了，大家都去吃飯吧，找個飯店先……」 

  眾人一暈。 

  後面的邵曉東差點背過氣去，這哪點像個二當家的樣子，本來還找他回來鎮場子呢。 

  「楚哥，才六點多，再說咱們在火車上已經吃過早餐了……這麼多人應該先找個住的地方……」 

  葉倩柔呼出口氣道：「算了，住的地方我們自己找，陳楚啊，你過來。」 

  唐甜甜也道：「我唐家還用不到別人找住的地方，來人啊，找賓館……」 

  季小桃身邊金星不由得眼中冒火：「你們在和誰說話？」 

  葉倩柔身後閆寧上前一步冷哼道：「你最好收回剛才的話……」 

  陳楚忙道：「閆寧，不許你把葉總陷於不仁不義！」 

  閆寧一愣。 

  陳楚繼道：「人家葉總啥話沒說呢，你出來嘚啵嘚的，顯得葉總小氣了，你這不是在讓葉總難堪么？」 

  「你……」閆寧氣呼呼的。 

  陳楚則搭在季小桃肩頭的手沒鬆開說：「小桃姐啊，最近你好像瘦了，吃的好不好啊？睡的好不好啊？哎呀，少吃麻辣燙……煮麵條千萬要煮熟了再吃……」 

  他摟著拖著季小桃往前走，親密的就跟親姐弟似的，外人啥都看不出來。 

  金星和邵曉東在後面冷哼不止。 

  「金哥，看見沒？楚哥這貨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啊，真是越來越突破了……」 

  邵曉東說著嘆了口氣：「唉，既生瑜何生亮啊……」 

  金星也嘆息：「這他媽小子，你說這些女人咋那麼傻？就看不出這小子一腳踩多條船么？真是不理解啊，我要是小桃啊，早就一大嘴巴子抽過去了，罵他幾句忘恩負義的陳世美啥的，讓他在兄弟們面前好好丟丟人，露出他大尾巴狼的醜惡本質，你看小桃，被他哄的滴溜亂轉，這貨帶回來兩個女人，她都忘記問了……」 

  兩人嘀嘀咕咕的，邵曉東手壓在金星肩膀上，金星最後嘆道：「你說我長得比陳楚帥吧，還挺能打的，咋就泡不到妞兒呢……」 

  邵曉東看看他一米六的個頭，一張黑臉小眼睛：「啊，金哥，你丑帥丑帥的……」 

  …… 

  陳楚在前，身後呼啦啦近百人跟著，葉倩柔看著前面兩人輕哼一聲：「甜甜啊，你說陳楚和那個女的是啥關係啊？」 

  唐甜甜琢磨一下：「姐弟？他不是叫那女生小桃姐么？」 

  「呷？這你也信？我咋感覺他們關係不一樣呢？莫非有一腿？」 

  唐甜甜咯咯笑了：「哎呦喂，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呷？我吃醋？」葉倩柔小手指著自己鼻子：「就陳楚那樣的，我能吃醋？我眼光沒那麼差到極點好不？就是好奇問問，你看陳楚一見到那女的目光就不一樣了，表面上裝腔作勢，內心比較激烈鬥爭呢，反正我感覺兩人關係不是姐弟……」 

  唐甜甜笑笑道：「一看就不是了，你看那女孩兒，長得文文靜靜的，小家碧玉，哪個男人不喜歡那種伊人溫柔的女孩兒啊，而且陳楚壞的冒油，那女生一看就單純痴情的狠，被這壞蛋騙，心裡還狠甘心情願呢……唉，女人啊，最後總是傻傻的撞在一頭豬身上愛的死去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