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薑承
“感謝少俠相救。”
陌生人首領被柯鎮饞起,表情嚴肅的一抱拳,白衣人走後柯鎮便按照秦毅的指點挨個給他們解了毒,此毒名曰煙柳,無色無味卻能使人筋骨無力氣血不行,還能禁製金丹以下水平的靈力,端的是非常險惡,好在隻要在一日內解毒倒也不會傷人性命。
“敢問前輩高姓大名,救命之恩在下金羽寨阮明峰沒齒難忘。”
這阮明峰柯鎮不認得,秦毅倒是有些耳聞,金羽寨原本是梁州山匪之一,打家劫舍欺壓良善,與其他山匪並無二致,不過大約五十年前,真元劍派的一名出世弟子一人一劍將整個梁州地界清了個幹淨,殺到金羽寨時,當時的寨主與之大戰三天三夜,誰也奈何不了誰,後來兩人之間談了什麽外人不得而知,隻知道從那以後金羽寨便棄惡從善,甚至還約束得整個梁州風氣為之一清,至今沒有什麽成氣候的山匪路霸。
這阮明峰便是當代寨主之子,十三歲便入得後天,闖蕩江湖兩年便已頗具俠名,一手金羽劍以快打快,全力出手時漫天金光頗為華麗。
“談不上救命之恩,此人應是衝我二人而來,倒是連累少寨主中毒受傷,慚愧慚愧。”秦毅不說,阮明峰自然也不會追問,剛好這大雨來得快去的也快,當下安排手下迅速打點行裝繼續上路。
柯鎮二人倒是不急,左右那敞篷馬車已經濕得難以坐人,況且天色漸晚,不如索性在此對付一夜。
“師叔,這煙柳無色無味你怎麽知道那白衣人什麽時候施毒的。”
“誰跟你說是那白衣人施毒的?”
“啊?”柯鎮一頭霧水,這屋子裏總共三波人,自己二人沒動手,阮明峰一行中毒倒地,那白衣人口稱廟外有人下毒一溜煙跑路,怎麽看都是他的嫌疑最大,可聽秦毅這意思施毒的反而不是他?
“那阮明峰手下有一枯瘦青年你可還記得。”
“記得。”
“白衣人入廟時別人拔劍他不拔,第一反應是摸向懷中,作為金羽寨中人隻能練武不可能修仙,可他五指纖長沒什麽繭子,你可見得?”
“……沒太在意。”
“你與白衣人嬉鬧時其他人收劍放鬆,唯他一人出劍削木成屑,你可見得?”
柯鎮仔細回憶,當時自己完全沉浸在破了白衣人裝逼造型的快感中,隻留了一分精力關注阮明峰,至於他的手下完全沒放在心上,不由有些汗顏。這煙柳得名便是由於此毒平日隻是些白色粉末,遇木成毒,此人將煙柳塗滿劍身,假裝削木屑生火,實則借此施毒,好在秦毅警惕這才躲過一劫,至於那白衣人多半隻是尋個借口避開是非之地罷了。
“前幾日那英雄救美的戲碼不過是道開胃菜,真正的難題還在後頭呢。”
秦毅飛劍遞出,片刻便戳了兩隻肥碩的鱖魚,柯鎮心中慚愧,自然也沒再搞什麽幺蛾子,實實在在的費心思做了一頓豆瓣魚,直吃的秦毅滿嘴流油恨不得把盤子都舔個精光,心中暗道是不是應該給這小子再準備些挫折,絕對不是因為受挫的柯鎮會做好東西,隻是為了鍛煉培養他的能力。柯鎮尚不知自己這幾道菜為後來的行程增添了多少麻煩,老老實實的在一旁收拾碗筷整理行裝。
一夜無話。
柯鎮自認兩輩子加一起雖說算不上閱人無數,也該大體上什麽鳥都見過,但是像此人一般寡廉鮮恥的倒也當真聞所未聞。
“……最終我一劍將其斬於馬下,於是又在此得見二位,敢問兄台高姓大名呀。”
白衣人第三次詢問柯鎮兩人的姓名,明明見勢不妙借個由頭離開,此時見了兩位當事人居然還能滔滔不絕的編造一個大戰了一夜的故事,直把下毒之人形容的三頭六臂無所不能,在他超絕的智慧和武藝之下無奈落敗。
“在下白雲飛。”
柯鎮實在不堪其擾,看樣子不問出倆人名字應是不會善罷甘休,索性隨口編了一個,扭頭看秦毅是否要順著也編個假名應付,卻發現他充耳不聞的駕著馬,完全不把白衣人的噪音攻擊放在眼裏。
“雲飛兄,恕我直言,您這名字和外型倒是不怎麽相配。”
“雲龍兄,您這嘴巴和您的外型也不怎麽相配。”
“誰是雲龍,在下出雲宗薑承,奉家師翔鳴真人欒一鶴之命前往京師尋人,這茫茫京師隻憑一紙書信如何尋得……”
這段話早在一刻鍾前薑承便已經說過一遍,此時見柯鎮似乎沒有記住竟然稍微改動下語序又來一遍,柯鎮直欲扇自己個耳光,沒事跟這人搭什麽話,你師父給你封信就讓你去找人幹脆也沒指望能找到吧,或者幹脆就是受不了你話多打發你遠點滾著都有可能。
秦毅在一旁麵不改色,其實早已封了自己的聽覺,薑還是老的辣,柯鎮還以為這秦護法隻是定力了得,哪想到人家居然有這種開掛的秘法。
這西城郡到上洛郡隻有一條官道,秦毅二人駑馬拉車跑也跑不快,這薑承騎著的白色駿馬一看便不是凡物,哪裏甩得開,柯鎮被擾的恨不得一拳把他的馬打死,但是人家態度如此友好,隻是話多了些,哪裏下得去這種毒手。
“雲飛兄莫非也是要去京師?”
“不是,我們去東都。”
“東都好啊,天子腳下,聽聞那洛河之上畫舫千艘,美女如雲,隻要琴棋書畫有一樣得佳人青睞,便可登船一敘……”
柯鎮見這薑承容貌端正、星眉劍目,放在前世扔上電視便是個一等一的極品鮮肉,便是沒什麽演技也能混個不錯的人氣那種,談及洛河畫舫卻也和秦毅一般的猥瑣,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隻有自己不一樣,恩,自己有慧根。
“……那銘箐姑娘雖然雙目失明,但一手琴藝出神入化,無論什麽曲調隻要聽過便可奏得,彈奏兩三次更可推陳出新……”
柯鎮實在忍無可忍,手指一用力從馬車上掰下拇指大的小木塊,一彈指。
雪白的駿馬一聲長嘶,四蹄紛飛疾馳而去,薑承都差點因抓不住韁繩被甩下,無論怎麽安撫,坐下的寶馬就是不肯放慢腳步,也還好沒放慢,柯鎮悻悻的將手中的飛蝗石放回懷裏,終於落得一清淨,有些局促的看了秦毅一眼,這次出手可是違背了二人的約定。
“你這一手……有點意思啊。”
秦毅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