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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7.第367章 【趕往小冰國】

  帝后雲嵐循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原來是谷乘風恩師,他嘴唇抖了抖,「皇后,此人殺不得呀。」 

  「為何殺不得?」慕容雲嵐一窒,難不成谷乘風恩師與月溟初此子有交情,不能吧,恩師他老人家也是最為痛恨這等亂臣賊子的。 

  谷乘風緩緩踱步,捋著長白羊角須道,「皇后定要冷靜下來,如今皇子公主們的下落,全都在此子之口,如果月溟初死了,我們的曹木元帥派兵追緝皇子公主們的下落不可得怎麼辦,還不是要從他的口中探出口風來,為了孩子們,皇后一定要再三考慮考慮,你手中的匕首,如果再刺一刀,月溟初他定然會氣絕身亡,到時候蘊寧,蘊禮,蘊陶他們可就——」 

  「恩師此言有理。」蕭子都一邊點頭,一邊將帝后輕輕攬入懷中,「是呀,梓潼,如今殺死月溟初就好比捏死螞蟻一般簡單,可是划不來。這個狗賊的狗命一條,換不來我們皇兒們的珍貴性命,你說是也不是。」 

  慕容雲嵐猛地手指一松,帶血的匕首鏗鏘墜落在地,滿是月溟初的手染紅了皇帝陛下的龍袍,「陛下,你一定要把月溟初關起來,等他的傷勢好了差不多,再對他嚴刑逼供,本宮只要本宮的孩子回來!」 

  「梓潼——」蕭子都知道梓潼的心,她對孩子們的疼愛是出自於真心真意的,也知道梓潼寧願自己受苦,哪怕自己死去,也不希望孩子們受一分的苦楚。 

  只是想不到月溟初一貫如此的陰狠毒辣,他就是知道自己會隨時曝露身份,所以將孩子們作為人質,因為月溟初深信,只要有孩子們的生命抓在手裡,慕容雲嵐等人不會輕易得把他殺死。 

  慕容雲嵐剛才用匕首****的身體,鮮血倒是不停得噴薄而出,只是每一處都不是要害之處,有一處慕容雲嵐記得她自個兒的匕首明明是刺入心臟的,可是月溟初仍然還沒死,不排除月溟初的心臟是異於常人。竟然長在右邊。 

  薔薇宮人才醒過來了,紅菱也從東暖閣走過來,聽聞此事,極替雲嵐帝后擔心起來,更擔心如今不知所蹤的皇子公主殿下們。 

  那三位殿下可是蕭皇與帝后的心頭肉,若換成是他們,他們也會非常激動得先用匕首刺他幾個窟窿再說。 

  蕭子都最終將月溟錯鎖在天牢,谷乘風給他的傷口敷上金瘡葯,並不是為了救月溟初,而是為了更好的審問他,如果再不出結果來,繼續用火烙子等酷刑,叫他嘗一嘗厲害。 

  薔薇服侍著雲嵐帝后稍微梳洗了一下,慕容雲嵐無力得倒在白色狐狸裘鋪成的貴妃軟榻上。 

  玉兔漸漸消隕下去,金烏飛升天際,從皇宮城池望去,天際金邊滾滾,就好像綉了金線一般,色彩明艷動人。 

  如斯美景,卻是無心欣賞,蕭皇一個人立在寒宵中直到現在,要不是他堅持讓雲嵐帝后回椒房殿,雲嵐帝后也一定會留下來,蘊寧他們是蕭皇帝后的親生骨血,試問這天底下,有誰不擔心自己的孩子們的安慰。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更何況是現在他們三個兄妹處在未知的處境之中。 

  「皇後娘娘,眼看快要天明了,您好歹眯一會。都怪薔薇蠢笨。要不是薔薇被擊暈,否則薔薇一定能替娘娘看好三個小殿下們……」 

  說罷,薔薇宮人嗚嗚得啜泣著。她不忍心見雲嵐帝后如此傷心。若換了別的主子,早就對自己拳腳相加也說不定呢,可是這位主子還是當今大陵皇朝母儀天下的皇后呢。 

  雲嵐帝后喚她起身,命令她不準再哭,「攙本宮去城池吧。本宮要去那裡,親眼看見曹元帥親自騎著鐵騎傳遞關於本宮孩兒們的捷報。」 

  看雲嵐皇后的樣子,再勸她去睡,已經是不可能了的。 

  薔薇默然得點點頭,低眉順眼得把持著雲嵐皇后的手,從椒房殿往更外邊的城池走去。 

  椒房殿與城池並不遙遠,慕容雲嵐抬眸就已然見那一挑極為瘦弱的肩膀,他一襲龍袍,袖子邊口似乎有紅紅的一片血跡,慕容雲嵐想了想,知道這是剛才自己沾染了月溟初的血跡,如今再蹭在陛下的身上,原來他都不曾去換了一身乾淨的身子。 

  慕容雲嵐不覺得加快了步伐,隔著二十米,小燁子公公公鴨子的嗓音清晰可辨,「皇上,別怪奴才多嘴,咱們回去先把這身龍袍換一換,吃點東西再來,這裡風大,皇上這是會著涼的呀。如果皇上您著涼的話,皇後娘娘就會怪罪小燁子。」 

  「你再多言的話。信不信朕命御林軍把你從城池退下去,摔得你牙齒全沒了,看你還羅嗦不羅嗦。」蕭皇自說自得凄愴一笑。 

  不免的,蕭皇又想起昔日與皇兒們縱情嬉笑的日子。 

  「皇上,小燁子該死。皇上處死小燁子吧。是小燁子惹皇上生氣了。」小燁子滿眼皆然是淚痕,他知道自己勾動了蕭皇陛下的無盡思念,三位殿下們生死未仆,怎麼能不叫人心寒呢。 

  聽著聽著,慕容雲嵐走到蕭子都身側,也是一臉的淚,「小燁子,你起身吧。又不是你的錯。」 

  旋兒,蕭子都雙手顫抖得握了握帝后的手腕,「梓潼,沒有了皇兒們。朕不知道做這個大陵皇帝還有什麼意義!」 

  「皇上,切莫說這般揪扯人心腸的話。」慕容雲嵐眼中珠淚滾滾,洶湧而下,「你我二人並不曾施行****,反而是善待天下萬民,一直以萬民福祉為謀。本宮不相信,上天會對我們蕭家如此殘忍!皇上。臣妾想清楚了。臣妾要自己去大陵都城走一遭。說不定,還真能有發現。本宮就不相信了。本宮會找不到他們。」 

  蕭子都無比憐惜得替雲嵐帝后擦拭眼畔的淚痕,「皇后如此堅決。朕就與你一道去,咱們微服私訪。大搖大擺旗鼓喧天的,未免太過招搖,這樣在外頭跟月溟初接應的不法之徒豈不是就更加難以捕捉了?」 

  「皇上,臣妾同意。」慕容雲嵐旋即點點頭。 

  一說起這個,夫妻二人就有了動力,他們渾淪吞棗吃了幾個干餅子,只為充饑,希望憑藉這個有了體力,有了體力之後才有力氣尋找皇兒們呀。 

  蕭皇帝后新裝待發,隨行的有谷乘風恩師,長樂侯花辰御,白霜夫人,年羹強將軍,這四個人皆有高超輕功和武藝,如今曹木元帥還沒有及時回來稟告,應該尚在途中追緝可疑逃犯了。 

  大陵皇朝的鬧市是極為繁華,蕭子都登基幾年,就施行仁政幾年了,廢除了前朝舊制度的苛捐雜稅,注重農桑耕織,與民休息,好好從前朝紛繁戰亂之中調整過來。 

  百姓們每個人都在街上,都是十足挺直了腰杆子,酒樓茶樓珠寶綢緞茶葉坊鱗節比鄰分列兩旁,看起來是極為的民豐物阜,比鄰邊的諸小國們富裕了不知道幾千萬倍。 

  可是現在,他們皆沒有心情,找皇子們殿下才是最要緊的事。 

  蕭子都還用手跟來往的人群們比劃著,因為被目標敗落,落入歹徒的眼中,所以他們不敢把畫師提供的皇子們的畫像在人前隨意招搖,非等到問道非常有用的線索,這最後才把畫像拿出來呢。 

  功夫不負有心人。蕭子都和慕容雲嵐總算問道了附近的一座農莊,這個農莊的路口正好是正對著大陵皇宮的御河出口處,也就說那一條御河的水流出的方向。 

  御河經過的地方,想當然的到處的茂密的莊稼葉子,農莊老伯說他昨夜出門出恭,就看見似乎有一輛馬車停靠在御河的邊沿處,他貌似把小孩子一個一個搬到馬車上去,然後再往西北方向去了。 

  大陵皇朝的西北方向,那就是小冰雪國了。這等小國,蕭子都一統天下之後,只是讓他們等小國歲歲來朝。 

  然後那個老伯有說,還看到一大隊人馬飛奔去西北的方向。 

  這個時候,蕭子都和慕容雲嵐就猜到了曹木元帥是十有八·九得去小冰國了。 

  「聽聞小冰國,終年冰雪,哪個殺天刀的。竟然要把我的孩子們送到那個鬼地方。」 

  慕容雲嵐忍不住眼淚再度洶湧而出,心想孩子說不定現在終年積雪的小冰國受苦呢,她這個當母后的心,著實難受,慕容雲嵐恨不得現如今受苦受難的是她自個兒呀,而不是她的寶貝皇兒們。為了怕在老伯跟前顯露行蹤,慕容雲嵐直接不用尊稱本宮,而是用我,蕭皇陛下和眾人如是。 

  慕容雲嵐就附近租了一輛大馬車,兩匹馬并行,一匹馬車太慢,而這麼多年,倘若掉隊了,該如何是好。 

  除了谷乘風恩師和蕭皇陛下,就剩下一個男子花辰御在外頭駕馭馬韁,白霜陪著雲嵐帝后說話。 

  女人們在一起,不禁話兒有點多了,白霜就說起以前在相府,在西疆的事情來,這些除了慕容仙歌和嫡母帶給她的痛苦之外,事情過了那麼久,她不想提起,不過也有不少開心的事情。 

  而白霜就圍繞著說這些開心的事情,讓雲嵐帝后開懷。這些天,白霜見雲嵐皇后都可憐勁兒的,都不曾好好得展顏一笑。 

  如今她可以讓皇后笑,這可是多麼偉大的事情呀。 

  帶上了足夠的乾糧,大家直接就在馬車上吃,除了讓馬充分吃飽了糧草,讓馬得到充分的休息,扣掉這些時間,要抵達小冰國還有足足一天半的時間。 

  一路上,有馬蹄的腳印有深有淺的,慕容雲嵐知道這是曹木元帥派人追緝的馬蹄印子。 

  才一天半的時間,可在慕容雲嵐就覺得彷彿世上已過了一千年零一百年那般,時間愈久,愈是對皇兒們無盡的思量,她不知道時候偷偷離宮之前在袖子中藏了一大串的檀香佛珠,不停念叨著,「滿天神佛,萬望保佑吾兒,只要他們兄妹三人平平安安,一世安穩,信女願意終身如素。」 

  緊跟著,白霜也合掌嬤嬤祈禱著。 

  谷乘風,蕭子都對視一眼,默然得嘆息了一口氣,卻默不作聲,他們想此時此刻,也只有這樣,才能讓大家安心下來罷。 

  雙騎絕塵。 

  時間不知不覺得過去了。 

  小冰國邊境。 

  「吁——」 

  永樂侯花辰御一聲勒住馬韁的聲音,叫馬車緩緩得停泊下來。 

  慕容雲嵐由著花辰御和蕭皇攙扶的幫助下,下了馬車,發現馬車上的兩匹一青一紅的馬兒,青馬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而亡,它們可是千里良駒,沒有想到就這樣客死異鄉,還好還有一匹紅馬尚且健在。 

  抬眸,這裡的空氣異常嚴寒,不盡的雪白冰川拔地而起,連年風雪,真不知道居住在此國的黎民百姓們是如何抵禦得了這嚴寒的。 

  俯視,慕容雲嵐驚叫一聲,差點沒有跳起來,「這地上怎麼都是冰層。」雪白無垠就好像一面碩大的天然鏡子,人腳踩在上面,會有一絲絲嘎吱嘎吱的聲音。 

  「我之前也來了一趟冰雪國,發現這裡只是一片綠緞一般的美麗大湖。怎麼也想不到如今卻是一片冰層了。」花辰御兩隻手與白霜夫人放在一起揉搓著。 

  這裡也實在太冷了些。 

  蕭皇也用自己的手去暖和帝后雲嵐的手。 

  谷乘風恩師把手中的糖果漿物分給了大家,「大家快把這個吃下肚子里去,這外面包裹著一層麵粉和糯米糰子,裡面卻是酒麴,喝下去,也就不冷了,再說也不會醉的。」 

  蕭皇一拿過來,給雲嵐帝后餵了一口,雲嵐嚼了嚼,外面軟糯無比,咬一口下去,一股濃稠的汁液噴洒在嘴中,吃的時候一定要閉嘴用牙齒扣住,不然汁液會噴洒出去的,到時候酒麴不但沒能吃進肚子裡邊去,還會在外頭變成僵硬的冰塊了。 

  因為長樂侯花辰御躲在馬車後面撒尿,嚇得白霜大叫,白霜是他的夫人已然如此大叫,何況是旁人。 

  好歹有谷乘風恩師,他用了不知道什麼法子讓尿液結凍,這樣話,也能保證花辰御那個部位也絲毫不為凍傷。 

  「恩師,我們該如何前進?」慕容雲嵐很是好奇,看這個冰層應該不是很厚,人走過去真會安全么? 

  「你們且去做個木長板子來,只要人踩在上面,一個牽拉著一個人的手,這樣的話,就可以安全劃過去。」谷乘風說。 

  說辦就辦,蕭子都也不顧自己是大陵皇朝的皇帝陛下,也加入製造木長板的陣勢來,雲嵐也是如此,說起來這個木長板就是一塊滑板,谷乘風恩師還從馬車上找了一塊長木條,上面用布革包裹著。 

  眾人一面滑行一面聽著腳底下的冰渣子細細作響,滑行了約莫半個時辰,眼看就要抵達對岸了,一群結成人型的冰雕,還有馬上冰雕的怪異景象鎖住了眾人的視線。 

  「這真乃巧奪天工呀。」蕭皇有點艷羨小冰國的人民竟然有如此大智慧,回國了,一定要讓當地最為出色的師父給朕雕刻,當然是尋找了皇子們之後,再來以這件事作慶祝。 

  白霜,雲嵐也極為好奇。 

  只是長樂侯花辰御臉上有點不大好看了。 

  谷乘風恩師滑行在隊伍的最前面頭,他看得最為真真切切,「這絕非什麼人型馬型冰雕,這是真人真馬,糟糕不好了。透著巨大冰層的模糊間,老朽看見了屬於我們大陵皇朝的將軍衣著。」 

  「什麼?」蕭子都忍不住從滑板走出來,看得真真切切,真是那一支由曹木元帥率領著的隊伍呀,不禁涕淚縱橫,「將士們犧牲啊……曹木元帥……曹木元帥……為了朕的三個孩子,竟然損失了我朝將士。是朕的錯。是朕的錯啊。」 

  蕭皇很是激動,他雙腿踏地,頓時間他的腳下的冰層因為太過薄弱,咔哧一聲,竟然眼看就要掉下去了,白霜輕功高得很,凌空扯住蕭皇陛下的衣領,將他生生拽回來。 

  慕容雲嵐正呼一聲好險,可是白霜就因為下墜的重力,墜入冰窟窿中。 

  「白霜,天呀!白霜!你不能有事!」慕容雲嵐想要過去。卻被花辰御抓住了。 

  花辰御本想撲進去。 

  千鈞一髮之際,谷乘風連連吞了二十幾顆酒麴糯米糰子潛入冰窟窿中,撲騰了幾下,拽起白霜的頭髮拉了出來,白霜已經快要凍成冰塊人了。 

  眾人圍了上來,有人在她的手,她的腳替她暖和。 

  再堅強的花辰御眼淚也忍不住流出來,「白霜,你一定要醒過來,你死了,我可怎麼辦。」 

  「花侯爺,白霜為了救陛下。吉人會有天相的。」慕容雲嵐揉搓著白霜的手,生怕她遠離自己而去,熱淚不停得狂流,流到臉上。 

  谷乘風老人在一旁告誡道,「如果花辰御跳下去的話,極有可能兩個性命都隕落,老朽當機立斷吞下二十幾顆酒麴,暖了身子下去好酒他,這冰水下浸泡久了,會染上冰之毒的……老朽剛才在水中也同時給白霜餵了十顆酒麴子。」 

  替白霜打了一下脈搏,還噗通噗通作響,谷乘風老人臉上有了笑容,「她還活著……只是要趕緊找到一塊溫暖的地方,拖下去冰之毒會加劇的。」 

  「太好了。」花辰御連忙擦乾了眼淚。 

  「你這小子不是有萬毒真經,肯定也有這些解救之法,你都不會用么?」谷乘風老人打趣。 

  突然對岸響起了熟悉而又粗狂的人聲,「皇上,皇后,我是曹木,曹木在這裡,你們快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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