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一家四口

  或許真的是時間隔的時間太久了,顧初語都已經記不得這些人的名字。


  連他們的臉都已經淡忘了。


  那些人看著顧初語回來,一個一個議論紛紛。


  顧初語這些年也變化了不少,結婚幾年,街坊四鄰都有很多都認不出來顧初語是誰了。


  尤其是顧初語身後的男人,壓根都沒有任何印象。


  他們一個個好奇的伸著腦袋,可也沒有一個人走上前去詢問。


  終於走到了顧初語故居的門口。


  門上還有顧初語上小學的時候,在門上亂塗亂畫的那些痕跡。


  字跡早已經斑駁了,隻是顧初語看著,還是恍惚的回憶到了以前。


  裴恩均把鑰匙插了進去,緩慢的轉動著。


  畢竟有些年沒有開過這個門,有些難開。


  轉了好幾圈才能打開。


  打開門後,顧初語走了進去。


  家裏還是以前的模樣,一貧如洗。


  罕見的是,地上還算幹淨,已經沒有隨處丟棄的那些酒瓶。


  隻有大門還鎖著,走進院子裏,其他的幾間房門早已經生鏽,輕輕一推就開了。


  屋子裏麵的家具都已經老化,上麵不知道結了多少的蜘蛛網。


  顧初語掀起來單子,立馬蕩起了很多的灰塵。


  裴恩均拉著她後撤了一步。


  等到屋子裏的灰塵小了,顧初語這才進去。


  房間內算不上幹淨整潔,隻是空間狹小,東西也很少,所以一眼就看得見所有的東西。


  裴恩均仔細的尋找了幾番,並沒有在家裏找到任何有關安瑜悠的蛛絲馬跡。


  他也不好去問顧初語,隻好跟在顧初語的身後。


  顧初語推開了小小的自己曾經住過的那間房子,屋內隻有一張床,一個書桌。


  桌子上還擺著幾本書。


  是她年幼的時候為數不多的閱讀物。


  顧初語又看了看,並沒有在家裏麵看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所謂的線索,其實也是寥寥。


  裴恩均也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按理說,街坊四鄰應該有認識安瑜悠的。


  可偏偏,這個女人消失了20多年。


  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戶口也早就銷戶了。


  甚至家裏麵的其他信息全都是保密狀態。


  裴恩均也一籌莫展,一邊找著線索一邊嘟囔著,“真奇怪,一個大活人就這麽消失了,戶籍那邊也沒有任何的線索。”


  顧初語聽到了這句話,原本正在看著櫃子裏自己小時候的照片,拿著相框,整個人有些憤怒。


  有些人就不配成家立業,娶妻生子的。


  像顧嶽這樣的人,結了婚有了孩子有什麽用?


  不過是把自己的痛苦強行的轉移到另外兩個人的身上。


  為人父母又不需要考試。


  對某些人來說又是多麽的不公平。


  裴恩均看得出來顧初語有些上頭,聽到吧唧一聲,站在那兒也有些不敢吭聲了。


  “還能有什麽樣線索?難道真要找到這個人,然後恢複她和顧嶽的事實婚姻?”顧初語說完,不斷的冷笑,心裏是百分之百不樂意的。


  雖然她自己心裏也很恨母親,可是不代表著願意母親回到這樣的地方受苦。


  顧嶽,這個男人就是個垃圾。


  “是,回去我就推掉這個案子。”裴恩均連忙接著。


  他就不該接這個案子,也不該趟這趟渾水。


  現在還惹了一身騷。


  惹來了顧初語那些不愉快的回憶真是麻煩。


  顧初語放下了相框。


  她還記得,這個照片還是有一次村裏麵組織照相,憑超市的購物小票才可以照相。


  她哪裏有錢買東西隻能在門口不斷的撿小票。


  好不容易撿到了一張麵額大的,那人終於才給她照了一張相。


  於是,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回憶。


  當然,還有哥哥。


  那個時候因為撿小票耽誤了回家的時間,還被爸爸毒打了一頓。


  媽媽和哥哥都護著她。


  隻是,照片的年代已經很久遠了,黑白照片也早已斑駁,看不太清哥哥的模樣了。


  顧初語放下了相框,然而相框的腿卻斷了。


  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裴恩均還以為是她故意給扔在地上的,頓時嚇得不敢吭聲。


  顧初語看了一眼地上,接著緩緩的蹲下了身子,口中喃喃地說道,“連老天爺都不願意讓我回憶。”


  說完,顧初語又苦笑了一聲,這次連照片都懶得撿了。


  她伸腿一踢,把照片踢到了桌子底下。


  然而,就是這一踢。


  照片背麵露了出來。


  背麵上有一行清秀的字體。


  裴恩均好奇的撿了起來,再看清楚上麵的字體之後,整個人愣住了。


  顧初語也好奇的湊過去。


  看到上麵的字,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似乎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一般,顧初語不知道該有什麽樣的反應。


  初初,媽媽對不起你,隻是媽媽也很無奈,隻能帶著哥哥走了,以後媽媽有能力了會回來看你的,千萬不要記恨媽媽。


  裴恩均看了一眼顧初語,到底猜測到了什麽?

  顧初語有個哥哥。


  媽媽帶著哥哥跑了?


  留下來年幼的她,一個人麵對父親的打罵?

  可看著照片,上麵的顧初語,好像隻有三四歲。


  這也太……


  裴恩均不知道要用什麽樣的話語才能安慰顧初語,隻能保持著沉默,一句話都不吭。


  顧初語眼眶有些酸,可是卻固執的不願意讓眼淚流下來。


  半晌,她才換換開口,“屋裏麵的灰可真髒的慌,我先出去喘口氣。”


  說完,顧初語捏著照片離開了屋子。


  裴恩均也知道在屋子裏找不到什麽別的有用的痕跡了,隻是隱隱的有一種大膽的猜測。


  看顧初語這不急不緩的態度,難道是已經找到媽媽了?

  否則的話,這件事情在她心裏永遠都是一種遺憾。


  顧初語卻閉口不提,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裴恩均走了出去,看顧初語在牆邊站著,已經沒有剛才那麽憔悴了。


  牆邊夏天的時候應該長了很多的草,現在隻剩下了枯草,七零八落的趴在地上,等著來年畫做一趟春泥。


  牆上也有很多的痕跡。


  依稀能夠辨認得出是一家四口,手牽著手的樣子。


  似乎天上還掛著風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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