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雖然發生了些許插曲，但是平安到達，馬上要見到爸爸媽媽，葉子拉著奶奶的手緊張的微微有些顫抖。溫之桃緊緊的牽著孫女的手安撫的拍了拍，然後就一言不發的跟著來接他們的人，在經曆了檢查搜身盤查確認之後，終於坐車來到了一個很隱秘的地方，就在壓抑的氣氛中走過了長長林間小路，來到了一棟灰撲撲的並不起眼的兩層樓麵前，然後葉子在門口看到了比記憶中蒼老不少的陳欣。
陳欣遠遠看著同事帶著三個人大包小包的走過來，原本在荒漠之中已經鍛煉的極為堅強的她突然有種壓抑不住的緊張，她伸手摸摸自己的頭發，整理整理自己的衣領，兩隻不管做任何實驗都穩得不行的手，卻在不停的顫抖著，她顧不上第一次見到公婆，眼中隻有那個瘦小的一點點出現在自己眼中的身影。
瘦小的身影又模糊變得清晰，小姑娘雖然瘦小，但是皮膚白裏透紅，一看就知道很健康，長發烏黑發亮，編了兩個麻花辮垂在前麵，大大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樣靈動精神，一對小小的酒窩均勻的分布在臉頰兩側，因為她也有些緊張的抿著唇，所以酒窩很是明顯，陳欣看著看著，眼前的姑娘又變得模糊，她抬手一擦，卻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掉了眼淚。
眼前的陳欣比葉子記憶中的樣貌蒼老了不少，變得黑黃的膚色，還有頭上閃現的白發，以及常年緊皺的眉頭上的皺紋，都讓她看著比同齡的女人更加的滄桑，葉子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溫之桃輕輕的推了推，這才在陳欣剛剛擦了眼淚的時候，撲到她的懷裏，叫了聲“媽媽！”。
“……我的寶貝！我的寶寶！我是媽媽，我是媽媽啊！”陳欣的眼淚怎麽也停不下來，緊緊的抱著懷裏的女孩，忍不住的低喃。
沒有人舍得打擾這母女時隔多年的相聚，就是溫之桃也扭過頭，擦著眼淚，沒有催促著去見兒子。
“寶寶，你好不好？想不想媽媽？你……媽媽好想好想你！”陳欣抱著葉子無法鬆手，仿佛怎麽也抱不夠，這麽多年了，她都不敢去想女兒，不敢想女兒此時在做什麽，什麽時候會說話，什麽時候會走路，什麽時候上學，什麽時候……原本她不奢望葉子能夠體諒她這個不稱職的媽媽，但是當她跟葉子通話，聽到那聲沒有絲毫厭惡的媽媽的時候，她的心就被思念所淹沒，止不住的發疼。
良久，陳欣終於平靜下來，跟葉泰清跟溫之桃打招呼。
“爸媽，謝謝你們，謝謝你們！”他們將女兒照顧的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好，孩子跟自己沒有任何的隔閡的親熱，如果沒有人引導，不會這樣，陳欣是真的感激，也是徹底的放心。
“好孩子，苦了你了！”溫之桃主動上前抱著兒媳婦，然後幫她擦淚說：“小葉兒很好，等有時間我給你看她這些年的照片，還有她所有的小時候的好玩的事情我都給你記著。”
“嗯嗯！謝謝媽!”陳欣感激的說完，然後連忙說：“都怪我太激動了，我這就帶你們去見睿城。”說話走路的時候，陳欣依舊沒有舍得放下葉子的手。
葉子紅著眼睛乖巧的任她拉著自己走，她能感受到媽媽對自己的思念跟疼愛，葉子這才發現其實這麽多年，自己也是無比的思念著麵前的女人，記憶中剛來這個世界跟她朝夕相處的幾個月，她心裏從未忘記這是她的媽媽。
走過長長的走廊，上了台階到了二樓，經曆了一個拐彎，在一個病房前停下，然後陳欣一隻手擰開了房門……
咿呀的開門聲，並沒有驚醒沉睡的葉睿城，陳欣帶著大家輕輕的走進房門，輕聲的解釋：“睿城現在經常感到疲勞，總是睡不夠。”
“人的身體遭到破壞的時候，總是會啟動自救係統，睡覺不是壞事。”葉睿城解釋完就用角落臉盆裏的水認真的洗了手，葉子也鬆了媽媽的手，跟著一起洗了手，就趕緊從背包裏拿出脈枕遞給爺爺。
陳欣看著他們祖孫二人行雲流水的配合，眨眨眼睛，看著小臉嚴肅的跟著爺爺一起把脈，還拿著本子記錄的女兒，覺得陌生又欣慰，在自己看不到的時候，女兒成長的如此優秀，如同睿城一樣，被公婆照顧教導的很好。
給自己的親人看病，葉子很是緊張，記憶中的爸爸跟麵前這個黑瘦的閉著眼睛的男人完全不一樣了，他跟媽媽一樣變得蒼老而憔悴，原本英俊的容貌已經變得普通，濃密的頭發也變得稀疏，葉子原本已經止住的淚水，再一次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病床的另一頭，溫之桃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思念，伸手握住兒子的另一隻手，淚如雨下。
突然，原本沉睡的人開始抖動了兩下，就閉著眼睛開始嘔吐……
跟爺爺已經有了默契的葉子，趕緊拿出銀針盒子遞過去，葉泰清看也不看，就熟悉的拿出針在兒子身上精準的紮下去，然後很快，葉睿城的嘔吐就暫緩了，他感覺舒服了不少，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父親！”葉睿城睜開眼睛第一時間看到的就是還在他身上繼續紮針醒針的葉泰清，忍不住有些激動。
“不要動！”葉泰清趕緊喊道。
葉睿城馬上停止掙紮，身上的疼痛讓他頓時清醒的明白，自己現在並不是做夢，眼睛轉了轉看到另一側流淚的溫之桃，親熱而又激動地一聲“媽”，讓溫之桃強咬著嘴唇，控製住自己，點點頭，‘嗯’了一聲。
看完父母，葉睿城的眼睛就趕緊往四周看了看，終於看到了紮完針站到一邊，被擋著的葉子，張張嘴，流著眼淚死死的看著葉子。
“爸爸！”葉子見他看自己，就露出笑容清脆的喊了聲，然後又說：“爸爸，你乖乖聽話，爺爺很快就治好你了。”
“好！爸爸……聽話！”眨眨眼睛將眼中的眼淚眨下去，對葉子說完話，葉睿城又看著溫之桃說：“媽，別哭了……兒子不疼！”
“媽不哭，不哭，誠誠也不哭，不哭啊！”溫之桃從懷裏拿出手帕幫兒子擦完眼淚，才又抹了自己的眼淚說。
好多年沒有聽到這麽羞恥的稱呼，葉睿城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身邊的妻女，這才說：“到媽麵前，總覺得自己還是孩子，有媽跟爸，真好！”
“少說些話！在等一刻鍾，拔了針，你們慢慢說。現在睿城，你還想不想吐？”葉泰清沒有第一時間打斷他們，但是等大家最激動的時候過去，這才對兒子說。
葉睿城閉著眼睛，感受了一會兒，就老實的說：“好長時間沒有這麽輕鬆了，不想吐，也不難受，不愧是父親，您的醫書又高深了。”
“舒服就閉上眼睛再睡一會兒，我跟你媽還有你媳婦女兒都守著你。”葉泰清心中鬆了口氣，一開始就起作用，後麵的醫治他就更有把握了。看這兒子閉上眼睛，輕輕地幫她他拉好被子，葉泰清這才拿起葉子記錄的小本，將裏麵兩處不太準確的地方改了，順便告訴葉子錯在哪裏。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的成績雖然不理想，但是依舊把自己寫哭的魚，再次自我感動。
第38章 溫柔的爸爸
陳欣貪婪看著丈夫舒緩的睡顏, 在聽著公公對女兒悉心的指導，不知怎的, 突然產生一種丈夫真的會被治好的錯覺, 輕輕地搖搖頭, 將這點兒奢望搖出腦海, 隻要公公能讓人走的不痛苦，就已經是最慶幸的事情。
“爸，媽, 還有寶寶, 你們想吃什麽不？我去給你們打。”好一會兒都在聽公公給女兒講解怎麽樣救治丈夫, 陳欣有些聽不下去，她已經經曆了希望跟絕望輪回了數次之後，徹底不抱希望了, 但也不忍心打斷他們的希望，所以看看時間，就想躲開一會兒。
溫之桃聞言, 跟著站起來，輕聲說：“我跟你一起去吧！”
陳欣點點頭，就帶了溫之桃去飯堂打飯, 路上給她介紹了現在的情況，因為對於這個輻射, 還沒有研究出有效的藥物，國家隻能派了最好的醫生過來減輕他們的痛苦。
“孩子，要相信你爸爸, 他這一生從未對我食過言，他說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你放心吧！”溫之桃將陳欣擁在懷裏，拍拍她的脊背，安慰說。
陳欣聞言，眼淚再一次不受控製的掉下來，忍不住抱著婆婆哭起來，她也想心懷希望的，可是沒用的，真的沒用，國家派了最好的醫生，甚至去買了國外最好的藥物，可是身邊的同誌，還是一個接一個的離開，她無法相信，睿城會是幸運兒。
“好孩子，別哭了，咱們馨寧看著呢！那孩子人小心明，我一會兒給你看看我帶的照片，給你說說孩子的事情好不好？”知道兒媳婦還是無法相信奇跡會出現，溫之桃便轉移了話題，說起她最想聽的葉子的事情。
陳欣吸吸鼻子，然後猛地點點頭，她現在太想太想知道孩子這些年的經曆，太想跟孩子親近了。
“葉工的媽媽呀？您看著真精神。”到了飯堂，打飯的同誌看到陳欣扶著溫之桃叫媽媽，問她跟公公的口味，食堂陳師傅就對溫之桃點點頭，熱情的說：“您想吃什麽，今天有雞湯龍須麵，還有大米粥跟紅燒肉，都是特供的。”
“您這裏能自己做飯不？”溫之桃看著陳師傅，溫柔的問。
“可以的，您要做什麽，提前說一聲，我給您準備食材。”每一個科學家的逝去，都是國家的損失，所以在他們最後的時光裏，領導人已經吩咐了要給他們最好的待遇。
溫之桃點點頭，然後道了謝，就幫著葉子打了她最喜歡的肉肉，然後給兒子打了白米粥，看著陳欣沒有食欲的樣子，然後又給三個大人打了好消化的龍須麵。
“媽，那個……睿城……睿城他可能吃不下……您放心，一會兒會有護士過來給他打營養針的，那個打了就不餓了。”陳欣看著溫之桃小心的將飯盒裝白米粥的放在最上麵，自己提著，忐忑的說出實話，其實睿城已經好些天不能吃東西了，都靠營養針持續著生命。
溫之桃心中一堵，扭過頭，擦掉眼淚，然後笑著對陳欣說：“他今天一定吃得下，我讓小葉兒喂他。”
陳欣輕輕應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等再次回到病房中的時候，葉睿城身上的銀針已經拔掉了，他人也清醒的握著葉子的手，在問她的學業跟生活上的事情。
“小葉兒，來給你爸喂飯！”溫之桃一進來就把對葉子說。
葉子聞言立馬點點頭，爸爸很溫柔，一點兒都不嚴肅，聽她說背醫書好難，還給她說背書的小竅門，聽了奶奶的話，葉子直接就將米粥接過去，然後給葉睿城歡快的說：“爸，你下回該嚐嚐奶奶做的米粥，那滋味，絕了！”
“真的這麽好？”雖然並沒有食欲，但是女兒的勺子喂到嘴邊，葉睿城還是張嘴說完就吃了下去，卻發現難得的，自己真的沒有嘔吐的欲望，頓時心裏也有些放鬆，一口一口的吃掉了喂到他嘴邊的粥。
“當然好呀？清代美食家袁枚曾經說過‘見米不見水，非粥也；見水不見米，非粥也，必使水米柔膩為一，然後方為粥。’奶奶做的粥，水米比例最為恰當，火候也是把控的非常好，最後熬出來的粥絲滑順口，不配小菜，我也能幹掉一大碗！”葉子邊說，邊給爸爸喂飯。
葉睿城看著女兒的笑容，還有她歡快的語調，心中忍不住有些期待，年幼時，家中有廚娘，母親甚少下廚，後來她開始下廚了，可是自己吃的機會就非常少了……說實話，心中是有期待的。
葉睿城雖然很想跟女兒之間的親密，但是半碗過後，他就飽了，害怕吐了，就搖頭說夠了。葉子看著奶奶給自己打的白米飯跟紅燒肉，將米飯放到一邊，直接拿起爸爸吃剩的粥就著紅燒肉，笑著說：“等爸爸好了，我給你做紅燒肉，我的肉菜做的最好吃了。”
“小葉兒還會做飯？”葉睿城看著女兒大口大口的吃肉，絲毫不在意的喝著自己吃剩的粥，這種親密從前隻在母親跟愛人身邊體驗過，如今更是多了一個寶貝女兒，他心中無線的感激父母，能這麽多年將孩子照顧的這麽好，陽光善良又機敏大方。
葉子邊吃邊說：“嗯嗯！我當果然會做飯，我這麽愛吃肉肉，怎麽能不會做肉肉呢？我明天就給我媽做，爸你先吃奶奶的粥，等你好了我也給你做。”將奶奶的好手藝學過來，不僅僅是老祖宗的要求，更是她的願望，空間裏那麽多肉肉都等著她來造呢！
聽著女兒歡快的保證，又看到丈夫吃下了飯這麽一回兒都沒有任何嘔吐的跡象，陳欣也覺得今天的麵條格外的可口，冷不丁的孩子塞了一塊紅燒肉在嘴裏，也笑著吃了下去。
正說笑間，醫生帶著護士敲門進來，準備給葉睿城打營養針。
“他今天吃了半碗粥，沒有吐，這個量是不是要控製一下？”陳欣見狀，連忙問。
給葉睿城治療的醫生是非常有經驗的老醫生，聽了陳欣的話，有些吃驚，他還沒見過吐著吐著就不吐的人，這類患者睡夢中都會有嘔吐的惡心感，怎麽還能吃的下去飯呢？於是連忙問發生了什麽？
“用銀針刺激他的足三裏穴、百會穴、巨闕穴、天樞穴、厲兌穴……並同時……，這讓能讓他暫時止吐吃東西……”葉泰清直接說，他從接到電話開始就在想救治的方案，這些年他一直致力於洗髓丹的成分，還有固本培元養身丹的事情，剛好小有成就。
“您是？”王老醫生出國留學多年，在世界最高醫學學府深造數年，因為醫術高深，硬是在這次運動中被被保全了下來，他曾經試圖用藥物讓被感染的科學家們減輕病痛，但是因為某些藥物會傷到大腦，沒有一個科學家願意接受，他們寧願疼著痛苦著將自己的記憶跟思路記載下來，也不願意自己腦子裏的東西被遺忘。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有效的方法，本身對中醫就不排斥的老先生，就開始跟葉泰清兩人討論了起來，聽葉泰清說了，等到患者能夠正常進食之後，還幫著排毒救治，就忍不住開始反駁了起來。
“西醫沒辦法，不代表我們中醫不行，固本培元，養身體養好，然後排掉體內懷的毒素跟細菌，自然就有痊愈的希望。”葉泰清也跟著堅定自己的立場，讓他就這麽看著兒子去死，他做不到，實在不行，他就一顆洗髓丹下去，寧願引起懷疑，也要保全孩子的性命。
王老醫生也不是真心想反駁，他就是想弄清原理，為什麽能夠止吐，還能吃東西，腸胃這麽久沒有進食，為何還能接受事物的攝入？兩人就忍不住開始爭執了起來。正在這個時候，葉睿城突然打了一個噴嚏，鼻子開始出血。
葉泰清見狀，喊了一聲“小葉兒！”，就扒開其他人，在自己兒子頭上輕輕按壓著，葉子也飛快的拿出爺爺的藥箱，葉泰清直接從箱子裏拿出一顆藥給兒子塞進嘴裏，按壓他的脖頸，讓他將藥吞咽下去，然後兩隻手就開始在他的頭上不住的按壓，讓葉子按壓他腳上的穴位。
王老醫生就這麽看著原本應該好半天才能止血的葉睿城，在父親跟女兒的救助下，鼻血就這麽停止了，然後神情也恢複正常，甚至舒服的睡著了。瞪大了眼睛，不肯放過一絲的細節……心中忍不住升起驚濤駭浪！
“先生，您跟我去辦公室，詳談一下如何？”王老醫生等到葉睿城睡下了，就忍不住激動地拉著葉泰清，他現在迫切的想要弄清楚一些，還有剛才的藥物都是什麽成分，有什麽效果？他想知道這是個例，還是對所有人都有效果，他太想知道了！
葉泰清被王老醫生熱情的拉走了，陳欣看著眼前的一切變故，看著女兒依舊在她爸爸安睡後，還不斷的給他按摩著腳丫，突然心裏止不住的一絲希望，也許，睿城真的能救活？
作者有話要說： 夢想依舊是日萬，同樣隻能保證盡量！
第39章 心的連接
陳欣的希望在女兒說話的時候, 公公叫女兒叫走，她跟了上去, 親眼看到, 公公指揮, 女兒輕鬆地幫助另一位同事止血並減輕痛苦之後, 變得越來越大。
“媽，謝謝你，謝謝你！”陳欣就這麽看著女兒跟公公一個一個病房的幫著同事們減輕痛苦, 忍不住抱著婆婆流淚感慨道。
溫之桃現在滿心都是兒子, 正在跟他分享孫女這十幾年的照片跟趣事兒, 就被兒媳婦突然抱了個滿懷感謝，還有些詫異？
“陳工，汪姐他們的病通都減少了, 汪姐甚至能閉著眼技能睡著了，她愛人說好久沒有見汪姐睡的這麽舒服，都是爸的功勞, 還有我們的小葉兒，她現在變得那麽優秀，那麽好……”陳欣覺得自己的心情簡直無法控製的飛揚, 忍不住跟葉睿城說自己的女兒如何手穩，就連王老醫生都說她是個好苗子。
葉睿城難得看著愛人這麽快樂, 心中也很是高興，溫之桃看他們夫妻之間這麽融洽，就瞧瞧離開去了食堂, 想要兌現給兒子熬粥喝的事情。
“您這一手，真是……”食堂的陳師傅看著溫之桃嫻熟的洗米熬粥，原本並不在意，畢竟當媽媽的基本上都有這麽一手，可是當她紅棗燉兔肉，處理兔子的手法的時候，這才發現這還是個行家。
溫之桃一經發現兒媳婦的腸胃也有些不太好，給兒子熬粥的時候，就準備給兒媳補一補，紅棗燉兔肉最是養胃，適合兒媳婦。
“我們的飯菜還是麻煩陳師傅您了！”溫之桃笑著對陳師傅說完，又順手給葉子燉了蛋羹。
“這有什麽？今天聽說葉老先生能幫大家減輕痛苦，大家夥兒心裏都激動壞了，這些個同誌可都不容易。”說著，陳師傅都忍不住掉了眼淚，要是葉老先生早些來就好了，那樣就能能夠讓更多人的孩子少些痛苦。因為要給好幾個家屬做飯，也不在乎這一點兒半點兒的，她他是真的高興，高興那些孩子們能夠不那麽痛苦，即便最後要離開，也不開走的太艱難。
溫之桃沒有說話，她今天才隱約知道兒子幹了什麽大事，此時心裏還不能平複，想到那張被老葉珍藏的報紙，心裏無限感慨，同時也是真真的心疼這些搞科研的孩子，希望他們真的都能好起來，繼續為國家做貢獻，完成他們的科研夢想。
當葉睿城再次被女兒喂飯的時候，吃的就是媽媽做的粥了，他覺得女兒果真沒有絲毫的誇張，媽媽的手藝真的是絕了。在看著愛人吃著紅棗燉兔肉，不禁都有些嘴饞，眼睛不住的往過瞥，但是沒有父親的同意，他知道自己還不能吃。
“唔……”突然，葉睿城嘴裏被喂了一勺蛋羹，香滑的蛋羹順過他的喉管直接到達胃部，沒有絲毫的不適，隻覺得滿嘴噴香，葉睿城的眼睛亮了，示意女兒再給他喂一口。
葉子毫不留情的拒絕了爸爸，繼續給他喂著米粥，然後自己吃著蛋羹給他看。看爸爸可憐才喂了他一口，結果他卻不夠，不夠就不夠吧！他這麽久沒有吃東西，最好還是多吃幾天流食，再慢慢增加。
“老葉，咱們在討論討論，今天所有的病人都能吃進去一點兒東西，還沒有吐出來，簡直是太好了，你把你的方案跟我講講行不？中醫真是博大精深啊！”剛吃完飯，王老醫生就突然敲門進來，拉著葉泰清的手，感慨道：“我認輸，我認輸，你開給我講講，我都快激動死了。”
“西醫檢查更精準一些沒錯，但是中醫絕不是沒用的，我覺得應該二者融合一下，看看能不能更好的救治。”葉泰清也想治好多一些的研究者，所以對此自是義不容辭，直接就拉了葉子跟王老醫生走了。
“媽，爸是決定了讓小葉兒學醫了？”葉睿城看著他們離開，扭頭問溫之桃。
溫之桃點點頭，笑著說：“小葉兒是個懂事的孩子，跟你一樣，早早就決定了自己要走的路，你爸也是順勢而為，但心裏高興著呢！”
“挺好的，我看她學的比我當年認真多了。”葉睿城小時候也是學過醫的，可是他更感興趣的不是這些，所以當他決定自己的路之後，就意誌堅定地走到了今天。對於女兒的選擇他是支持並且欣慰的，畢竟當初自己的選擇或多或少的讓父親有些難過，千餘年的傳承，能夠得到延續，是件很驕傲的事情。
溫之桃將自己攜帶的護手霜抹在兒子的手上，他手上針眼很多，溫之桃心中是很難過，所以扭過頭對兒媳說：“咱家小葉兒因為聽說背書背不過爸爸，還難過呢！”
“真的麽？”陳欣忙問，她對女兒的一切都很好奇。她的女兒比她想象的更好，她心中滿意的同時，又歉疚缺失她的成長。
被爺爺帶走的葉子，並不知道奶奶還有父母現在嘴裏心裏都是她，她現在現在對中醫迸發了無限熱情的王老醫生，背誦爺爺提出的沒一味藥材的藥效。雖然好似吉祥物一樣被展出，但是葉子也學到了很多。
“我看先試試，應該邀請更多的中西醫，進行會診交流，沒準兒真的可行？”王老醫生現在心裏簡直複雜極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當初摒棄中醫，獨研西醫，結果到頭來，很多病情，卻發現中醫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葉泰清心中也對西醫能夠如此精密的發現病因感到震驚，兩個從醫了大半輩子的人，頓時有些惺惺相惜起來，連忙說：“王老哥，你剛剛說的很有道理，確實應該好好交流交流。”
葉子看著他們就一個疝氣的不同程度治法，進行了好幾種治療方法，還越說越激動，就，就都在一旁認真記錄了起來。即使自己終其一生，也不能到達這二人的程度，但也不能做一個庸醫。
光說不練，葉泰清當即又給王老醫生展示了推拿按摩就能減輕患者的痛感，王老醫生又給葉泰清說著如何精準的掌控麻藥用量……兩人從白天談到黑夜，還意猶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