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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外傳—馬良(4)

  秋風蕭瑟天氣涼,

  草木搖落露為霜,

  群燕辭歸雁南翔。


  念君客遊思斷腸,

  慊慊思歸戀故鄉,


  何為淹留寄他方?

  賤妾煢煢守空房,

  憂來思君不敢忘,

  不覺淚下沾衣裳。


  援琴鳴弦發清商,

  短歌微吟不能長。


  明月皎皎照我床,

  星漢西流夜未央。


  牽牛織女遙相望,

  爾獨何辜限河梁?

  馬良輸掉第二場,於是進入到最後一場的比試。馬良見是麵試,與書法無關,暗道我馬良非阿諛取容之輩,於是暗暗借眾人身形擋住自己,悄然離去。眾人巴不得少個對手,都替他遮遮掩掩,隻是卻不知道長樂公主在屏風後麵早已心有所屬,見馬良悄然離去,歎道:“遽然而來,飄然而去,以天地為逆旅,以七尺為蜉蝣,真名士也!”


  “好了,這次比試就到此為止,有消息我們會通知各位的。”主考官宣布散場,眾考生散場,邊走邊交頭接耳討論著剛才的比試。


  長樂公主在屏風後麵,待眾人走後咳嗽給皇上示意。


  長樂公主咳嗽了下。


  “來人啊,快去查查馬良的來曆。”


  又咳嗽了一下。


  “尤其是他有無婚配。”


  又咳嗽了一下。


  皇帝想了想:“還有就是要想辦法把他留在京城。”


  又咳嗽了一下。


  皇帝想了想實在沒想出結果:“皇兒,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沒事了……”


  馬良此番長樂大會後大失所望,本想草莽之中臥虎藏龍,此行會遇到不少高手彼此切磋一下,沒想到餘子碌碌。無奈身上沒了盤纏,所以在街頭上走著打算找個地方賣字賺點路費回去。


  就這樣閑逛著,終於發現路邊一個四十多歲留著山羊胡的文士在擺攤賣字,見馬良走來,滿臉堆笑:“公子要買字?”


  馬良也不答話,拾筆寫了一個鳳字。中年文士頓了頓,噗通跪下:“簫韶九成,有鳳來儀。我管處士習字三十餘年,平日頗為自負,沒想到今天才遇到當世高人,公子不棄,請收我為徒,我管處士願長伴公子左右,生死相隨!”


  “我無意搶你風頭,更談不上收你為徒之事,不過囊中羞澀,希望借你攤子一用,買幾個字湊點盤纏而已。”


  “果然是風流名士,不拘於物,小生越發佩服了。”


  馬良挑起神筆傳人,一字一文的招牌,卻被管處士給換成一字一兩,說道:“此地乃是京城,官宦雲集,況且一字一文也顯不出我們的手段。”馬良本以為他貪得無厭,沒想到來買字的人奇多,其中數人隱隱有王侯將相之風。馬良還是秉持自己老規矩,不識字者不賣,心術不正者不賣,盛氣淩人者不賣……最後來了個弱不禁風的紅衣姑娘,看去真個風一吹就要歪倒地上,由侍女攙著,幾乎走三步退兩步的來到攤前求字。馬良看去也是我見猶憐,忍不住站起身子相迎,聽她顫顫說完後,讓她寫了個字,她想了想,拾筆寫了個燕字。


  “姑娘筆鋒柔軟,可見是秉性溫柔,這個燕字小巧玲瓏,秀氣十足,想必也是蘭質蕙心。隻是姑娘寫字之時似是隱隱受到約束,不能放開手腳,想必平日裏雖然養尊處優,卻難得自由,故而如此。”馬良說著,提筆給她寫下:“自來自去梁上燕,相親相近水中鷗”一句。那姑娘見了大喜過望,連連道謝,又被侍女攙著離去,嘴裏小聲默念道:“我一定要嫁給他,我一定要嫁給他……”


  “公主千歲!”走到拐角處,剛才買字的一幹人齊齊跪下,原來他們乃是滿朝文武百官,奉皇上之命前來買字,雖然壓著嗓子,卻也將公主給嚇得身子一哆嗦。


  “沒想到我薛某人一介武夫,竟然也能買到,想來是我字裏行間顯出我血氣方剛、忠肝義膽,神筆不愧是神筆。”


  “不過國子監祝大人卻沒有買到,難道……”


  文武百官買到字的在一旁高談闊論,不外乎神筆傳人洞若觀火雲雲,而買不到字的則聚在角落裏耷拉著腦袋,鴉雀無聲,任憑旁人指桑罵槐的奚落,一個個隻能互相對視一眼,長歎一聲聊作安慰,好在角落裏的人為數不少,減卻了不少羞愧感。


  “來人啊,把馬良請到宮裏。”一旁皇上下令。


  立時有一隊人馬出現在馬良字攤前麵:“你就是馬良嗎?跟我們走一趟吧。”管處士見狀不妙立刻躲開:“我不認識他,我是過路的,我是來買字的……”


  “一起帶走!”說話間兩人已被塞進轎子裏抬著,一路上東轉西轉,到了一處庭院後停下。


  “公子請。”兩個宮裝女子躬身向馬良行禮,馬良急忙還禮,隻見周圍小橋流水,百花爭豔,假山掩映後麵是重門疊戶的院落,就這樣被引著走到一株合芙蓉樹下七寶避風帳中,一個盛裝女子正在那裏焚香彈琴,見馬良過來趕緊起身行禮。“公子。”


  “是你?你是?”


  “見了長樂公主還不下跪請安!”長樂公主身邊的侍女嬌笑道。


  “詠荷,司棋,你們都退下吧,我和公子有話要說。”侍女應著退下,長樂公主便將長樂坊此次書法盛會的目的說了一下。原來長樂公主酷愛書法,於是想嫁給一個同道中人,所以就以民間集會的名義辦了這個長樂大會,自己和皇上坐在屏風後麵,如果遇到意中人就暗暗留意,並告訴馬良朝廷已經派人去了他的家鄉報喜。


  “我第一眼就知道這小子不靠譜!”朱富貴道。


  “住嘴,要不是你叫他去什麽勞什子長樂大會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朱小憐衝著朱富貴一頓臭罵,匆匆忙忙跟四個丫鬟動身去找馬良,一路來到京師後到宮門前麵指名道姓要見長樂公主。馬良早料到以朱小憐脾氣必會如此,懇請長樂公主到時候放她們進宮。長樂公主雖然不願意,但更不想聽司棋的話暗中把她們攔下一輩子愧對馬良,於是吩咐侍衛一旦朱小憐她們趕到就帶她們到未央宮。


  “你個陳世美!”朱小憐見到馬良,一個箭步衝上去然後拳頭暴雨般落到馬良身上。


  “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朱小憐用力捂著自己耳朵使勁地搖頭。


  “不聽算了!”


  “你……一點誠意都沒有,嫌貧愛富,攀龍附鳳,寡廉鮮恥……”朱小憐一行說一行廝打著馬良。


  長樂公主雖然不悅,但她性情柔婉,說不出什麽來,司棋卻看不下去了:“你還好意思說!分明是你們嫌貧愛富,百般刁難馬公子。”


  “我沒有,我們兩情相悅,已經……”


  “已經什麽了,我們派人查得清清楚楚,你們又沒有成親,也沒有下聘書什麽的,你爹爹不喜歡你嫁給馬公子,這才把他支開。怎麽不說話了,理屈詞窮了吧!”


  朱小憐知道她說的是事實,無法反駁,這廂春花看不下去了:“你說什麽呢!找麻煩是不是,你看下你們幾個人,看下我們幾個人!”


  “想倚多為勝是不是?”


  “是又怎樣?我看你們家公主也幫不上你什麽,我們五個打你一個,非把你群毆致死不可!”


  “哎呀!還反你了!詠荷、詠春、紫鵑、紫瓊、紫霞、青霞、秀珍、雪華、小凡抄家夥!”不一會兒一群丫鬟蜂擁而來,手裏拿著剪刀、團扇、長笛、湯婆、掃把、竹夫人等物事,氣勢洶洶看著朱小憐等五人。


  “和為貴,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動手動腳的。”馬良出來打圓場。


  “就是,我們是斯文人呢,不和你們一般見識,野蠻人,化外頑徒。”秋月伸長了脖子道。


  朱小憐看著長樂公主,冷然道:“你仗著貴為公主就想橫刀奪愛是不是?”


  “我……”長樂公主不知道說什麽好。


  “既然不是,那就要馬良自己選吧,快選,你敢不選我我就殺了你!”朱小憐朝著馬良吼道。


  “你這分明是恐嚇!馬公子乃是神筆傳人,要不你們就比試書法,三局兩勝,免得讓馬公子為難!”司棋叫道。


  “你……”朱小憐知道自己在書法上麵沒什麽修為,勝算不大,長樂公主卻是暗喜司棋足智多謀。


  “不敢了是不是,不敢就回去吧,隨便找個公子哥兒,要不然你對書法一竅不通,和馬公子在一起沒什麽共同語言,想來也無趣。”


  “好,比就比。”朱小憐氣不過衝口說了出來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準備十天吧,十天後在未央宮比試。”長樂公主淡淡道。


  馬良看著朱小憐,半晌無語。


  “看什麽看,你去找你的長樂公主啊,她又溫柔又懂事,還貴為公主千歲!我不過是個苦命的人罷了!”


  “我……我是來教你練字的。”


  “你怎麽不去教你的長樂公主?”


  “待會就去……”


  “不許你去!”


  “這……不公平吧。”


  “不許去就是不許去,有什麽公平不公平的!”朱小憐說著用力掐著馬良胳膊。


  馬良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叫出聲來,哭喪著臉道:“你覺得惹惱了她對你我有什麽好處嗎?”朱小憐這才鬆手,不過她本來就不怎麽喜歡練字,加之長樂公主在旁更是讓她心浮氣躁,在哪裏一個勁對馬良冷嘲熱諷。馬良初時還耐著性子哄著,後來見朱小憐沒完沒了,一氣之下拂袖離去,轉而去教長樂公主。他也知道長樂公主的功夫要遠遠高於朱小憐,自己這麽做並不是為了幫她,而是為了公平起見,要不然自己單單隻和朱小憐說覺得愧對長樂公主,長樂公主卻是滿心歡喜地聆聽他的教誨。長樂公主和朱小憐相隔數丈,朱小憐等人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們的一舉一動。


  秋月不已為然道:“當初要我們家小姐劈柴,現在怎麽不讓她劈柴了,就因為她是公主?”馬良為之語塞,他之所以沒有這麽做,一是像秋月說的那樣考慮到長樂公主的身份,不過更主要的還是長樂公主一副弱不勝衣模樣,給人一種小鳥依人的感覺,讓她做那種事不啻於哀梨蒸食。


  長樂公主不願馬良受指責,吩咐詠荷取來斧頭和木柴試著劈柴,執斧的手都有些打顫,人也側過頭去似是不忍注視,久久難以下手。管處士此時又以馬良至交的身份出現,此時過去大獻殷勤,在邊上指指點點給長樂公主打氣。長樂公主一閉眼一咬牙,斧頭劈下,木柴崩飛,不偏不倚打到管處士額頭。


  長樂公主緩緩睜開眼睛,左顧右盼:“木柴呢?沒有打到你吧?”


  “沒、沒有。”管處士聲音有些悲壯。


  “那就好。”長樂公主說著四下裏看了看,看到木柴後把斧頭一扔要去撿起來,斧頭再次不偏不倚,落到管處士腳上。


  “啊——”管處士終於喊了出來。


  “不好意思……”長樂公主怯怯道,說著撿起斧頭,“啊——”這一聲卻是長樂公主和管處士一齊喊了出來。長樂公主是看到管處士額頭上滴下鮮血,管處士則是因為又被斧頭重重砸了一下。


  “我來教你吧。”馬良走到長樂公主身後,伸手攬住她,握著她雙手,慢慢教她舉起斧頭,然後猝然下落,幹淨利落劈開木柴。長樂公主則想象成自己靠在馬良懷裏,馬良手把手教自己練字的情景,一時間心都醉了。


  “會了吧?”


  “啊……額……”長樂公主支吾著。


  “我再示範一次,這次看仔細了。”馬良又劈了一下。


  “你們有完沒完!”朱小憐看不下去,怒喝了一聲起身離去。


  “小憐——”


  就這樣不知不覺過了十天,在未央宮擺開擂台。長樂公主天時地利人和,可謂勝券在握。第一場比試書法,長樂公主輕而易舉勝出,第二場比試文采,飽讀詩書的長樂公主更是技高一籌,可是在提筆的時候長樂公主忽然想到什麽,最終什麽也沒寫。朱小憐本以為自己敗局已定,在那裏胡亂寫了首燕歌行,沒想到長樂公主會這樣做。這一來兩場過後兩個人戰成平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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