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
俞越和萬陽澤相依為命一樣擠在狹小的空間裏。
俞越被萬陽澤擠在最裏麵的角落,坐在俞越對麵滿臉刀疤的大漢盯了他一路,怎麽瞧都覺得這小子還有一絲韻色,嘴角的胎記其實關了燈也是看不到的。
坐在他身邊的男朋友一身窮苦氣,彎腰駝背的啞巴……
俞越和萬陽澤這十三天什麽事情都不想出,隻想安靜快速到達港口。
可天快黑的時候司機要休息,坐在俞越對麵的男人眼睛越來越亮,滿是泥點的腳,開始往俞越腳邊湊。
俞越好像不舒服一樣對他男朋友說,“我頭暈。”
啞巴男朋友就那麽看著他,沒動靜。
俞越拿過男朋友的手說,“我暈車了……還有藥嗎?”
男朋友搖搖頭,把手抽回去。
俞越很無奈,“一點暈車藥都沒了?那東西又不貴,為什麽不給我買點?”
說著說著俞越就幹嘔起來。
對麵的男人還沒死心,直到看到俞越拿出塑料袋真的要吐,收回了躍躍欲試的腳。
俞越昏睡一會兒後開始單方麵和萬陽澤吵架,因為他想靠著萬陽澤的肩膀,萬陽澤不願意。
俞越說:“我知道你嫌我髒!我又不是自己想得傳染病,再說,沒有什麽肉體接觸我是不會傳染你的,你一個啞巴又是瘸子嫌棄我?等到獵金島真有了錢,我的病就治好了,可你一輩子是個啞巴,也隻有我瞎願意和你在一起,你別給我在路上找事。”
說完,俞越不耐煩的動動屁股,坐的不舒服了。
萬陽澤那邊兩個人聽到他這麽說,本來使勁擠著他們兩個,最後都挪到最邊上了,俞越和萬陽澤周遭的空氣都舒爽了。
聽到傳染病,車上幾個人沒人再願意看俞越一眼了。
接下來十三天的第四天,邊上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媽因為打哈欠的時候,不小心露出一口金牙而被刀疤男逼著交出身上帶著的金手鐲,項鏈。
然後他和司機兩口子平分財富之後,大媽不依不撓要給警察打電話說告他們,於是他們把那大媽扔在了半路上。
車上有了空缺。
司機和刀疤男搶了大媽之後心思更歹毒,想把車上沒錢的人都趕下去,把路人騙上車奪點錢。
但他們也怕遇到硬茬子,畢竟敢坐黑車的,除了真窮,就是什麽都不怕。
缺一個空位,就補一個空位,沒想到下個上車的人是個隱藏身份的雇傭兵,在司機停車想搜他的身的時候,搜出一把長杆槍來。
隨後那雇傭兵把槍抵在司機腦袋上,一手拿出打火機給自己點煙,“老老實實開車,十天內到不了科達港口,我帶你一起走。”
司機開黑車好多年了,第一次遇見剛才那個大媽一樣有錢的人,再加上刀疤男給他的勇氣才敢作惡,現在隻敢老老實實開車。
刀疤男沒槍,一身蠻力在雇傭兵麵前不堪一擊,隻能沉默。
是一個人每天隻能上一次廁所,其餘吃飯都是自己吃自己帶的幹糧,最後司機用十二天到了碼頭,雇傭兵說話不算數,並沒有解決司機。
他隻是想盡快達到港口而已。
下車之後,很快,雇傭兵消失在附近。
俞越在車上這些天不停的嘔吐,十分不消停,本來就暈車故意沒吃暈車藥,一副窮小子從沒出過鄉的淋漓盡致既視感。
車上所有人都散了之後,俞越和萬陽澤開了個鍾點房去洗漱。
俞越洗完後抱怨,“我在車上吐啊吐的,真懷疑自己懷孕了。”
萬陽澤上前摸摸他的肚子,極其平坦的小腹,“是嗎?可上次吃了藥。”
俞越連忙去捂他的嘴,“能聽到。”
“……”萬陽澤閉嘴了,竟然忘了耳後的追蹤器。
從科達海港進入獵金島的時候並非每次都是極其凶險的,全靠運氣,海盜也並非每天都去搶劫,隻不過一旦遇上就必定被洗劫一空。
那麽,身上帶有各種裝備的特訓生就很容易暴露。
俞越和萬陽澤打聽了一下最近海港上的動靜,都說很安靜。
安靜,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兩個人買好第二天要坐船去的船票,但還是沒有聽說任何動靜,也許會很順利?
以防萬一,兩個人什麽裝扮都沒做,隻要能順利通過海港就可以。
但如果真這麽順利,證明已經有不少隊伍進入獵金島了,那他們很有可能就沒有進入前七。
這趟出行就會喪失晉級賽的意義。
無論哪種情況,對於他們兩個來晚的人來說,都不是很有利。
上船之後,很多人都穿的很樸素,哪怕獵金島是如此豐盈富饒的地方,往來之間的人仍舊謹慎的可以。
科達海港去獵金島最危險的地方在於駛向獵金島的時候,會路過一大片無名島嶼。
島上荒草叢生,渺無人煙,雖然近幾年逐漸熱鬧起來,卻是因為海盜越發猖狂。
無名島上的人隻要有船就可以擋住來往商船的去路,他們好吃懶做又喜好財寶,經常會用望遠鏡盯著這邊的動靜。
遇到有錢的商船,隻要沒有國際政府的人,他們就隻打劫不害人。
也有人遇到海盜都習慣了,乖乖交出財富就可以,隻不過會損失不少利益。
但多跑幾趟也能賺回來,別和海盜硬碰硬就好。
俞越和萬陽澤上了船,發現船上的人依舊很多,大家麵不改色談笑風生,似乎從不知道這條船有可能遇到海盜。
俞越和萬陽澤找到自己的座位,小眯了一會兒就聽到旁邊一位老伯什麽也不說,一個勁兒的歎氣。
俞越聽不下去,揉揉眼睛問老伯,“老伯?您怎麽了?”
老伯看看他倆,又唉聲歎氣道,“你們兩個要去獵金島?沒和大人在一起嗎?”
俞越搖頭,“怎麽了?是因為有海盜嗎?”
“我孫子三天前就去獵金島了,平時一天就能來回,可到現在還沒回來,我家隔壁那那男人去獵金島的也沒回來,我們想去看看究竟。”
俞越再看看周圍,警惕的問,“是和他們整艘船的人都沒出來嗎?”
老伯迷茫的搖頭,“不知道啊,這幾天陸陸續續丟了好多人,擔心啊。”
可船已經行駛出港口很久了,俞越對萬陽澤說,“不好……可能要出事。”
萬陽澤點頭。
果然,行駛到無名島附近的時候,俞越他們的船被海盜逼停了。
對麵黑色大船拋下幾個小船,一群穿著黑衣服的男人迅速通過小船來到俞越他們的船上。
船上全部是老實的農戶,也有不少有錢的商家,都很配合的站在原地,有人提前蹲下了。
沒辦法,倒黴,遇上了,該破財消災的就破財消災吧,隻要不和他們正麵衝突是不會出現性命之憂的。
上來的海盜大概有七八個,全都帶了槍。
為首的人在甲板上直接開了一槍,嚇得所有人全部抱頭,俞越和萬陽澤也順勢跟著人群蹲下。
那人在前麵道,“有錢的留下,我們不害人,還有……國際政府的特訓生?主動站出來。”
萬陽澤和俞越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沒有動。
為首的海盜,拍拍自己手裏的大海報,在人群裏走來走去,“抬起頭來都看看這玩意兒,別裝傻,我們接下來會一個一個翻,這裏,是你們的同伴,想前往獵金島是嗎?”
俞越和萬陽澤發現海報上竟然是一排被槍指著腦袋的特訓生,有他們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
裏麵甚至有翟寒、居新,還有金杯的隊長,那個百分之九十二分化率的虞文彬。
連他們幾個都被抓到了……
第97章
怪不得海盜這幾天沒有動靜也不製造恐慌,原來安靜的表象下是狂風驟雨般的措手不及。
這些海盜在最開始抓住的特訓生裏,就識破了他們國際政府的身份,故意不放出抓人的消息,是想讓其他人前來做任務的特訓生放鬆警惕。
可他們身上的追蹤器怎麽沒給總部匯報消息,被抓那麽多人,槍都指在腦袋上了,證明確實沒有反抗能力,不然怎麽會束手就擒?
總部不應該前來支援嗎?還是沒來得及?
或者說……總部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救援?就算竊聽係統出現問題,也能看到有一部分特訓生被困在無名島吧?
更糟糕的一種是,竊聽係統出現問題,總部隻以為大家在做任務。
現在事情還有回旋的餘地嗎……俞越和萬陽澤飛速思考著。
為首的人走了兩步,隨便拿槍指著其中一個婦女的腦袋說,“現在我數三聲,請站出來一位特訓生,不然就看著她,為你死去。”
婦女快要被嚇死了,她不知道為什麽那麽多人裏會選中她,她被嚇得瘋狂顫抖,“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上船的,我隻是去獵金島看看我的孩子,他才上大學……”
她已經慌亂到胡亂道歉了,嗓音沙啞到聲嘶力竭,破音的瞬間甚至像個男人一樣。
絕望中的人總是各種形態。
可是上船又怎麽會是她的錯呢,隻不過是槍口隨便選中的可憐人罷了。
婦女的身材有些高挑,卻因為槍支的逼迫蜷縮在甲板上,她瘋狂的捂著自己的腦袋生怕子彈下一秒就進入她的頭顱衝破她的腦殼。
女人淩亂的劉海被汗水打濕黏貼在額頭上看不清她的容貌。
她瘋狂絕望的看著甲板上所有人的人,近乎哀求道:“求求……誰是特訓生……什麽是特訓生……可不可以幫幫我……”
俞越攥緊自己的手心,怪不得那麽多人都被抓了。
他們被教育要維護友誼,維護國際和平,他們瘋狂訓練隻為了力所能及保護每一寸疆土,肩負的更重的責任,則是要保護每一個人。
老弱婦孺,普通群眾,每一個人都是他們的任務對象和責任,他們需要保護這些人的安危,此刻卻要因為自己隊員行蹤的暴露,把他們的責任暴露在危險中。
他們需要站出來。
隻是此刻站出來,他們晉級的任務就要擱置了。
任務完成的主要標誌是隊徽和信封。
上麵說了,信封是機要,獵金島的落魄皇族需要這些信封,他們就是任務失敗了,自己死了,也不能把這些帶有蓋章、簽字、甚至是財富的信封落入海盜的手中。
一旦落入海盜手中,這些東西是逃不過他們的魔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