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隻要錢東臨讓服務員給房卡,什麽都好辦。可這位哥有意逗弄她,故意拖長了語調:“哦?小羽毛難得開口,可會所有會所的規矩,為你破例的話,那哥有什麽好處?”
“小羽毛”三個字從錢東臨口中一出,江恪目光一凜,卻什麽也沒有說,他眼角微微一抬,兩人正旁若無人地討論條件,時羽在他麵前,神色明顯放鬆許多。
江恪臉上的神色更冷,眼睫垂下來,一片陰鬱,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吸著煙,頻率不自覺中變高了。半晌,江恪開口,聲音低沉:“東臨。”
錢東臨反應過來,右眼皮跳了一下,他逗錯人了,這他媽玩笑開大了。
“妹子,這事我說了不算,你得問恪哥,紅鶴會所是他的,我隻是個小股東。”錢東臨睜著眼睛說瞎話。
時羽半信半疑,她走到江恪麵前,有些泄氣,江恪明顯比其他人難以攻克好嗎?時羽硬著頭皮蹲在江恪麵前,纖白的指尖扯了扯他的袖子。
江恪眼睫掃過來,睨了她一眼,手肘支在沙發的扶手上沒有開口。
時羽因為他的冷淡顯些後退,但她忽然想到小時候,她每次惹事,江恪都會板著一張臉不說話,那個時候時羽都會機靈地服軟,說好話,江恪多少會消氣。
“江恪哥哥,”時羽輕聲喊道,“你人這麽好,把房卡給我吧。”
時羽前四個字喊得很小,隻有兩人能聽得到。小姑娘的聲音又細又軟,還夾著一絲清甜,像一根細線,不知覺中拉扯著人的神經。他的心底莫名掀起一股說不清的躁意,有些克製不住。
時羽見江恪眼底有輕微的不耐,以為這招沒用,她想到口袋裏還有拍戲時吃的軟糖,拿出了三個,語氣示好:“幫幫忙。”
深淺不一的燈光下,小姑娘明媚皓齒,漂亮極了,她仰著頭看他,盈盈杏眼浸了水光,還透著祈求。
江恪喉頭一緊,想抽煙,一低頭發現煙不自覺中燃盡了。須臾,他開口,語氣警告:“不要闖禍。”
他這是同意的意思,時羽眼睛透著驚喜,匆忙把糖塞到他手裏,說道:“好,我們先走了,趕時間。”
人走後,包廂內的幾位兄弟都向江恪投去揶揄的眼神,錢東臨大膽開麥:“恪哥,剛小羽毛跟你說了什麽啊?竟然能說動你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
江恪一個眼風掃了過去,後者立刻噤了聲。他低頭看了一下掌心的三顆糖,草莓味的。
有了房卡後,時羽陪阮初驚捉奸順利,阮初京一個人,差點沒用唾沫把這對狗男女給淹死。事情解決後,時羽抱了抱她的肩膀:“初京,不要難過,好男人千千萬。”
“嗯。”阮初京也不再堅強,紅了眼。
時羽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洗完澡後躺在床上,不知怎麽的,她想起了江恪。上次她跟江爺爺說開了之後,想了很多。
既然要追江恪,她怎麽可以一點行動沒有。不過之前江恪常年在國外,他的喜好,她了解得少之又少。
想來想去,合適的軍師人選,隻有江恪的弟弟江楓燃了。
想到這,時羽發了一條信息給江楓燃,語氣友好:【小楓楓,你哥平常都喜歡什麽嗎?】
【?】
【問我?你是不是散光沒治好?】
【我知道我哥最不喜歡的就是你,至於喜歡的呢,無可奉告。;-)】
妥妥的一副中二欠扁的語氣,時羽唰地一下從床上起來,氣得奮力在對話框裏打了一堆反駁的話,結果一發出去,顯示對方拒收。
幼稚!
次日,時羽正在休息室,經紀人拿了一份通告表給她,說道:“過幾天,你和另一位藝人要去xxx網紅那裏做直播,你這兩天空閑的時候可以看看直播流程。”
近年來影視寒冬,直播行業崛起,很多當紅明星為了熱度都會選擇直播,何況是時羽這樣的小糊咖,她自然應下來:“好。”
經紀人走後,剛好時羽在等化妝,她恰好沒事做,下載了一個直播軟件,隨手點了進去。她看一會兒,滑走一個,忽然停在一個頁麵上。
直播頁麵上出現一雙幹淨修長的手,沒有露臉,正在動作熟練地拆解機器人模型。彈幕紛紛飄過【不是說,這次直播露臉的嗎?這人不會是個醜逼吧。】
【也說不定是個人妖。】
【失望,脫粉了,886.】
沒一會兒,直播鏡頭晃了一下,一閃而過男人緩緩滾動的喉結,再上移,一個英俊分明的側臉一閃而過,然後就沒了。
直播間的立刻沸騰了,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啊啊啊啊,這是什麽性冷淡神仙側顏。】
【哥哥,我又可以了!!】
這這……時羽睜大眼睛,這不是江恪嗎!她絕對沒有認錯,難道江恪的愛好是拆機器人?她想到訊升旗下還有一個AI公司,是他也有可能啊。
想到這,時羽一點猶豫都沒有,連給主播刷了十個超級火箭,二十個豪華遊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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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楓燃正在家裏做直播,他剛玩這個賬號沒多久,首個視頻因為運氣好就獲10萬點讚量,剛才第一次直播,就有人罵他人妖。
江楓燃氣得不行,剛好他哥進書房裏拿文件,江楓燃在江恪不察覺的情況下晃了一下他的側臉,果然,形勢急速扭轉。
江楓燃掃了一眼滿屏的豪華禮物,“嘖”了一聲,他哥果然是頭牌,擱女人這就是禍水了。收到禮物他自然開心。
江恪掃了他一眼,問道:“這麽開心?”
江楓燃趁機關了麥,指了指電腦屏幕,一臉的得意:“哥,剛有個傻缺,簡直就是冤大頭,給我刷了好多禮物。”
江恪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並不在意,應了句:“嗯,是挺傻的。”
作者有話要說: 得知真相後的江恪:?把錢還給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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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喜歡
對方播了沒一會兒就下播了,惹得彈幕一片哀嚎,時羽急忙關注了這個賬號,她發了一條給了私信給他:【Hi~】
消息發出後,遲遲沒等來對方的回複,倒是收到係統官方的提示:【您與對方還不是好友關係,為保護用戶的隱私,您最多隻能發三條信息。】
這一提醒,時羽不敢再輕易發消息了。
收工後,時羽回到家躺在床上翻來翻去怎麽都睡不著,那個直播的人到底是不是江恪?如果是的話,她不是可以在網上以另一個身份偷偷接近他嗎?隻是時羽又不能完全確定這個人就是他。
忽然,時羽想起直播時幾秒的露臉,男人耳朵後麵有一顆很小的紅色的痣。江恪這幾年一直在國外,兩人之前見麵的機會又少,再加上時羽沒從來怎麽注意,她也不確定江恪耳後有沒有這個痣。
時羽叢床頭的桌子上拿來手機,找到江恪的微信,在對話框打了一行字又反複刪掉,就這麽幾個來回,最後手指不小心碰了一下發送鍵,隻發了一個“你”字出去。
江恪回:【?】
江恪難得回消息,時羽的心一下字緊張起來,急中生智:【你怎麽這麽好看。】
江恪:【……】
時羽發了一個尬笑的表情包過去,並附言:【晚安。】
發出去之後,時羽沒再收到任何回複,她習以為常,把手機關機準備睡著了。
次日,天空放晴,適合拍外景,時羽穿著戲服拍了一整天的清宮戲,休息的時候,她還不忘江恪耳後有沒有紅痣的事,時羽打算找個機會約他出來親自確定一下。
小羽毛:【在不在?】
大概過了十分鍾左右,江恪淡淡地回複:【嗯。】
時羽一邊在大腦組織語言,一邊在對話框上打字:【柏悅府新開了一家餐廳,他們家的招牌流心醉蟹,聽說味道一級棒,我想吃很久了,你今晚有空嗎?(^^)】
這話是真的,時羽想去那家餐廳很久了,過了一會兒,江恪回了冷淡的兩個字:“有事。”
時羽期待的心落空,回了一行字:【好叭】
隨後又發了個揉臉的表情包過去,又加了句:【那等你有空的時候我們再去。】
江恪剛開完會,神色倦淡地坐在沙發上,他從煙盒裏摸了根煙出來,剛把煙放進嘴裏,不經意地低頭一掃,屏幕亮起,彈出時羽的這句話,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她的失落。
江恪確實沒空,今晚梁縱北回國,徐周衍他們定了個包廂打算給他接風洗塵。
晚上七點,時羽剛卸完妝準備開溜,經紀人站在門口抱著手臂看著她,語氣嚴厲:“要是今晚這場飯局你再溜走,後果你自己想。”
“怎麽會呢?我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過去。”時羽見機立刻挽住經紀人的手臂。
“你最好是這樣,”經紀人語氣恨鐵不成鋼,“晚上吃飯的時候,有個叫牛總的老板,他最近投資了一部劇,演員還沒定,你適時地敬他兩杯酒,看能不能抓個好機會。”
“知道了。”時羽連聲應好。
晚上八點,時羽被按頭去思梁會所,參加會宴。時羽一推開門,看見裏麵一桌子的人,推杯換盞,調笑聲連連。
路羽欣眉毛一挑,假意笑道:“喲,這不時羽嗎?快來,坐牛總旁邊。”
說完後,路羽欣扭頭故意對身邊的男人嬌聲說:“牛總,這是我們同組的演員,她可仰慕你了呢。”
“是嗎?過來坐。”男人回頭看著長相漂亮的時羽笑得臉上的肥肉連抖了三下。
艸,時羽怎麽也想不到路白蓮挖了個坑推她跳下去。
時羽訕笑了兩聲,在一眾人注視下坐了過去。剛坐下來的時候,這位油膩的牛總還算有風度,談吐也沒越界,可越到後麵,他的本性就暴露出來,越靠越近,眼神色眯眯地勸她喝酒。
牛總看著眼前嫩得跟塊豆腐一樣,長相又明媚的時羽江,起了賊心,笑道:“時小姐,來我敬你,我要一看你就是個很有靈氣的演員。”
人被架到台麵上來,時羽不得不喝,可越到後麵,牛總越靠越近,時羽一直強忍著沒有一腳踢過去。
這一幕恰好被出來上洗手間的錢東臨看見了,他匆匆返回包廂,坐在江恪的身邊,手搭在江恪肩上剛要說話。
江恪出生打斷他,睨了他一眼:“洗手了嗎?”
“草,我洗了!你看還滴著水,哥你怎麽能嫌棄我!”錢東臨一臉的委屈。
“那你洗完手怎麽不用烘幹機?”江恪語氣更加嫌惡。
徐周衍指尖的煙灰抖落,笑得肩膀都在發顫,包廂內的人也是笑聲連連。
“好了,說正事,哥我剛可見小羽毛在14包廂,嘖,被一個暴發戶在逼喝酒,好像還上手了,”錢東臨回憶了一下剛才的場景,說道,“你要不要去把她帶過來。”
江恪正要倒一杯野格,聞言手晃了一下,幾滴水漬濺到了桌麵上。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姿態漠不關心:“不用管。”
“可——”錢東臨剛想開口,在碰到江恪的眼神後隻好閉嘴。
今晚是為梁縱北設的接風宴,一行人碰著酒杯,在打牌。江恪坐在沙發上,略微傾身,手肘撐在膝蓋上,有些走神。
“哥,輪到你了。”錢東臨出聲。
江恪收回思緒,隨便扔了一張牌,隨即點了一根煙。
錢東臨看到江恪出的牌兩眼一黑,差點沒當場昏過去。這出的是什麽的幾把傻瓜牌,他當初就不應該選江恪當對家。
“江老板這是在線表演了一個如何送賓利。”徐周煙嘴裏叼著一根煙,語氣幸災樂禍。
輸了後,江恪眉頭也沒皺一下,直接把一把車鑰匙扔給了徐周衍。
徐周衍最了解江恪。一般他想要別人做事,就換著著法地給對方好處。高中的時候,江恪不想參加籃球比賽,破天荒地幫徐周衍寫了十張試卷,還幫忙把他的遊戲直接打通關了。
後來參加這場比賽的是徐周衍。
徐周衍拿了一輛車,若有所思地地看了江恪一眼,手指裏晃著車鑰匙出去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