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決意×會麵
“卿之勇力，為三軍冠。”
王一直在在巨大的平台邊緣看著謝凡的戰鬥，他也能感受到這位異族少年內心之中的信念與成長——就像曾經的他在成為王的時刻那樣。
謝凡有些疲態，不僅僅是因為獨對數千人的力戰，更是因為來自於自己精神上的負擔與壓力。
不過當他抬頭見到王的時候卻是一愣。
之前作為“容器”的那個普通機械矮精靈不見了，如今站在他眼前的是一位豐神俊朗的“少年”。
那是自從戴上王冠開始就沒有再成長過的“王”，他的本來麵貌。
似乎是看出了謝凡的疑惑，“王”微微一笑：
“雖然許久未曾以這樣的形象示人，但如今卿為朕之袍澤，是追隨朕將王的威光遍施於國境之內的英傑，朕理當如此。”
不知道為什麽，謝凡聽完之後竟然稍微地有些放鬆下來了。
好像之前、也有這麽個人這樣稱呼過自己，對，一模一樣的。腦海裏浮現出了那位火紅衣的少女，他稍微感受到了一點點實感。
這個時候他也想起了什麽，對著王說道：
“我的那些、那些同鄉們，你可以不要抹殺他們嗎？”
謝凡不認為靠著考生們的這點實力就可以對抗已經等同於【世界意誌】的王，即便是這個世界隻不過是個殘破的【涸澤】。
而對於他來講，不論如何，這些考生都能算得上是他的袍澤，他不可能坐視他們死在眼前而不顧的。
“王”的表情很幹脆，隻是平靜地看著謝凡，聲音中有一種令人安心的魔力：
“朕曾對卿說過。”
“揮劍的理由，隻需他是敵人就夠了。”
謝凡聽懂了話裏的意思。
這些考生的存在，對於這個世界而言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隻要他們在這裏，“自由”、“反抗”的思想就會如同燎原的星星之火一般迅速地燒遍這本就不大的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那是“王”絕對不願意見到的場景。
矮精靈們隻會在發現這個世界毫無未來可言之後感到絕望，失去了笑容與期待，沒有人會得到幸福。
所以對待饑民也會毫不猶豫鐵血鎮壓的“王”，絕不會漏掉這些危害巨大的“火星”。
“他們不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很大的影響。”
謝凡看了看與外界沒有任何區別的天空，感到了一點點的愧意：
“後天，大概在後天我們全都會回到我們自己的地方去。”
“如此。”
王點了點頭說道：
“朕可答允。”
就像謝凡沒有遲疑地相信了“王”所講述的故事一般，“王”在此刻也沒有任何的質疑。
“那邊似乎有卿的同鄉想要來找卿說些什麽。”
王指了指東邊的遠方，對謝凡說道，同時叮囑：
“這裏的曆史不必多言，朕也隻是一時興起才與卿暢談。”
謝凡看著他平靜的臉，想象不出為何這位在十五歲就成為了“王”的少年能有如此穩定的心態：
“這些反叛軍深懷對你的恨意，如果告訴他們真相之後再將他們養在與別處相隔絕的地方自然消亡，你的心裏會不會好受一些？”
“王”此刻剔透的紅色眸子像是看穿了他的心底所想，輕笑一聲之後向東邊眺望：
“準確地說，朕在戴上王冠之後，作為矮精靈的那個男孩兒擁有了一段夢幻般的旅程。”
“臣民們都以為國師會帶著‘新王’到最為疾苦的地方去進行考察，實際上那個‘惡劣’的半神是這麽說的。”
“‘以後都不會有機會啦，趁著這一年時間，咱們痛快地再看看這個壯美的世界不好嗎？’”
“總之，雖然那個國師確實是個不靠譜的人，每次去姑娘家的時候都變成了少年的樣子。”
“但那位少年有這一段旅程，作為‘矮精靈’的他就已經足夠了。”
王轉過了頭來，正午的太陽從稍微側臉的地方照下來，紅色的眸子閃爍著神光，如同最為璀璨的紅寶石。
“王允許少部分的子民以這樣的方式生活下去。”
“然後懷抱著最為崇高的信念慷慨赴死，他們代表著矮精靈榮光的最後餘暉！”
謝凡說不出話來了，隻能默默地點了點頭。
英雄的種族、英雄的王，就和華夏一樣。
即便是在真正的絕境之中，仍舊能保持著蒲葦一般的韌性，綻放出最為璀璨的生命之光。
謝凡有些動搖的心再次堅定起來，哪怕這一次預備役的考核拿到了零分，他也覺得這一切都值當了。
“他們好像來了，朕送卿去一見吧。”
一個小的飛行器從大平台的一側出現來到了謝凡的腳下，而等他站上去之後，控製麵板的投影直接就出現在了眼前。
感覺就和遙控飛機的操作有幾分類似。
虛擬的雙邊遙感有震動反饋，也不知道在這樣全息投影技術的情況下是怎樣做到的。
和外麵的世界靈+科技的混合發展不一樣，這片涸澤在“王”不知道多少年的鼓搗之下，在科技側一路緩慢地往上攀爬著。
如果是前世要做到這樣的地步，估摸著至少也得是二十二或是二十三世紀的科學了。
飛行的速度很快，但似乎從飛行器上麵噴出的空氣對迎麵而來的強風很好地形成了阻流，因此謝凡並沒有感受到什麽不適感。
一路絕塵來到白堊城下的，是兩位男生跟在薑瑤的身後。
“這是你自己做的決定嗎？”
薑瑤沒來得及整理一下因為在術式加持下疾馳而淩亂的頭發，眼神中透露著關切。
同時，【幻想之畫筆】已經落在了手中，小小的粉色花瓣在謝凡的身上盛開。
一來是清理一些血汙，二來是讓他聞起來香一點。
謝凡也覺得有點好笑，好像女孩子的關注點確實和男生不太一樣。
“嗯，我會站在這一邊。”
他沒有多做猶豫就給出了回答，也沒有給什麽解釋，臉上的笑意藏之不住。
感覺——
和阿瑤的關係這不是越來越好了呀？確實有點飄飄然了。
兩位跟來的男生似乎有什麽想說，不過卻被薑瑤搶在了前頭。
“我相信你。”
不隻是一邊說著，薑瑤更是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直接站在了謝凡的身後。
跟來的兩個男生人都看傻了，一時之間大眼瞪小眼地，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