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養毒蛇當寵物(1)
小小的院子里，吵吵鬧鬧，亂成了一片，她娘的聲音都哭啞了，她爹護在她娘前面，臉紅脖粗，一雙銅鈴大眼，滿是怒氣。
老肖家的人幾乎全都集齊，肖老頭，馮氏，還有肖平兩口子，肖貴兩口子，還有一個女人，十幾二十歲的樣子，眼眉和馮氏有三分像，一樣的尖酸刻薄臉，就連那傲慢的神態也是隨了馮氏，不用問，這肯定就是她那大名鼎鼎的姑姑了。
另一邊站著四個壯漢，全都一身青衣，像是大戶人家的家僕，領頭的瘦小男人，留著兩撇八字鬍，長臉，下巴尖尖，賊眉鼠眼，精光閃閃，一看就不是個好對付的。
「肖安，你娘已經收了我們銀子，你若不交出你女兒，就算告到衙門也是你沒理，難不成，你還真要把你娘送進大牢里吃牢飯，自己再背上個不孝的罪名么？」那男人背著雙手，冷哼著說道。
「肖老爺子，這當初可是你們先找上我家老爺，如今你們銀子也收了，卻不肯交人。既然作不這個主，你就不該攬這個活兒。」
被男人一激，肖老頭臉色頓時沉了下去：「肖安，你是真想把你娘逼上絕路么？趕快把大丫交出來，你今天要是不交出來，我就把你逐出肖家，就當沒生過你這個不孝子。」
旁邊的肖家人一個個聽了這話，心裡頓時盤算開來，要是把肖安逐出家門，那將來分財產的時候，他們每個人不就又可以多分一點了么？
「就是，老三，反正是個賠錢貨，你就把她交給他們不就得了，難不成你還真忍心讓娘去坐牢。」李氏假惺惺的勸說。
「老三，趕緊的，別惹爹生氣。」肖平一臉苦口婆心。
「三叔，你看你一大家子，本就是拖累，還要養一個病秧子，何苦呢？」
「你們要想帶走大丫，除非從我屍體上踩過去。」肖安憤怒的大吼，雙手攥緊，骨節發白，咯咯作響，看著那一張張熟悉的臉，看著他們不停翻動的嘴皮子，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這就是他的親人，他的爹娘，他們居然逼著他賣自己的女兒。這些年，吃再多苦，受再多虧，他都可以忍，可是，大丫是他女兒，是婉兒身上掉下的肉。他們怎麼就能這麼狠心，要把大丫賣給別人做童養媳。
「三哥，你還真想把爹娘逼上絕路不成。」穿著碎花裙的肖梅眉毛倒豎，見肖安態度堅決，頓時有些怒了。那些銀子雖說是進了娘的口袋，可也有她一份兒，不說別的，將來她嫁人的時候，嫁妝也能豐厚一些，可是，肖老三這個榆木腦袋卻是個不開竅的，一個賠錢貨，他倒還當成了寶，死活不交人。
「肖老三，你這個砍腦殼的死娃子，你連你娘都不要了，硬是要把老娘往死路上逼啊！我咋就生了你這麼個不孝子哦，老娘給你說，你今天不把那個野種交出來，老娘就一頭撞死在你屋裡。」馮氏邊哭邊鬧，說著就擺出了要撞牆的架式。旁邊的肖家人，趕緊拉住了她。
肖安氣的嘴唇發紫，一口氣睹在胸口，說不出話來，柳氏緊緊抓著他的衣袖，一張臉，死白死白的，眼淚就像是瓢潑大雨，就算長城也快給衝垮了。
「甭拉著她，讓她撞！」
肖遙看到這裡，再看不下去了，拉著弟妹走了出來，一張小臉像是結了霜，陰冷的可以凍死人：「你不是要死嗎？那就去撞啊，牆在那裡。如果你還怕土牆不結實，一下撞不死，那屋裡有柴刀，拿柴刀抹脖子，一刀見血，我保證你死得不能再死。」
冰冷而稚嫩的話語，讓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就連馮氏也蒙了。
這十里八村，誰不知知馮氏是個凶婆娘，潑辣婦，一哭二鬧三上吊，撒潑耍賴的手段，她屬第二，沒人敢屬第一，加上肖老頭又是個渾人。大家向來都對她敬而遠之，沒人敢輕易得罪她。
村民們不停的指指點點議論著，有人說大丫作為晚輩，說那話太過忤逆，也有人說，那肖馮氏太狠毒，都是自找的。大丫那話雖然聽著有些大逆不道，但是，確實震住了馮氏，看馮氏被氣得一張臉發青，不少人都暗自樂開了花。
「死丫頭，小野種，你說啥？你居然這麼咒你奶奶，你個小娼婦，你和你娘一樣都不是啥好東西，小小年紀便如此心狠毒辣，肖安，你看看你的寶貝女兒，她就是這麼對你娘的，你現在還要護著她嗎？」馮氏回過神來，也不撞牆尋死了，一把甩開肖家人，指著肖遙怒罵，上前就想甩她一個耳刮子，卻被肖遙一個偏頭躲了過去。
馮氏揚起手，還要再打，這時，肖柳氏突然竄了出來將肖遙護在身後，馮氏那一巴掌，便剛好打在了肖柳氏的臉上。
「娘……」
「婉兒。」
「娘……」
肖遙與肖安驚呼，那響亮的巴掌似乎打到了肖遙的心坎，看著肖柳氏清瘦的臉頰迅速浮現一個紅紅的掌印，嘴角，竟溢出了鮮血，肖遙看向馮氏的眼神似乎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死老婆子，這一耳光，遲早有一天，她會百倍千倍的奉還給她！
「婉兒，你怎麼樣？」肖安焦急的問道，那紅紅的鮮血刺得他的心，好疼好疼。
「娘，娘……」小三兒小四抱著肖柳氏的腿，傷心的哭喊。
「娘沒事，娘沒事。安哥，我求你，求求你，不要將大丫賣給別人。」肖柳氏摟著兩個孩子，苦苦哀求。
「婉兒，你放心，我就算和他們拼了命，也不會讓人帶走大丫，大丫是我女兒，誰想抓她誰就是在剜我的心，就是我的仇人。就算是天皇老子，我也不認。」肖安的話是說給柳婉兒的，卻也是說給肖家眾人的，事到如今，他已經再沒什麼好顧及的，父不父，母不母，兄不友，弟不恭，妹不仁，他們已經逼的他走投無路，還不罷手，非要逼死他，逼死婉兒，將他的家拆得七零八落。
肖安看肖老頭馮氏的眼神一寸寸的冰冷，他對他們的所有感情，都在這一刻，徹底的耗盡。他們不在乎他，他認了，可是，他就算豁了命，也要保護自己的妻子兒女，絕不會再像以前一樣，為了顧及父母做個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