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雲舒一下子被自己心裏的想法給逗笑了。


  她隻是把這六匹綢緞拿自己放在家裏的一塊大大的尋常料子給裹起來,對翠柳小聲兒說道,“等哪天再回去你家裏,都放在你屋兒裏。”她才這樣說,翠柳急忙攔著她說道,“你且等等,等我姐姐成了親再放去我家裏收著。雖然說咱們現在有個大箱子,她是偷不走的,可是隻要你這樣好的料子入了她的眼,她不必去偷咱們的,隻一張嘴,哭著喊著問咱們要,你說你給不給?你若是不給,難免叫她說你小氣。可是若你給了她……憑什麽便宜了她呢?”


  更何況翠柳做兒女的不好說家裏人的壞話兒。


  她前些時候與雲舒回了家裏,她娘張嘴就叫雲舒給碧柳做嫁衣,一副好理所當然的樣子。


  說是求雲舒做事,可是也不過是仗著自己長輩的身份,知道雲舒麵嫩,不會回絕。


  那時候為了嫁衣都這樣兒,若回頭雲舒得了這樣好的綢緞入了她姐姐的眼睛,回頭去跟她娘哭著討要……她娘親自問雲舒要的話,雲舒又該如何呢?

  雖然說那是自己的姐姐自己的娘,可是翠柳卻實在不願意叫雲舒吃了虧,總是受委屈的。


  “好了,我知道了。那等她嫁人以後,她瞧不見咱們拿的好東西了再收在你房裏。”雲舒見翠柳一心為自己打算,隻覺得心裏感動無比。


  這是一種純粹的對她的關心與用心,甚至有一種更偏心雲舒的親切,她的心裏溫暖了幾分,握了握翠柳的手,見她對自己無憂無慮地一笑,猶豫了一下,便低聲對她問道,“你說……咱們倆等再多攢些錢,在外頭求陳叔幫著開個小點心鋪子如何?”見翠柳一愣,雲舒便舔了舔嘴角壓低了聲音,與翠柳靠在一塊兒輕聲說道,“也是今日聽了老太太與夫人們的話才叫我想著,素日裏我想的那些南邊的點心小食,其實京城裏倒是不多見。若是開一個小飯館兒,不必樣式很多,也不必價格昂貴,咱們隻要做得好吃,每日裏也有不少的進項。”


  她也是有心要翠柳與自己從如今起就撐起些家業,日後也能得到一些私房。


  “小飯館兒?可是能做什麽呢?”


  “不如做鴨血粉絲湯,夏天吃著開胃,冬天吃著暖和,且還隻用些鴨貨兒……你忘啦?咱們不是買了許多的雞鴨?到時候連進貨都不必,直接都是咱們的原料。”雲舒記得自己吃過的鴨血粉絲湯味道十分鮮美,鮮香爽滑,用料也簡單,滿滿的一大碗吃著,看著裏頭內容豐富,可是本錢卻並不高。到時候再跟著賣些燒餅,物美價廉,尋常人家都吃得起,那賣得多,薄利多銷也是極好的。


  她想著這些,就斟酌著對翠柳說了。


  翠柳眼睛都亮了,連連點頭,可是還是一臉嚴肅地說道,“這自然極好。可是也得我姐姐成親了的。”


  不然到時候,都跟那桃子似的,叫她娘恨不能都搬去那什麽秀才相公家裏了。


  她這樣嚴肅地說著,雲舒不由噗嗤笑了。


  她覺得翠柳對碧柳簡直躲避得跟老虎似的了。


  “好,都聽你的。”她笑眯眯地拍了拍翠柳的手,兩個小丫鬟在屋兒裏偷笑得跟小老鼠似的,正笑嗬嗬地說話,就聽見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的聲音。


  “小雲在嗎?”


  雲舒與翠柳的笑聲都是一窒。


  這聲音……怎麽是珍珠?

  第47章 通房丫鬟

  珍珠打從去了唐三爺的院子,已經與老太太院子裏的丫鬟斷了往來。


  或者說,老太太也不許她踏入自己的院子瞧著生氣了。


  如今她卻來了雲舒的屋子,雲舒不由有些茫然,與翠柳麵麵相覷。


  “怎麽是她?”翠柳壓低了聲音對雲舒問道。


  珍珠如今是唐三爺的屋裏人,按說不好這麽大大咧咧地出來吧?


  隻是雲舒剛剛與翠柳玩鬧得高興,如今就算是想當做屋兒裏沒人也不行的。她心裏歎了一口氣,與翠柳一塊兒下了自己的床去了門口,一打開門,就看見珍珠正有些不安地站在門口。她如今到底是唐三爺麵前的服侍的人,也多了幾分體麵,合鄉郡主也不會為了她與丈夫有什麽爭執,因此看起來她這日子過得還算是光鮮,不僅頭上的首飾都是從前沒有過的各種精致的寶石首飾,就算是一露出手臂,還能看見那一段雪白的手腕兒上懸掛著的明晃晃的寶石手鐲。


  這些可比雲舒當小丫鬟得到的那種賞賜用的金鐲子看起來富貴華美多了。


  雲舒的目光落在珍珠身上那十分華美的進貢的錦緞上一瞬,不由在心底為珍珠歎了一口氣。


  不過是個通房丫鬟,穿得光鮮奢侈,看著跟個少奶奶似的,這落在旁人眼中,隻怕都要背地裏說一句珍珠輕狂了。


  她不相信珍珠這麽多年在老太太麵前做事,還能這樣天真,以為這些都不算什麽。


  “珍珠姐姐,你怎麽來了?”雲舒是不準備叫珍珠進屋兒的,倒也不是畏懼合鄉郡主因此要遠離珍珠的意思,隻是她如今覺得珍珠似乎變了一個人兒似的,雖然依舊如同在老太太麵前那般溫柔和順,可是這世上……誰能猜得透人心呢?她也不預備引火燒身,叫合鄉郡主為了珍珠就對自己生出不快,畢竟這不是很冤枉嗎?她與珍珠不過有過短短時間的接觸,大部分的時間還是自己給珍珠幫忙,若說與她感情多麽多麽的好,那是真的沒有。


  雲舒對珍珠的感情還不如對珊瑚呢。


  “我有些事。”珍珠見雲舒此刻眉眼之間還帶著悠然的笑意,抿了抿嘴角,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依舊美麗年少,可是卻似乎突然一夜之間,仿佛攏不住唐三爺的心了。


  “什麽事兒?”雲舒便好奇地問道。


  見她沒有叫自己進去的意思,珍珠遲疑了一下,這才看著雲舒輕聲問道,“小雲,你我之間也有幾分交好,當初也是友情分的。我想問你一件事……”她的眼眶微微發紅,見雲舒安靜地仰頭看著自己,那張眉目似畫的清麗的臉上露出幾分茫然,便帶著幾分沙啞地問道,“你一向都在老太太麵前服侍的。老太太……可在三爺的麵前說過我什麽?”當初唐三爺對她的態度一夜大變,那一天她也知道唐三爺是去見過老太太的。


  這件事她憋在心裏好久,本想去問問琥珀,可是如今琥珀是不理她的。


  “姐姐這話我不明白。”雲舒皺了皺眉。


  珍珠做丫鬟出身,應該知道做丫鬟的忌諱。


  把主子麵前的話四處往外傳播,這本就是不應該的。


  她就算的確聽到老太太對唐三爺的訓誡,那也不能告訴珍珠啊。


  “好妹妹,我也實在沒法子了,因此才來求你。”珍珠想到老太太屋兒裏除了琥珀珊瑚這樣與自己親近十幾年的大丫鬟,也隻有雲舒素日裏是在老太太麵前侍奉,因此應該會知道老太太的一些事才來問她。見雲舒露出茫然,她便紅著眼眶哽咽地說道,“我也不知做錯了什麽,叫三爺厭棄了我。如今一個月裏頭,三爺在郡主處二十日,在書房七八日,在我房裏也不過是……”


  “珍珠姐姐!”雲舒沒想到珍珠如今竟然是一副方寸大亂的樣子,這唐三爺去睡的房裏睡,跟她一個小丫鬟有什麽關係?這一說起來都叫人覺得丟臉。見珍珠看起來憔悴了幾分,雲舒頓了頓,到底不忍心,和聲說道,“姐姐也不要難過,三爺與郡主夫妻和睦,難道你不應該為三爺感到歡喜嗎?難道要三爺娶一個婚事不諧,叫三爺心裏不喜的女子,三爺的姻緣不順才是應該的?”見珍珠看著自己如被雷劈,頓時怔住了看著自己,雲舒看著她輕聲說道,“若我是珍珠姐姐,如今三爺與郡主琴瑟和鳴,為三爺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覺得自己做錯了呢?”當然,她也絕不可能跟珍珠似的給人去做妾罷了。


  “你,你說什麽?”


  “姐姐如今是三爺麵前服侍的人,可也是郡主麵前服侍的人,三爺與郡主都是姐姐的主子,姐姐應該為兩位主子歡喜才是。”珍珠本就是個通房丫鬟,難道雲舒還要覺得唐三爺每個月在她房裏歇得時間少了就覺得唐三爺是個王八蛋?叫雲舒說,唐三爺如今與合鄉郡主夫妻感情不錯,卻還沒有忘了珍珠,就算是老太太當頭棒喝,如今也會在她的房裏歇兩天叫珍珠撐住了如今在三房的體麵,沒有叫人作踐,這已經是看在往日裏的情分。


  合鄉郡主是妻,珍珠是通房,莫非她還想與合鄉郡主比肩不成?

  “郡主……郡主哪裏用得著我服侍。”珍珠苦笑了一聲含淚說道。


  她平日裏在合鄉郡主麵前,想要去服侍一二就有不知多少郡主帶來的丫鬟把自己擠開,客客氣氣叫自己不必服侍,郡主對她也一向都冷淡。


  哪怕她想要忠心服侍,合鄉郡主也不需要啊。


  “既然郡主不必姐姐服侍,姐姐難道不應該覺得郡主對自己十分寬和體諒嗎?”雲舒便笑了笑,看著淚眼朦朧的珍珠對她輕聲說道,“正是看在三爺對姐姐的情分,因此郡主也高看姐姐幾分。若說起來,姐姐這樣的身份也不過是郡主麵前的奴婢,可是衝著三爺,郡主對姐姐多麽的好?姐姐怎麽不瞧瞧別人,不說別人家,咱們也不知道。隻說國公爺房裏,那些個通房還得在大夫人麵前打簾子,每日裏立規矩。可是郡主卻並未苛待過姐姐。姐姐當知道珍惜,惜福才是啊。”


  她其實這些話裏已經有了幾分勸說之意。


  珍珠如果再這樣不知足,到處哭訴,合鄉郡主不說,唐三爺那裏怕都忍不得。


  若是將唐三爺對她的情分都折騰光了,那珍珠就當真死無葬身之地。


  隻是雲舒不知道今日自己這份勸說,珍珠能不能聽到心裏去。


  “你怎麽一直為郡主說話。”珍珠輕聲說道。


  “我哪裏是為郡主說話,實在是這都是咱們這些做丫鬟的應該知道的分內之事。更何況我也有眼睛,姐姐如今日子過得難道不夠好?三房裏你是三爺眼前的人,郡主給你體麵,叫你不必服侍,還專門兒叫鶯兒來服侍你……鶯兒總是你自己挑的吧?如今也是使奴喚婢,錦衣玉食,姐姐,這難道不是福氣嗎?”雲舒不明白,珍珠都已經有了榮華富貴,能留在國公府裏好好過日子,為什麽還要不滿足。


  若是想和男人日日朝夕相對,她早就該知道唐三爺不能給她,就算是唐三爺自己想,老太太,國公爺也都是容不得的。


  若是想要恩愛,那還嫁什麽唐三爺,不如去嫁給那日李莊頭的兒子,那人憨憨的,卻對她真心實意,若是成親,絕對一時都離不得她。


  樣樣兒都想抓在手裏,雲舒隻擔心這樣怕是一樣兒都撈不著。


  她看著珍珠搖搖欲墜的樣子,想要說點什麽,卻沒有多說。


  “更何況別說我沒有聽見老太太與三爺說了什麽,就算是聽到了,也不會與姐姐說一字半句。姐姐也是做丫鬟的,難道不知道在主子麵前的規矩了不成?我與姐姐的確是有曾經一處做事的情分,可是這情分是私,服侍老太太,謹言慎行是公,為人當公私分明才是。”雲舒今日本不該說這許多的話,可是看著珍珠在自己的麵前不走,她不得不說了這許多話堵住她的嘴,輕聲說道,“姐姐也該回去了。若是老太太知道你來了這院子,怕是要不高興。”


  她給珍珠福了福。


  翠柳抿著嘴角在一旁聽著雲舒的話,也給珍珠福了福。


  畢竟珍珠如今與她們倆的身份不同,算是半個主子了。


  看著雲舒與翠柳兩個俏生生的小丫鬟不卑不亢地給自己行禮,珍珠下意識地抓緊了自己的裙擺。


  她穿著石榴紅的留仙裙,楚楚動人,安靜而立的時候貞靜溫柔,因這裙子上還繡著奢侈的金線與小顆的珍珠,因此看起來又有幾分富貴。


  可是此刻,她卻覺得自己還不及眼前這兩個小丫鬟快活。


  就算心中有千言萬語,可是珍珠卻被雲舒都堵在嘴裏,抱怨不得。


  雲舒都口口聲聲合鄉郡主對自己好得不行,她還怎麽抱怨訴苦?就算是抱怨自己的委屈與合鄉郡主對自己暗中的壓製,她們也不會相信的。


  她紅了眼眶,隻覺得與雲舒無法溝通,哭著轉身走了。


  雲舒這才吐出一口氣,轉身關上了房門。


  她卻不見不遠處的拐角,畫書捧著一個不大的匣子,頓了頓,轉身走了。


  第48章 香囊

  畫書腳下匆匆,很快就回了三房。


  “怎麽回來得這麽快?”合鄉郡主一邊拿著一盞茶在喝,一邊悠閑地問道,“不是叫你與小雲多說一句話才回來嗎?”老太太在她們的麵前這麽抬舉小雲,她自然也樂意拿出一點精神來討老太太喜歡,因知道唐國公夫人賞了小雲六匹綢緞,因此她就湊趣兒,隻比唐國公夫人這長嫂簡薄些,叫畫書拿了一對兒從前外頭獻給自己,隻是自己嫌棄不精致的赤金鐲子去,誰知道畫書這麽快就回來了。


  “奴婢沒有去給她。”畫書把手裏的匣子放在一旁,走到了合鄉郡主的耳邊低聲說道,“奴婢見著珍珠那丫頭了。因恐小雲不安,因此也不好與珍珠前後腳地出現,叫小雲覺得自己怠慢了咱們。”她把珍珠與雲舒的對話兒對合鄉郡主說了,合鄉郡主美豔的臉上露出幾分殺氣,輕聲說道,“不知好歹的賤人!如今還敢去老太太的院子裏裝可憐。如今三爺心裏還有她幾分,我也懶得收拾她。且等日後!”


  “奴婢隻想著小雲倒是有這樣的見識,處處為郡主說話,倒是難得。”畫書想到雲舒一句一句把珍珠懟得說不出話,不由笑著說道,“還是個知道分寸的丫頭。也不與珍珠一塊兒說郡主的壞話兒,又不是一個嘴裏不謹慎的碎嘴子。”她倒是覺得雲舒這一回對珍珠說的話十分叫自己高興,合鄉郡主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在匣子上,緩緩地說道,“老太太麵前出來的人,斷然沒有出錯的道理。珍珠也真是稀奇了,老太太麵前的丫鬟個個兒都是好的,怎麽反倒出了一個她!”


  “不過是瞧見咱們三爺俊美尊貴,日後前途無量,因此心裏生出野心。”


  “這小雲,從前我倒是沒有看錯她。是個明白人。而且你沒有聽出來,她那些話的確是叫珍珠閉嘴,也的確是在幫我說好話,可是卻不是一味地指責珍珠,反而是勸她安分守己,日後才能在咱們這一房有好日子過。”見畫書一愣,合鄉郡主紅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說道,“隻是珍珠也不知能不能聽出她的意思。若是她當真明白,日後我也未必不能容了她。”說起來,合鄉郡主厭煩珍珠,不過是因珍珠時常仗著與唐三爺曾經的情分在她麵前作妖。


  若是珍珠懂事,她也未必會對珍珠趕盡殺絕,畢竟唐三爺麵前叫珍珠占住個位置,日後別人也進不來了。


  隻是聽畫書的意思,怕是珍珠沒有聽明白雲舒這話中的意思。


  “原來還有這樣的事。”畫書不免詫異。


  “這正是不負如來不負卿了。她心裏偏著我這個正室,因此嗬斥珍珠。可是又顧忌與珍珠也有幾分情分,也想珍珠能過些舒心的日子。這當真是不得了。”合鄉郡主對畫書緩緩地說道,“你且看著吧,日後老太太麵前她怕是個尖兒。別看不聲不響的,不喜歡張揚炫耀,可是誰都比不過她。更要緊的是這丫頭心正,說出的話,處處都在理,實在叫人喜歡。”她很喜歡雲舒這樣的脾氣,更何況雲舒的每一句話都是為她說的,倒是叫合鄉郡主心裏熨帖了。


  “你回來也是對的。這樣的玩意兒怕是辱沒了她。”合鄉郡主敲了敲那赤金鐲子對畫書說道,“咱們也別小瞧了她。隻看她還要在老太太麵前起碼服侍八九年,咱們這些主子日後許還要她在老太太麵前說好話……你去首飾匣子裏再去好好兒找著,尋那些精致可愛的,正合她們小丫鬟們戴著的鐲子耳墜子的給她些,也不必太吝嗇,咱們這兒的東西成了山成了海,不稀罕那些首飾玩意兒,可是她們這樣的小丫鬟卻得了也是極大的好處。”


  “這兩個赤金鐲子不如也給她,隨她融了打自己喜歡的首飾也好,或是往後攢著當私房也好。我聽說她現在在外頭還買了良田,可見最喜歡的就是沉甸甸的赤金。”畫書在宋王府見慣了滿眼的富貴,那當真是金銀如鐵珍珠如土,因此哪裏把這點子金子放在眼裏,一時想起與雲舒也十分要好,便笑著對合鄉郡主說道,“叫我說,郡主如今賞她銀子,比賞她什麽稀罕的首飾都強。”


  “那就給她。不過別露出來掩了大嫂的風頭,我想著二嫂怕是也要賞她,也別叫二嫂的東西看著少了,叫二嫂臉上不好看。”


  “那就用帶夾層的。”畫書急忙說道。


  “你自己琢磨去。”合鄉郡主再覺得雲舒的性子好,也沒有天天為雲舒操心的道理,因此懶懶地將這事兒放權給了畫書。畫書也不是客氣的人,把合鄉郡主素日裏賞人用的匣子翻了個底兒朝天,這才揣著自己收拾好的匣子往雲舒的屋子裏來了。所幸此刻屋兒裏別人還沒回來,雲舒正在與翠柳低聲說剛才珍珠的事兒,見是畫書來了,雲舒忙起身把畫書給迎進來,又讓了畫書在上首做了,親手捧了點心與溫溫的茶水來給她。


  “我這兒茶水點心都不是最精致的,叫姐姐笑話了。”


  “不過是些點心,嚐一口就完了,誰還認真地吃呢?”畫書吃了一口點心,便將匣子放在桌兒上笑吟吟地說道,“這是郡主賞你的,你也該知道緣故,大夫人都因你的涼茶討國公爺喜歡賞了你,郡主自然也該賞你。你是不知道,我們三爺也極喜歡老太太院兒裏的涼茶。”她見翠柳站在一旁,便笑著說道,“郡主還記得翠柳送涼茶好幾日,這大熱的天兒毒日頭底下跑腿兒,郡主嘴上沒說,可是都記在心裏,因此也有你的。”


  她便把一個荷包放在翠柳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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