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這樣也挺好
8月7號上午，老城一建總經理李用章，帶著一群一建的老工友。
敲鑼打鼓的來到工地。
帶來了一建對趙長安的獎勵，兩萬塊錢。
還有喬三，夏武越對趙家屋內的損失兩萬塊錢。
在熱烈而友好的氛圍下，這一群認識了二十多來的老工友們，進行了一番長談。
然後硬把趙家一家三口，夏長海夫婦，拉到了一建自營的鵬程大酒店。
酒酣耳熱之極，李用章宣布一建之前‘砍’掉木鋸廠，是一個極為錯誤的決定。
決定即刻選址重建木鋸廠。
邀請趙書彬夫婦，夏長海夫婦，繼續為一建‘加磚添瓦’。
“你家裏的牆壁已經全部粉刷一遍，損壞的家具，也全部都買了新的，那扇老舊的防盜門，我做主也給你換了新的。——我用我李用章的臉給你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
木鋸廠建委專項撥款，公司負責投資建設，專款專用。
建好以後可以承包給你們，每年按照效益給你們分紅。
你之前一直不是打報告，想要在木材行業進行縱深發展，你們可以成立一個小型家具廠，以後看盈利，再行擴大，也可以承包荒山造林，——”
雖然以著趙長安的意思，絕對不會回去住。
而是一直住在工地，往死裏‘將’夏文陽的‘軍’。
隻要趙家一天不回去，夏文陽的名聲就要多臭一天！
不過他父親趙書彬太重情義，
夏長海夫婦，還有在外麵打工的許澤豐，尤鳴華，錢苗，方東津，魯寶三，錢苗，——
這些木鋸廠以前跟他共進退的手下們，這時候都在各地打工，過得艱難。
麵對李用章伸過來的甜棗，就算不為自己，隻為夏長海和江婕眼睛裏麵的心動。
趙書彬根本就沒法拒絕。
“長安，祝賀你！”
在另一個包間，趙長安，文明，曾曉曉，以及百裏迢迢趕來祝賀的劉奕輝，和李用章的秘書殷少洋，坐在一起。
殷少洋站起來，朝著趙長安敬酒。
“少洋哥，你太客氣了，應該我敬你，敬你上次在橋上仗義執言。”
趙長安連忙端著酒杯站起來，一臉的誠懇。
“叮！”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相視一笑。
“你爸回木鋸廠，苟建勇也辭去了預製板廠廠長的位置，去了文陽建築。我準備過去。所以，哈哈，你別感謝我，這叫做幫人就是幫己。”
殷少洋哈哈大笑，
他今年才三十出頭，就有機會擔任一個五六十人的廠子的廠長，未來有著無限可能。
自然是意氣風發。
“預製板廠？”
就像時光機理論一樣，在鄭市，江城，這些大城市的樓房建造，已經開始普及框架結構的時候。
山城這邊還是以磚混加預製板頂的老式結構。
包括牛蒙恩的狀元府，除了16層的一號樓用得是框架架構。
其餘的六層式樣建築群，三層別墅群，用得都是更節約成本的磚混預製板結構。
其實這也沒有什麽。
山城有史以來無地震，這種合格的磚混結構樓層，屹立個百十年都沒有一點問題。
然而在趙長安的記憶裏，三四年後夏文陽的桃花山莊之所以賣得價格高得出奇，卻被山城人熱捧。
就是因為他所有的房屋，包括三層的別墅群，都用得是框架結構。
而殃及池魚的是，從此山城的房子，都開始用框架結構。
不到一年的時間，預製板廠就垮了。
全廠五六十人從廠長到看大門的門崗，全部一刀切下崗。
“少洋哥，未來的房屋建造的趨勢是框架結構，預製板廠是夕陽產業。你真要是想幹企業，大展身手，我覺得隔壁屋裏說得那個家具廠，更有前途。”
趙長安還是想勸勸，提醒一下。
“老弟你這就不懂了吧。一棟樓，一樣的七十年壽命設計，你是用100個點建好，還是70個點建好？”
“當然是70個點！”
吃得滿嘴流油，喝著小酒的劉奕輝，醉醺醺的大喊。
沒辦法，窮怕了，一樣的事兒能少花錢辦成，在劉奕輝看來，當然是選擇哪個花錢少的方案。
“小兄弟說得好！”
殷少洋高興的朝著劉奕輝舉杯，兩人一飲而盡。
趙長安沒有再勸，笑著夾菜。
三四年還有點遠，慢慢來，以後要是遇到了，能拉一把就拉一把算了。
再說指不定殷家能量大，看著不對就把殷少洋提拔到別的崗位去了。
——
酒足飯飽以後，李用章叫了兩輛車，親自把趙家三口，夏長海夫婦，送回了一建大院。
在客廳裏站著說了幾句話，李用章就醉醺醺離開。
趙長安巡視一圈屋子。
牆壁雪白，
原來的老舊窗戶，全部換成了最流行的鋁合金大窗戶，用了七八年的窗簾也換成了流行的拉式窗簾。
其餘新床，新組合櫃，新浴盆，電扇，廚具，抽油煙機，——
最顯眼的是，24英寸的大彩電，一台新飛冰箱，一台掛式空調，一台電話機。
唯一一個老物件，就是趙長安睡得那張木床，用的是幾十年的厚重老雜木，很難毀壞。
隻在上麵留下了幾條深深的刀痕，被用木楔子縫補做舊。
“砸得可夠徹底的！”
趙長安砸吧著嘴巴，強壓著心裏麵的火苗。
“這空調電視電話冰箱，咱家可沒有，得退給——”
看到眼前的一切，醉醺醺的趙書彬有些吃驚。
“退啥？砸了咱家他才花這點錢，沒有追究他喬三夏武越的責任都算好的了！不是老李勸說，他想砸就砸，想讓咱們回來住，咱們就回來住？”
張麗珊怒著打斷丈夫的話：“這不是原樣賠償的問題，要是這樣講，我現在去把夏文陽家裏的鍋給砸了，給他二十塊錢行不行？”
“我媽霸氣！”
趙長安讚歎，心裏想著夏文陽家裏的鍋，可遠不止二十塊錢。
曾曉曉曾聽夏武越吹牛，那鍋是喬沁沁從本子旅遊帶回來的，花了三千多。
比屋裏這個24英寸大彩電還要貴！
——
趙長安今天也喝了不少的酒，回到臥室。
還沒幾分鍾，夏長海夫婦就敲門進來了。
“趙哥，讓你為我們受委屈了。”
在客廳外麵，夏長海一句話，就說得趙書彬兩口子眼淚直流。
“不委屈，長海你看，不是夏文陽砸我家，現在能有這新屋？
冰箱，空調，彩電，嘖嘖~
家裏以前抵出去的冰箱，空調，早就舊的落伍了，費電的很。
還是長安懂事，不是他，我趙書彬窩窩囊囊的回到這個被砸得破爛的家，就是窩囊廢。現在夏文陽裝修一新的回來，就是我給用章的麵子。”
趙書彬聲音嘶啞，帶著笑容，——欣慰自己能有這樣一個了不起的好兒子！
“哢，哢。”
客廳裏麵有點煙的聲音，倒茶聲。
“末末在商場裏麵前幾天和小組長吵起來了，氣得辭職不幹。
她一個職校文憑，要本事沒本事要學曆沒學曆，別說做飯，洗個衣服都洗不幹淨，眼睛還長在天上。
生在窮家，卻養了一個大小姐脾氣。”
夏長海的聲音裏全是歎息。
“他們商場有一個大學生，家庭還可以，賣早點的，追末末，不知道怎麽就知道我和老夏在工地當泥瓦匠。
末末不搭理他，他就諷刺末末一個泥瓦匠的閨女，他這條件追她是看得起她，隻配找賣苦力的下等人。”
江婕聲音苦澀的解釋：“他罵我和老夏是下等人，末末當然不願意，鬧得十分厲害，唉！”
“那些勢利眼末末理他敢啥，靠本事吃飯比夏文陽這樣的人要幹淨一百倍！我答應李用章不是為了你們，而是我在一建幹了一輩子，夏文陽走了，一建還是咱們老夥計們的一建，要把它弄起來！”
趙書彬抹了抹眼睛，眼珠子有點紅：“木鋸廠重建，承包荒山造林暫時有點遠，不過家具廠可以先弄起來。
咱們還要辦一個售賣大廳，末末不是學商業麽，又是咱們自家子弟，讓她進廠，等售賣大廳建好，——”
趙長安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聽著外麵的聲音，之前那一點不能‘將’死夏文陽的遺憾，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的努力，
不就是為了自己安好，家人安好，還有那些善良的親戚朋友，有恩於自己的人的安好。
現在，
父母能為他們的理想努力，
夏長海這些人能有一個體麵的工作和生活，甚至惠及他們的子女。
這樣不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