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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第372章 【威逼】

  眼看鐘離重手中的利劍就要剜掉為首蘊寧的眼珠子。 

  慕容雲嵐失聲大叫。 

  一旁的蕭子都袖中一甩,三道蘭陵雀子飛出。 

  緊接著,蕭子都身後又飛出了三道蘭陵雀子。 

  後者自然是曹木元帥射出去的。 

  哐當一聲,蘭陵雀子撞擊在長劍的劍刃之上,劍刃揮斬之間缺了一小口。 

  鍾離重連連往後倒退三尺,那一劍下去本會順順利利將蕭蘊寧的眼珠子挑下來,因為有了蘭陵雀子的抵擋,叫他生生撲了一個空。 

  「真是該死!」鍾離重兩眼瞪得宛若銅鈴,滿是叱詫氣焰。 

  「死賤種,我就不相信殺不了你這三個娃娃!」鍾離重怒氣滔天,把所有的戾氣加諸在殿下們的身上。 

  慕容仙歌這會子撲上去,她雖然雙瞳失明,可她還是能夠聞著蘊寧的味道的,她飛身護住蕭蘊寧,「鍾師父,求求你,不能傷害寧兒,寧兒是我的命根子!」 

  這話應該是本宮說才對。慕容雲嵐想不到性格卑劣的慕容仙歌,她對蘊寧孩子是這般的推心置腹,也難怪,仙歌把蘊寧抱走的那五年裡頭,如果她不曾對蘊寧付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她對蘊寧的好,是一碼事。她於慕容雲嵐有著深仇大恨,那又是另外一碼事! 

  慕容雲嵐此刻五內沸騰,兩隻手抓著水牢鐵欄杆,恨不得撲上去,把三個孩子都抱在懷裡。 

  哪怕慕容雲嵐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取,慕容雲嵐她也願意! 

  「好!慕容仙歌!你不讓鍾某殺死蘊寧……也可以……速速讓開……讓我殺掉其他兩個孩子吧。」 

  鍾離重滿眸子一股子嗜血的味道,就好像他是天生的殺人狂魔,如果不殺人,不害人,他渾身上上下下就難受了個不行。 

  慕容仙歌還極為知情知趣得把蕭蘊寧抱走。 

  小蘊寧在慕容雲嵐的懷中撲騰著雙臂,「仙歌姨媽,不要叫這人殺死弟弟妹妹們。仙歌姨媽,求求您了。寧兒……寧兒我這個做哥哥的願意代替弟弟妹妹一死……」 

  「你瘋了!如果你代替他們一死。死的就是你。活的就是他們。你死了。他們再也不會提起你。這樣,你就死的沒有價值的。知道嗎?孩子。」 

  慕容仙歌將小蘊寧緊緊得抱在懷中,在這水牢周周,陰暗的氣息洶湧著,就算是壁上燃起了洋油燈照明,也彷彿揮不開這濃霧般黑壓的光芒。 

  這個賤人!本宮定然讓她碎屍萬段!慕容雲嵐咬著貝齒,兩隻手拚命得敲打著鐵柵欄,「狗賊,你們這些狗賊!敢動本宮的皇兒們一下。本宮定然要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不信的話,你試一試!」 

  「好呀,雲嵐皇后,鍾某今日就姑且一試了!看看我和慕容仙歌會不會死無葬身之地了。哈哈哈哈……」 

  咬牙冷笑的鐘離重就好像一個地獄歸來的修羅惡魔那般,披頭散髮的,額下的一雙赤紅的眉毛,就好像熊熊燃燒的火焰,彷彿這世間所有的熱量都往他身上籠罩。 

  氣場,著實是太可怕了! 

  谷乘風老人雙目一凌,卻無計可施,腳踩在水牢的濕窪地帶,濺起了濃稠的水漿,竟然發現水漿中心隱隱顯出一個旋渦狀的暗流,也不知道這股子暗流通往何處,他白眉往一軒,似乎看出了什麼…… 

  「哈哈哈哈,今天就讓我把大陵的三位殿下們通通殺掉。叫你們大陵皇朝無國儲,斷子絕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聞鍾離重狂戾之笑更盛,他一雙眸眼的光芒宛如湖面上的徐徐波紋落在劍端,旋即大劍一揮舞,眼看著就要落在蘊禮的頭上。 

  慕容雲嵐本能得閉上雙眼,她想象著可憐的小蘊禮頸脖上出現了一道猩紅色的碗口疤,他……慕容雲嵐就快要暈過去。 

  蕭皇把持著雲嵐的身子,目光如電一般凝著前方,柔聲道,「雲嵐你快看,我們孩子們安全了……安全了。」 

  不知道子都口中所說的「孩子們安全了」是怎麼一回事,在慕容雲嵐勉強撐開模糊的雙眼,只見一個琉璃面具的獨臂人制住了赤眉鍾離重下一步所要做的,「鍾離重師父,還是等月溟初回來再定奪吧。你老人家難不成真要趁溟初不在,就率先殺掉這些孩子們?」 

  「哼。你未免管得太寬了。就連昨夜我與慕容仙歌親熱,你也是百般阻撓,不知道你到底是何意。」鍾離重現在大有一股架勢,就要把之前的憤怒全部加諸在琉璃面具獨臂人的身上。 

  獨臂人冷然笑道,「我沒有什麼意思。只是我覺得一切還是等月溟初回來。你我既然選擇要依附在月溟初生存,就必須要看月溟初想不想這麼做,難道不是嗎?你可不要忘記了。你我已經答應為月溟初效命的!等復興大華皇朝!你貴為當朝國師,我為將軍,何樂而不為呢?」 

  哈哈,國師,區區一個國師?鍾離重心中暗暗冷笑,一個破國師就月溟初那個傻小子才會想得會把我整個人都給利用了,做他的千秋大夢了,與西域萬毒谷比起來,這大陵皇朝的天下才是他真真正正想要的。 

  鍾離重一想起在北海山巔施救了月溟初和慕容仙歌,只是為了藉助他們,登臨中原帝王的寶座,這才是他的終究目的。 

  「難不成鍾師父你此刻心中是懷有二心么?」獨臂人那一張琉璃面具之中的那一雙眼瞳,冰涼若九幽的寒潭,瞬時間就能把人給凍傷了一般。 

  「哼。無論如何。鍾某都不會像你這般會背叛月溟初在先的!在鍾某的心裡,月溟初就是未來統一天下的霸主。當然是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了!」 

  鍾離重話音剛落,眸光一閃爍出狠毒的邪芒,這股極為可怕的穿透力,似乎可以洞穿琉璃面具,刺瞎獨臂人的眼球一般。 

  琉璃面具獨臂人心頭一顫,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來回應,卻是低垂著頭顱,漸漸的,鍾離重也隨之放平手中的劍,似乎短時間內不再作出傷害三位殿下們的舉動。 

  看來這個神秘的琉璃面具獨臂人是很有可能在保護三個殿下們。不單單慕容雲嵐看出來了,就連蕭子都也看出來了。 

  這個琉璃面具獨臂人的身材昂藏七尺,與曹木元帥部分上下。 

  只是曹木元帥也隱隱感覺到此人與自己有莫大的聯繫,這其中莫大的聯繫之中又好像沒有一絲一毫的聯繫,曹木他只是感覺罷了,除此之外,曹木他自個兒也不知道此間的異樣。 

  只是曹木隱隱覺得琉璃面具內的那一雙眼瞳是那樣熟悉,不過更多的是陌生和冰人。 

  從來沒有一個人的眼瞳在曹木元帥看來是既陌生又熟悉的……如果有的話,那也只能是他的親生哥哥莫雪,可惜莫雪在五年前早就命隕豐州壩了,早就葬身萬丈深淵了。 

  不對,莫雪他當日是與月溟初一同墜落萬丈深淵的,如今的月溟初還活著,莫非哥哥莫雪他……他還活著。 

  或許眼前的琉璃面具獨臂男子便是莫雪大哥? 

  不能夠,莫雪大哥不是一個獨臂之人,相反,他是一個極為健全的人。 

  …… 

  「曹木元帥,你在發什麼愣呀。」長樂侯花辰御眸光打量了四周,見曹木眼瞳深處有一絲不假思索的味道,莫非是想起了什麼來了。 

  曹木元帥依然陷入自己的思考之中,渾忘卻了長樂侯爺在他耳旁說話。 

  拉了拉長樂侯爺的衣袖,白霜夫人柔聲細語道,「辰御,你看見了谷乘風老人了沒有?」 

  「是呀。他老人家跑哪裡去了。水牢就這麼一塊地方。怎麼突然跑沒了呢。」花辰御聽到這個消息,竟然也偷偷得打量四周,發現谷乘風老人還真的不見了,就好像遁地了一般。 

  水牢距離水牢邊緣還有很大一部分的距離,又因為水牢之內就有流動湍急的漿水,就算整個人潛入這水牢的漿水之中,岸邊上的人也極難以發現,這偷偷失蹤了一個兩個,尚且還行,這若是水牢禁地所有人都無緣無故得失蹤了,那可壞了。 

  蕭子都與雲嵐在白霜和花辰御的低聲知會下,也察覺了谷乘風恩師暫時間失蹤的消息。 

  他們之中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水牢的外頭,渾然不顧水牢裡邊發現的情況。 

  原來谷乘風趁著大家不備,瞧瞧得潛入旋渦狀的暗流,然後偷偷得摸索出去。 

  谷乘風的膽子也真夠大的,其實,他也想到了,也許漩渦狀的暗流最終流向可能是通往無底洞之所在也極為可能,不過他觀察了之後,發覺從漩渦狀暗流的內里竟然湧出了不少清澈的水跡,比水牢之中的渾濁漿水清明多了。 

  旋即,谷乘風就知道,這水牢之中的渾濁漿水定然是旋渦狀暗流外界的水源導入的,這水源如此清澈,肯定是要接觸外界的空氣,用一句話來說,那就是此間旋渦狀暗流的入口便是通往外界的出口。 

  那裡,琉璃面具獨臂人以為鍾離重放棄了要殺掉三個殿下們的初衷,所以他早早有所鬆懈。 

  水牢之內的蕭子都與慕容雲嵐就在這個時候,只能眼巴巴得看著那可惡的鐘離重的重劍欲要一箭雙鵰砍下蘊禮和蘊陶的首級,唯獨剩下的是蘊寧還在慕容仙歌手裡抱著呢,鍾離重不好下手,除了蘊寧之外的孩子,他倒是…… 

  琉璃面具獨臂人這個時候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鍾離重的手法極快,就好比清風閃電一般。 

  不過有一個人比他更快! 

  是谷乘風老人! 

  「啊……」鍾離重胸口電光火石間被渾身包裹著污泥的老者狠狠踢了一腳。 

  捂住心口,鍾離重吐了一口淤血,猛然抬頭,幾乎驚呆了,「谷乘風,怎麼是你?你怎麼……出來了……」 

  「沒有人告訴你……這水牢的漩渦暗流是通往外界的通道的么?哈哈!你們掌管水牢的竟然不知道,我倒還知道!」 

  谷乘風冷冽一笑,頓時間,身影飄忽過去,左手一個蘊禮,右手一個蘊陶,就剩下蘊寧一個在慕容仙歌的懷中。 

  「千算萬算竟然誤算了這麼一招。」霎時間,鍾離重後退幾步,側過慕容仙歌的身邊,不顧慕容仙歌的極力反抗,把慕容仙歌當做垃圾一樣踢開,搶走仙歌懷中的蘊寧,伸出手掌來呈現五爪狀,冷聲逼迫道,「谷乘風,不管武藝還是醫術,你皆在鍾某之上。不過鍾某別的不敢說,唯獨狠辣二字,鍾某做得比還好。哈哈。」 

  谷乘風白眉青筋劇烈跳動著,吐出兩個字,「卑鄙!」 

  「還朕的孩子!」蕭子都不顧漩渦暗流的水漿渾濁,就遊了出去。 

  頓時間,雲嵐,白霜等人也一一出去了。 

  之前被困在在水牢之中的人們都通過這個方法出去了。 

  如果不幸虧有這個暗流通道,這個鐵牢四周都是玄鐵鑄成的,哪怕是身懷絕世武功的高人,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衝破水牢。 

  無法衝破水牢,那也只能是眼睜睜得看著三位殿下們一一慘遭毒手。 

  不過上天到底是眷戀慕容雲嵐的。 

  蕭子都和慕容雲嵐一身深黃色的土漿出現在鍾離重,琉璃面具獨臂人等人的眼前。 

  之前,鍾離重和琉璃面具處於敵對之中,不過對於他們來說,蕭子都蕭皇和雲嵐帝后等眾人,才是他們的敵人,所以下一刻,他們團結起來,抵禦著。 

  慕容仙歌這個時候也抱著焚香爐鼎,聞著空氣裡頭漂浮的眾人味道,她似乎可以判斷出來,誰誰誰站在那裡,而哪裡又是誰誰誰。 

  上蒼總是極為仁慈的,它給人關閉了一扇窗戶,又打開了一扇。 

  所以對於慕容仙歌來說,雖然她雙瞳失明,不過她的嗅覺竟然比正常還要厲害一百倍。 

  「好呀,你們別過來!否則,鍾某可是會用鎖喉功,要了蘊寧殿下的性命!你們可得想清楚!想明白了!」 

  鍾離重威脅道。 

  鍾離重此等惡賊早就心生殺死殿下們的心,如今還妄圖以此爛招要谷乘風恩師放了他一條狗命? 

  這算盤確實打得響呢。 

  哐當! 

  袖中暗暗發出的三道蘭陵雀子又被鍾離重提防了。 

  蕭子都恨得牙牙癢,孩子們落到他的手中,自己的獨門秘法蘭陵雀子卻無法取他的性命,簡直快要氣煞了。 

  「好呀。蕭皇陛下。你這樣是逼迫鍾某要快點殺掉你的孩子啊。」殊不知,鍾離重輕輕用力,細長鋒利的指甲輕輕劃破蕭蘊寧的白皙頸脖,勾勒出一絲長長的血跡來。 

  看樣子,如果再深一些,就會抵達頸脖的血脈,這樣的話,蘊寧的生命安全就會受到更多的威脅。 

  「你這個夠賊子!不要傷害本宮的孩子。你現在無非想要要求的,就是條件!」慕容雲嵐喝叱道,「只要你說,我們沒有辦不到的。只要你不要傷害蘊寧。」 

  可憐的小蘊寧流著眼淚,兩隻小胳膊小腿兒橫在鍾離重腰間亂蹦躂,「父皇救我,母后救我,好疼,脖子好疼啊。」 

  孩子的們無不敲碎了蕭皇與帝后那一顆柔軟的心。 

  慕容雲嵐忍不住流著眼淚,先後從谷乘風恩師手裡接回蘊禮和蘊陶,兩個孩子在自己膝下訴說著近日心酸,可是最慘的還是蘊寧,這分離了足足五年了,如今他又要淪為鍾離重用以保護性命的人質工具。 

  這等夠賊子。 

  蕭皇何其不痛恨呀。 

  蕭皇眸間射出一道冷傲到骨子裡的寒芒,「鍾離重,聽恩師將,你是西域萬毒谷的人,你來中途無非是希望……」 

  蕭皇以為他一個蠻夷有待教化的子民,無非是想要銀兩,化外之地,奇珍異草是有,可是西域萬毒谷無盡的荒漠,要多荒涼就有多荒涼,如果鍾離重要求給他一個侯爺的位置,說不定蕭皇也會答應,等將鍾離重麻痹了心思之後,後面再把他給殺了,就更為上策了。 

  「哈哈哈哈哈,恐怕,鍾某所要的,蕭皇陛下你給不起呀。」鍾離重眼中帶著一股極為冷冽的光芒,看上去叫人心裡頭大吃一驚。 

  想想他這個人到底的惡魔還是人。 

  旋兒,蕭子都冷哼一聲,劍眉下的星眸彷如漫天的星辰,「朕有什麼給不起的。」 

  「既然陛下如此慷慨。好,鍾某人就說了。鍾某人要當今大陵皇后慕容雲嵐。陛下你給不給呢。慕容仙歌那個騷·婦人我可是領教過了的,只是未嘗沒有……」 

  鍾離重話音剛落。 

  一個瞬間,谷乘風老人抵臨鍾離重的跟前,「鍾離重,廢話少說,快把蘊寧殿下交給我!」 

  「好哇,既然你敢過來。鍾某就敢奪走蘊寧殿下的性命。」鍾離重狠狠得扣住蘊寧的后膀子,一縷涓涓溪流般的血水從蘊寧小殿下的廣袖之中湧出來。 

  慕容雲嵐眼珠子瞪得宛如鴿子蛋,「鍾離重狗賊,速速住手,速速住手啊!不準傷害本宮的孩子!」 

  谷乘風滿眼的狠戾,「鍾離重,你再這樣下去,雙方無非是兩敗俱傷。你若殺死了蘊寧殿下,恐怕這天底下再也沒有你的容身之所。哪怕你日後逃回了西域了。想我大陵皇也一定會百萬鐵騎踏平你西域不毛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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