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

  想當初方夫人自傲於自家的身份還有日子過得比趙家好,看上宋如柏之後就對趙家不理不睬,甚至有意撇清。那時候是唯恐叫趙家黏上來的。可是現在方夫人就是想求趙家黏上自家,人家趙家也不樂意了。打從宋如柏在宮裏頭壞了事,方夫人心裏頓時急了,過年的時候接連幾日都去趙家與趙夫人說笑,隻是看著趙夫人那冷淡的眉眼還有不耐煩的樣子,方夫人覺得自己的自尊都被踩在了腳底下。


  她也知道,之前自己著急了些,叫方柔去宋如柏的家裏走動,這樣不矜持,也叫街坊鄰居都看在眼裏。


  從前街坊鄰居都不說什麽,然而如今宋如柏是指望不上了,她就算是想叫方柔再去跟別人家結親,隻怕別人家裏聽到方柔從前和別的男人走動得這樣親近,那也是不稀罕方柔的了。


  唯一能不會嫌棄方柔的,隻有趙家……


  因此,和趙家的關係不能斷,也不能在趙家表現出自己知道趙家想要雲舒或者翠柳做兒媳的樣子。


  她隻能裝傻,先厚著臉皮成功地把女兒嫁出去,成全了女兒的一番心意,也不會叫女兒日後嫁給那些不知根底人品的人,或許還會壞了終身幸福。


  因為,方夫人忍了忍,抹去了眼角的眼淚準備回去勸方柔去趙家二郎的麵前走動走動。畢竟,之前方柔那麽想嫁給趙家的小子,甚至都忤逆了她這個母親的意圖,又為什麽知道 宋如柏壞了事之後,反倒在她勸說她去見宋家小子的時候堅決不肯答應了呢?方夫人不知道方柔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因此隻能把這些事都放在心裏,自己苦楚。隻是這些苦楚她不能對任何人說,因此也沒有人知道。


  雲舒就更不知道了。


  她隻是回了家裏,之後就一頭栽倒在了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睡得並不安穩,又覺得睡著睡著,就渾身疼痛得厲害,喉嚨與頭都劇痛無比,渾身滾燙。


  那是一種叫她無法說出來的痛苦,可是就算是這樣,她竟然都無法睜開眼睛。


  明明耳邊傳來了說話的聲音,可是雲舒昏昏沉沉卻覺得自己聽到的就都像是錯覺一樣。隻是她的身體就跟火燒了一樣,疼得掙紮不能,因此嗚咽起來。也不知道這樣可怕的感覺經曆了多久,她才終於能夠睜開眼睛。一張開眼睛,她就覺得喉嚨腫痛,胸口窒息,眼前一片模糊。然而卻聽見一聲驚喜的聲音叫道,“醒了醒了!”她聽見這是翠柳的聲音,不由微微歪頭,艱難地看向一旁,果然見翠柳坐在自己的身邊正一邊握著她的手,一邊對門口叫道,“娘,小雲醒了!”


  雲舒一愣,還發燙的大腦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見陳白家的已經趕到了她的床邊坐下,見雲舒眼睛裏全都是血絲地看著自己,不由十分心疼地摸著她的臉含淚說道,“可算是醒了。你這丫頭,這回可把人給嚇死了。你都昏迷了兩天了!怎麽病成這樣都不叫人知道呢。”她覺得雲舒不會照顧自己,才自己一個人住了一天就病倒在床上,如果不是家裏還有婆子,給雲舒送茶點的時候發現雲舒瞧著樣子不對勁兒,似乎是染了風寒,隻怕雲舒自己是不知道叫人的。


  婆子們慌張起來,去了趙家把陳白家的和翠柳給請過來,又請了大夫。


  大夫說是很嚴重的傷寒,因此給雲舒灌了兩天的藥,才見雲舒醒過來了。


  雲舒聽著陳白跟自己說的這些,不由擠出了一個蒼白的苦笑。


  “大夫說你是累著了,又不小心吹了風,什麽外染風寒什麽的,我是不明白。隻是這病來勢洶洶的,大夫都說你的病情嚴重。你說說你,非要轉牛角尖兒自己住,這沒有人照顧,宅子裏又陰冷陰冷的,你怎麽受得住啊。”陳白家的已經衣不解帶地照顧雲舒兩天了,此刻見雲舒睜開眼睛了,想到大夫說隻要醒過來就性命無憂,頓時十分後怕,拍了拍雲舒的手臂含淚說道,“還是跟嬸子搬回家裏去吧。嬸子好好照顧你,好好給你補補。”


  “娘啊,小雲才醒過來,如果折騰她回家,那不是又吹風嗎?”翠柳見陳白家的拉著雲舒說話,忙說道,“不如我留在這兒好好照顧小雲幾天就行了。”她心裏其實十分愧疚,因為她與雲舒一向都感情很好的,可是這一次雲舒孤零零地回了宅子,她都沒有來得及陪陪雲舒,因此還叫雲舒在宅子裏生病了。此刻翠柳的心裏十分愧疚,覺得都是自己的錯,因此她沒有陪著雲舒才叫雲舒病成這樣。


  雲舒無語地搖了搖頭。


  她話都說不出來了,喉嚨幹燥沙啞,隻是推了推翠柳,叫她不要把這些事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其實雲舒明白,大夫說她所謂的累著了,大概不僅僅是那天晚上給宋如柏和八皇子做防寒的衣服那一次。隻怕是更久之前,照料沈公子的時候就已經累著了。隻是因為不願意叫主子們失望,因此她一股子勁兒硬挺著沒有露出疲憊,然而等回了家裏,所有的疲憊都堆積在了一塊兒,因此身體才受不了了。又因為宅子空了那麽久,就算是燒了許多的碳,看起來屋子是暖和了,可是其實那些暖和之中還透著一股子陰冷,叫她又是冒汗幹活兒又是在外頭吹風合在一起,因此才病得這樣氣勢洶洶的。


  雲舒想到這裏,頓時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這真是有點小小的諷刺。


  一個做丫鬟的,本就是服侍人的,竟然因為幹了一點小活兒就累病了。


  這也太沒用了。


  第263章 生病

  因此雲舒一時無語。


  因為看她神色還有些病氣,也沒有說話,瞧著怪可憐的,翠柳忍不住小聲說道,“都怨我。如果我陪著你就好了。”她也知道雲舒是個倔強的性子,因為覺得 平日裏在陳家吃吃喝喝也就算了,多年的時候來往親戚那麽多,她一個外姓人在會叫人瞧著不太好,因此獨子一個人回了宅子。這宅子空了一冬天,就算是驟然熱乎起來,可是雲舒這樣年紀不大的女孩子怎麽受得住空曠了這麽久的屋子的陰冷氣呢?

  而且這一回,如果不是婆子趕回陳家求助,她都不知道雲舒病成這樣。


  “你先別說這些,給小雲喝點水。”陳白家的見雲舒滿臉病容,不由十分心疼。


  雲舒在她的跟前喊了她“嬸子”這麽久,對她一向都很孝順,陳白家的早就把雲舒當成自己的親閨女一樣。


  此刻想到雲舒孤零零的在這宅子裏,她不由心疼了,對雲舒試探地問道,“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家裏吧?”


  她覺得翠柳的建議叫自己不放心。


  翠柳也隻是個小丫頭片子,她一個人留在這兒照顧雲舒,能照顧好嗎?


  雲舒一邊喝水,覺得喉嚨舒服多了,聽了這話就笑著搖了搖頭。


  “不用了。我都已經開始好轉了。”她聲音沙啞,喉嚨疼得不行,可是到底是能說話了,見陳白家的不認同地看著自己,她急忙說道,“嬸子都照顧我這麽久了,您也趕緊好好兒歇會兒吧。”大過年的本就忙碌勞累,在這麽照顧了她這麽久,雲舒都覺得十分愧疚。而且陳白家的作為陳家的女眷,往來隻怕都是親戚還有各處的管事的人家,那陪了她這麽久,隻怕也耽擱了許多事了。


  雲舒就想著,既然現在自己已經醒了,那就不要耽誤陳白家的事了。


  更何況她一個晚輩,哪兒有叫長輩成日裏在自己床前照顧的。


  這也不太好。


  “你啊,就是這麽倔強。”見雲舒說什麽都不肯跟自己回去,而且見翠柳一心想要留在這兒照顧雲舒,陳白家的是倔強不過這兩個孩子的,想了想也就罷了,起身對雲舒叮囑說道,“那我去給你拿藥過來。你好好兒歇著。你陳叔已經又撥了兩個丫鬟過來照顧你們,這宅子裏的事兒都不用你們操心。”她一邊說著,一邊轉身風風火火地出去給雲舒張羅吃藥的藥材,雲舒見她走了,便靠在床邊。


  “你可別再病了。真是……一年到頭兒病不上兩場,可是怎麽每回病得都嚇人呢?”早前雲舒病的就是她來到古代的那一場,春天裏的時候小雲病得一塌糊塗,整個人都要沒氣兒了。那時候翠柳和雲舒之間還很陌生,關係也一般,不過也看著躺在大通鋪上病得奄奄一息,似乎最後都要斷氣的小雲有點嚇著了。等到了雲舒重新康複,而且行事越發穩妥,還在老太太的跟前露了臉,每天高高興興的沒有煩心事,翠柳也就把雲舒當初病得要死的樣子給忘了。


  如今,她又想到了那個時候。


  “你怎麽一生病就這樣兒啊。”她歎氣說道,“都說病來如山倒,可是你這山倒得也太快了點兒。才一生病,頓時就昏迷過去,把婆子們嚇得夠嗆。”雖然說都說一生病起來會叫人覺得很快虛弱下去,不過雲舒這樣直接躺倒並且連知覺都沒有了的更是少見。此刻翠柳心有餘悸,握了握雲舒的手皺眉問道,“怎麽你的手上淤青那麽多?”雲舒的手,她之前就見著了,一向白白嫩嫩的小手青青腫腫,觸目驚心,而且雲舒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疲憊過度的樣子。


  “沒什麽。隻是整理整理屋子。”雲舒想到自己和宋如柏之間的約定,唯恐節外生枝,便笑著說道。


  她側過頭去咳嗽了幾聲。


  “你本來就不是幹粗活的人,還整理整理……現在好了,累著了,病了,是不是後悔了?”翠柳點了點雲舒的額頭,見她已經病來如山倒了,如今這輪到了病去如抽絲,整個人都虛弱得不成樣子,雖然是在笑,可是眼裏頭都沒有光彩了,臉上瞧著也病懨懨的不好看,因此也舍不得太逼迫雲舒,拉著她的被子對她說道,“你病了這兩天,這京城裏還出了不少事兒呢。對了,你不是擔心宋大哥的嗎?宋大哥被放出來了,我聽我爹說他和八皇子連夜離開了京城,說是去軍伍中去了。其實也挺好的。”


  顯然,翠柳並不知道宋如柏和八皇子要去的是那樣惡劣的地方。


  “宋大哥這麽一走,隔壁可就空下來了。”翠柳還在說道。


  雲舒覺得這些話對翠柳說沒什麽問題,便緩緩地說道,“我生病之前還見著了宋大哥家的那繼母,把她給嚇唬走了。宋大哥才一落魄她就想來搶好處占便宜,這樣無恥,我可看不慣。”她把宋家那繼母想要強占宋如柏的宅子的事給說了,翠柳氣得不得了,拍著雲舒的床頭說道,“怎麽還有這麽可惡的人!她已經拿走了宋家的一切,宋大哥是淨身出戶,如今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拚搏來的,怎麽那女人還想搶奪不成?”


  “你都說她無恥了。她怎麽還有可能心疼宋大哥。”雲舒又喝了兩口水,靠在床頭輕聲說道,“不過她還是更在意自己和她兒子的活命。我跟她說,如果住在這裏,叫人知道她跟宋大哥是一家人,往後她們母子的前程也算完了。她一聽就跑了。”她笑了笑,見翠柳微微點頭,便轉動了一下發疼的身體問道,“還有什麽事不成?”她十分好奇,翠柳忙搖頭說道,“也不算什麽大事。隻是我和娘來照顧你的時候遇見趙夫人了。她和娘要好,隻是娘忙著照顧你,因此她們倆沒有時間說話。我想著如果你醒了,隻怕趙夫人知道了,還有可能來看望你。”


  雲舒微微一愣。


  “大過年的來看病人……趙夫人不怕晦氣啊?”


  “她怎麽會晦氣呢?她最近買了不少的地,我聽娘說春風得意的。”翠柳頓了頓,對雲舒低聲說道,“就是朝廷賣的那些沈家的地。”


  雲舒微微點頭,並沒有覺得趙夫人不應該買沈家的地。


  因為她和沈家算是有些淵源,因此才不願意趁火打劫,去買沈家的產業。


  可是人家趙家跟沈大將軍府又沒有什麽關係,更何況都是朝廷發賣的田產,有什麽不能買賣的。


  裝清高什麽的,也不需要非要用到這份兒上。


  雲舒對趙夫人買了從前屬於沈家的一點田產什麽的,並沒有覺得怎麽樣。


  “如果是這樣,那也挺好的。趙夫人的生活還能過得鬆快點兒。”有了更多的田產,就有更多的收入,趙家的那位趙大人聽說俸祿不高,因為在冷衙門裏,也沒什麽油水,因此趙家的生活一直過得緊巴巴的。如果不是日子過得不太寬裕,那方家也不可能不樂意叫方柔嫁給趙二哥,不也是因為覺得嫁過去了隻怕會吃苦嘛。如今趙家如果再多買一些田產,不過別的,隻說日常的吃食嚼用,都可以從自家的田產上供給,那就會少花不少的銀錢了。


  雲舒覺得這樣挺好的。


  “可不是嘛。而且你不知道,如今趙夫人抖起來了。我和娘在大門口瞧見她的時候,她不僅春風得意,咱們隔壁的方夫人殷勤地跟她說話,她都不搭理方夫人。真是風水淪落轉啊,從前方夫人恨不能昭告天下說自家跟趙家沒關係,都不叫方家姐姐跟趙家走動。如今……我瞧見方夫人小心翼翼跟趙夫人說話的樣兒都覺得心酸。”方夫人如今是要捧著趙夫人了,翠柳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如今宋如柏是沒前程了,方夫人隻怕又想吃回頭草,想和趙家結姻親之緣。


  隻是世上哪兒有那樣的好事,說回頭就回頭了。


  趙夫人本就是個心高氣傲的性子,從前叫方家嫌棄成那樣,避之不及,如今方家覺得一條路走不通,想重新走她這條路,那她能答應嗎?


  因此翠柳想到方夫人的樣子,不由對雲舒歎了一口氣說道,“方夫人也就算了。無論怎樣,她這見風轉舵,還趨炎附勢我都看不上。可是我隻可憐方家姐姐。這往後可怎麽辦啊。”方家想把方柔嫁給宋如柏這件事,方家也沒有避諱,這條街上的官宦人家已經差不多都知道了,這麽久以來,有些閑話的也不少。如今宋如柏的事兒落空了,那說不好聽的話的就更多了,說的那些什麽方家偷雞不成蝕把米什麽的,不知多難聽。


  想起來,也真是令人唏噓。


  雲舒聽著她的話,不由想了想方柔的處境,便搖頭說道,“這件事還有的磨呢。方夫人也好,趙夫人也好……隻是你可別再被牽連進去了。”


  這是方家和趙家之間的官司,雲舒不會多做出評價,也不會攪和在裏麵。


  不過趙夫人可別把翠柳拉下水。


  第264章 看望

  畢竟,以前趙夫人還想叫翠柳給自己做兒媳婦。


  而且還和陳白家的走得那麽近。


  “你也小心些,別叫趙夫人露出痕跡叫嬸子察覺。不然,我擔心嬸子會心動。”雲舒告誡翠柳說道。


  趙夫人如果真的對陳白家的說自己相中了翠柳,那陳白家的還不欣喜若狂啊?

  好歹趙家也是官宦之家呢。


  比碧柳嫁的那個秀才的門第還要高一些。


  陳白家的哪兒能不心動啊。


  如果是換了別人,雲舒是不擔心的。


  可是陳白家的說實話,有點兒……糊塗。


  想到當初為了把碧柳嫁到王秀才的家裏陳白家的又積極又卑躬屈膝的樣子,雲舒覺得自己生病本來就難受的頭更疼了。


  “如今嬸子還覺得趙夫人人好,樂意跟她這樣的世家仆婦往來,也沒想到你身上去。不過我瞧著方家如果對趙夫人這麽積極的話,把趙夫人逼急了,顧不上先跟嬸子好好相處慢慢兒來,直接了當地跟嬸子說相中了你,願意等幾年,等你大了再成親什麽的,你說嬸子會不會答應?”見翠柳不敢置信地張大了眼睛,顯然被自己的話給嚇住了,雲舒咳嗽起來,腦子暈暈的,隻能擺手對翠柳說道,“你還是祈禱方家和趙家的事兒趕緊有個好結果。不然,隻怕趙夫人現在正高興的時候,在嬸子麵前露出一絲意思來就不妙了。”


  她剛剛醒過來,好容易說了這些話,頓時受不住了,躺回床上。


  見她躺下了,看起來又不舒服了,翠柳從震驚之中回過神兒來,急忙給雲舒拿一旁的帕子擦臉,說道,“都怪我,不跟你說這些叫你煩惱就好了。你還好吧?”她十分緊張雲舒,雲舒說不出話來,隻能擺了擺手,倒是翠柳咬著嘴角坐在一旁發愁了一會兒,見陳白家的端藥還沒有回來,雲舒躺了一會兒臉色好多了,便有些憂鬱地問道,“那你說我該怎麽辦啊?”她十分緊張,顯然唯恐被趙夫人拉下水,雲舒想了想,歎了一口氣。


  “如果趙二哥能跟趙夫人說,看中誰也看不中你,肯定對你沒意思就好了。”


  翠柳眼前一亮。


  不過她又有些為難。


  人家趙家的意思都是她們倆猜的,根本沒有明說。


  那她跑到趙二哥的麵前跟他說什麽“你別娶我求你了”,豈不是自作多情?

  “或者,先緩兵之計吧。你先把嬸子給勸回去,別叫她跟趙夫人往來得太頻繁了。”雲舒見翠柳急忙點頭,便低聲說道,“有時間,你偷偷跟陳叔說說這件事。就算陳叔覺得咱們倆自作多情,可是陳叔是你親爹,總不會笑話你,覺得你丟臉。陳叔會幫你遮掩,而且如果嬸子往後真的被趙夫人說動了心,隻要有陳叔在,嬸子不敢多說什麽,叫你也掉這坑裏。”如果說以前也就算了,可是如今陳白才在家裏發過火兒,陳白家的隻怕也正是怕陳白怕得不得了的時候,就算是對翠柳的婚事有些意圖,不過隻要陳白不答應,她也不敢做什麽叫人誤會為難的事。


  這可比叫翠柳告訴陳白家的強多了。


  告訴陳白,陳白還會聽翠柳的心聲,閨女不樂意的人家陳白會拒絕。


  可如果是陳白家的,隻怕聽趙家有意,那不會理會翠柳的抗議,隻覺得把翠柳嫁到趙家是為女兒好,因此不會理睬翠柳的話。


  一句為了孩子好……其實叫人壓力也很大。


  “我知道了。等你病好了,咱們要回國公府的時候我跟爹說一說。”翠柳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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