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絕處逢生
全力運行護體法決的老者突然感覺背後的飛劍力量大增，便是有一先天強者輔助也不過如此，大驚失色，一路跟蹤調查竟然都沒發現這二人另有強援？老戰士倒是對得起多年戰場上摸爬滾打攢下的經驗，當機立斷爆了全身靈力。
這一手乃是自毀根基，將自身全部靈力以決絕之勢爆發，必定身受重傷不說，此生更是進境無望，爆發了靈力的老者麵對受了點傷的秦毅和身後不知名的先天高手，自然是選擇前者更有把握，搭上前途的全力出槍，威勢甚至比蓄力許久的第一擊更盛。
這一次便是強如秦毅心有準備也躲閃不及，再次被輕易洞穿了護身靈力，隻是這一身強橫的法衣終於也不堪重負，和老者的上衣一樣化作片片碎布，蘊含的靈力也隨之爆發，最後一次幫秦毅抵消了些槍勢。然而長槍依舊銳不可當，噗地刺入了秦毅右胸，老者出手時自帶旋勁，槍尖入肉一瞬間便將秦毅右胸內攪得一塌糊塗，又破背而出，迸發的血光甚至潑灑到了五步外的灌木。
柯鎮目眥欲裂，剛剛全力推動秦毅的飛劍，眼見已經深入老者後心，卻見麵前的身影突然消失，再一抬頭，秦毅已經如破布口袋般被老者挑在槍尖，口中不停咳著鮮血，手指微微顫抖。
老者這才回頭，發現想象中的先天強者並不存在，入眼的隻有一名之前完全未放在眼裏的後天小鬼，還是個剛入仙門三年的小鬼，此時柯鎮依舊保持著方才雙臂用力的姿勢，寬鬆的布衣下兩隻胳膊肌肉賁起，老者一眼便還原出剛才的經過，自嘲的笑了笑。
一甩手將還在咳嗽的秦毅丟在一旁，自己也輕輕咳嗽兩聲，臉色瞬間便得蒼白，嘴角湧出一股鮮血，順著花白的胡須流淌到赤裸的胸膛，靈力爆發的後遺症襲來，他隻覺得身體陣陣空虛，拄著長槍粗沉的喘著氣。
柯鎮聽不見老者咳嗽的聲音，但還是分得清他的臉色，一翻腕從袖中折出兩柄飛刀，以《龍象決》加力，猛地擲出，兩柄飛刀速度力量兼備，如銀色匹練瞬息而至。
老者麵色訝然，沒想到這後天小鬼不光力量奇大，居然還使得一手好飛刀，倒真是個煉體的好苗子，隻可惜遇上了自己。
煉體強者便是靈力盡散，肉體也不可小覷，老者覺得虛弱隻是靈力散盡的錯覺，飛刀及身，下意識便橫槍一磕，“當當”兩聲，寸功未立。
柯鎮自知飛刀威力有限，出手後便立刻從小腿取下兩把匕首反握在手中，矮身全力突刺。
老者嘴角微微挑起，舉重若輕的長槍一掃，全力衝刺的柯鎮便被一股難以抵抗的大力砸進樹叢。
“速度，力量尚可，技巧一塌糊塗，誰教你這樣衝刺的。”
這是老者第一次張口說話，可惜柯鎮完全聽不到，仗著皮糙肉厚，被抽中倒也沒什麽損傷，就地一滾，從樹叢另一側狼狽起身。
剛剛站起便見眼前一點漆黑的寒芒，隻覺頭皮發麻猛一矮身，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噗。”老者的長槍瞬間洞穿一顆兩人合抱的巨樹，沒了靈力一時不適應的他拽了一下居然沒拽出來。
柯鎮眼中精光一閃，此等良機失不再來，也顧不上剛剛被嚇得一身冷汗，長身而起便要直刺老者胸膛。
“嗬嗬，還是太嫩。”
老者也不再拔槍，一掌拍在槍尾，也不知這黑色長槍是什麽材質，韌性極佳，一掌下去槍身幾乎彎折了四十五度，槍尾把柯鎮彈了個趔趄，威力倒是一般，更多是為了拖延。
趁柯鎮還沒站穩，老者雙手就再次握住槍杆，一搓一震，粗壯的樹幹便炸開一個碗口粗的大洞，再不能阻礙老者拔槍，木屑紛飛間，柯鎮見一槍尖迎麵刺來，情急之下也不知哪來的力量，雙手死死抓住槍身。
老者故技重施再次一搓一震，柯鎮那雙可以摧金斷木的手掌便被炸得血肉模糊，甚至露出森森白骨。
老者嘴角殘忍的微微挑起，帶動臉上的刀疤都為之扭曲，剛才出槍力道之盛以至背後傷口鮮血迸濺，殺死這些還未成長起來的天才少年，讓這限於天賦不得金丹的老者有一種報複般的快感。
柯鎮雙手被廢，麵露絕望之色，老者經曆過諸多殘酷戰場仍能存活至今，自然不會有什麽戲弄對手的毛病，一收一放又刺向柯鎮胸膛。
縱使老者這一擊比起之前那幾槍已經弱得判若兩人，仍舊不是柯鎮區區後天修為可以硬抗的。
生死關頭雙手雙耳的劇痛已經全都拋之腦後，柯鎮瞪大雙眼死死盯著迅捷的長槍，一如當時第一次練會秘法一般，不計後果的全力踢出一腳，這一腳並沒有試圖阻攔長槍，接二連三的死亡威脅反而喚醒了柯鎮的悍勇之氣，試圖以命換命全力踢擊直取老者頭顱。
老者再次被柯鎮所震撼，腿的力量本就比手臂強的多，柯鎮初學此技便可用拳頭打出先天初期水平的威力，這一腳攜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絕自然威力更盛，便是狀態完好，身為煉體修士的老者被擊中估計也要受點小傷，更何況現在靈力枯竭，氣血萎靡，難不成還真能被這小鬼反殺。
老者微微一笑，他練的槍法講究一往無前，從沒有半路收招一說，但是並不意味著每次都要跟對手同歸於盡，當下雙手猛的下壓，槍尖猶自向前擊出，槍身卻被這大力狠狠的摜向柯鎮，老者借著反作用力猛的反折腰身，身形之柔韌仿佛細嫩的柳枝，半點看不出先前的剛猛無鑄。
柯鎮開弓沒有回頭箭，絕望的看著老者以毫厘之差堪堪避過自己最後一招，沒有一點辦法，腦海中甚至開始快速回過起過往的兩段人生，長槍被這猛烈踢擊帶出的腿風掃歪，隻刮破一點頭皮。
“可惜了，你還真是半點武技都沒學過。”
老者見柯鎮以怪異的姿勢趴在地上，心知肚明這強力的一腳肯定讓他付出了不小的代價，邊說著邊撿起剛剛被吹飛的長槍。
“嗖——”一支箭雨劃破長空，狠狠的釘在樹幹上，箭杆帶著尾羽不住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