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她好奇地往裏夠了點,把那個奇怪的東西拉了出來。
當藏在衣帽間最裏側的,那個高高大大的東西被拖出來。
阮瞳:“……”
小白:“哇……姐,這是你的……你的等身抱枕……我們和LOE的合作,買滿LOE專櫃30萬的客戶才能擁有。”
“姐。”小白抱著阮瞳的等身抱枕回頭,“鬱神到底有多愛你啊?”
沈鬱到底多愛她。
這個問題,阮瞳也不清楚。
上輩子在她離開後,能隨她而去的沈鬱,大概很愛很愛吧。
這輩子呢?
阮瞳希望,永遠都不要有讓她親自驗證的那天。
不小心發現了沈鬱偷偷藏起來的秘密,阮瞳和小白把東西放回去複原後,便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出了臥室。
因為這個發現,阮瞳今天心情很好。
她在小白攙扶下經過廚房正對的陽台時。
“等一下,小白,你扶我過去。”她看到了陽台上,放著一個奇怪的東西。
平時,阮瞳幾乎沒來過沈鬱家廚房,更不要說廚房家的陽台了。
她最多在冰箱拿個東西就走。
小白把她攙扶過去,看到陽台上放著的一個玻璃瓶,好心講解:“姐,你對這個感興趣?這應該是報春花。”
阮瞳輕輕搖頭,“不,我對瓶子裏的東西不感興趣,我對這個瓶子比較感興趣。”
瓶子?
小白好奇地看了眼瓶子,沒什麽奇怪的啊,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玻璃酸奶瓶。
哦,對了。
小白:“鬱神家到處都是高檔家具,居然沒有花瓶,要用酸奶瓶來插花。”
她就說奇怪嘛,好好的窗台上就放了一瓶花。
也不是什麽名貴的花瓶,也不是什麽名貴的話,就像是隨便從外麵買回來的一小束花,插在這個舊舊的酸奶瓶裏。
小白感歎道:“沒想到鬱神也這麽環抱啊,廢物利用。”
阮瞳笑了笑,沒說話。
這對沈鬱來說,當然不是廢物利用,這個酸奶瓶分明就是她最喜歡的同款酸奶。
是那個……她第一次去沈鬱房間,留在他那裏的酸奶瓶嗎?
心情更好了。
阮瞳吃過早午餐,換好衣服化完妝後,便心情愉悅地出門工作。
……
開車的人是陳燃,陪同她的是小白,在路上阮瞳聯絡了卓洋,確定了就是在一個新開的海邊餐廳參加一個品牌發布會。
她隻要負責美美拍照就可以,不用參加任何采訪,也不用久站,全程坐著就行。
“這麽寬鬆的條件嗎?這次的甲方也太好說話了。”
阮瞳在車上補了妝,讓小白扶著下了車。
這裏是北城靠海的一片高端商務區,經營著各家遊艇俱樂部。
得知這次的甲方要在遊艇上辦發布會,阮瞳沒什麽異議,配合著便上了船。
作為藝人,她沒有太深刻的心理陰影,即使她剛落過水,她心裏最重要的人,曾經隨著遊艇沉沒深海。
但該有的職業道德還是要有。
眼前遊艇很大,分為好幾層,阮瞳直接被邀請登上最上層的甲板。
但奇怪的是,當阮瞳隨著小白上了甲板,居然沒看見什麽人。
哦,也不是完全沒有,還是有幾位侍應,以及兩三個拍照的媒體。
就是那些媒體都很臉生,甚至看到阮瞳也沒有像平時那些娛記一樣湧上來,而是在一旁拿著單反相機低聲交流著什麽。
正在這時,卓洋來了。
阮瞳問出心底的好奇:“卓哥,今天活動怎麽沒什麽人?”
卓洋:“這是高端的產品發布會,比較私人。現在主辦方和大部分媒體都在下麵的船廂,你是神秘嘉賓,待會兒會有人上來請你。”
阮瞳:“既然我是神秘嘉賓,那那邊為什麽還有兩個記者?”
卓洋看了眼不遠處,正拿著單反交流的‘記者’:“哦,那是品牌方特邀媒體,你不用管他們。他們不會騷擾你。好了,今天我們公司還來了其他藝人,你先在這坐著,我下去看看。”
行吧。
於是阮瞳就一個人坐在甲板上,感受著海風輕輕吹拂。期間有侍應送來了糕點飲料。
沒一會兒,遊艇緩緩開出港口。
下麵的船廂似乎很熱鬧,阮瞳一個人坐在高層甲板的沙發上,隨著遊艇慢慢搖晃。
搖晃著搖晃著,幾乎要睡著。
就在這時,她聽到一個聲音。
“瞳瞳……”
阮瞳睜開眼。
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沈鬱,穿著深色的西裝半跪在她麵前。
海風吹起他黑色的發絲,沈鬱俊美無儔的五官,墨眉微蹙著,狹長幽沉的眸子凝在她臉上。
如果不是阮瞳對眼前這個男人太過熟悉,她一定不能從他氣質沉穩清俊的臉上,看出幾分不易察覺的忐忑。
沈鬱手裏拿著打開的一個戒盒,一枚幹淨純粹毫無雜質的鑽戒,就安安靜靜地躺在戒盒裏。
那枚戒指,那樣眼熟,幾乎就和阮瞳夢中見過的一模一樣。
這時候,她聽到沈鬱說出了,和她夢裏聽過的一樣的話。
“嫁給我。”他看著她的眼,嗓音黯啞。
第96章 (第一更)
時間幾乎都在這一刻停止了。
她感到呼吸有點困難, 嘴邊微幹,想要說話可是喉嚨裏卻像哽著什麽東西,連發音都變得困難。
阮瞳:“……”
一雙微微上挑的杏眸動了動, 濃密卷翹的睫羽扇動間, 眼眶裏就浸出濕潤。
沒有人知道阮瞳這刻的激動。
即便她看上去那麽正常, 幾乎坐在那一動不動,可是旁人看不出, 她的身體早已高度繃緊。
“瞳瞳。”沈鬱深眸微動, 試性地低喚她。
見她眉眼微擰, 那雙清純無垢的杏眸在抬眼間,仿佛藏著太多心事, 淚眼朦朧。
沈鬱一顆心倏地往下沉。
他從前從不知她為什麽不願正視感情、許下承諾步入婚姻, 但看過她的原生家庭, 他終能感同身受。
有那樣的家庭,又怎麽能對感情、婚姻、家庭抱有期待和信任?
隻是因為前陣子阮瞳忽然放軟態度, 願意跟他以結婚為前提嚐試交往。
讓沈鬱以為, 她終於走出一步。
可惜,一切還是他操之過急。
不敢逼得太近,沈鬱終究, 還是不願勉強阮瞳。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們也可以改……”
“不要,我沒有不願意。”阮瞳語帶哽咽,脫口而出的瞬間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滾落出眼眶。
“你……”
“我願意的……沈鬱, 願意嫁給你。”
她的手搭靠在沈鬱手背上,微不可察地顫抖, 指尖微涼。
是激動,是詫異, 是欣喜,也是終於能彌補遺憾的感慨。
之所以說不出話,之所以渾身緊繃無法呼吸,不是她不願,而是沒想到失而複得的遺憾還能被修補。
為什麽會那麽巧。
同樣的遊艇上,同樣的單膝跪地,甚至……同樣的鑽戒。
在夢中看到另一個時空的沈鬱曾經準備了這一切,隔空單膝跪地向她求婚卻無能為力。
而現在,她終於可以幸運地,擁住實實在在存在的他。
即使是沈鬱,也在聽到阮瞳說‘願意’的刹那,神情微頓。
他怔愣了一瞬,然後便在下一秒,握住阮瞳輕微顫抖的右手,將她擁入懷。
沈鬱雙手緊緊擁住阮瞳,幾乎就像要將她嵌入自己骨血之中。
他緊閉著眼,埋首在帶著她獨特香甜氣息的發間,濃而細長的鴉黑睫毛輕輕顫動。
甚至,連他修長有力的手臂,他緊實寬闊的身軀都在跟著顫動。
他抱著她的神情、力度、甚至呼吸,都帶著失而複得的珍視。
沒有人知道的,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