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空餘恨
這裏說的像不是畫麵像,而是那種作畫的風格,還有表達出來的那種慘烈的意境。
同樣的色彩奔放,整幅畫透露出一種火熱的氣息,看得久了,竟讓人的血液都跟著沸騰起來。
畫麵上別的沒有,就是一抹殘陽如血,大地一片血紅,而在畫麵中間斜插著一杆長槍,還有一麵破碎的大旗。
大旗上的番號早已看不到了,隻留下一小塊布掛在上麵,向大家昭示著它是一麵旗子。
畫麵上沒有過多的細節,但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幅畫,就讓我們置身刀山火海一般,臉色脹的通紅。
呂雄看到這一幕,輕輕挪了挪身子,擋住了畫麵。
我心中一凜,這畫麵就好像是有魔力一般,讓人深陷其中,不可自已。
找了一塊潔白的畫布,呂雄輕輕把畫麵遮了起來,然後帶著笑容走到我身邊。
他沒有再說話,反而是從脖子上拿下一條項鏈,外麵是圈,一條紅龍在上麵圍了一圈,看起來栩栩如生,就好像真的在遊動一般。
他把項鏈舉到我麵前,說道:“太阿劍應該是在你手裏吧?你就是天命所歸水德在世。這項鏈本就屬於你,現在還給你。”
我腦袋一時間轉不過來,一臉的懵逼。
又一個天命所歸,水德在世是什麽鬼?
沒等我反應過來,我胸前的鳳血玉佩卻像是受到了牽引一般,自己輕飄飄的飛了出來。
那條遊龍感受到了玉佩的氣息,開始緩緩旋轉起來,然後一道強光閃過,一塊嶄新的玉佩出現在我的麵前。
原先的鳳血玉佩是橢圓形的,除了一個鳳凰雕像,在沒有其他的裝飾。而如今那條紅色遊龍跟這鳳凰玉佩渾若一體。鳳凰展翅高歌,那龍頭正對著鳳凰的腦袋,看起來很是和諧。
如此這玉佩就好像是旁邊鑲嵌了一個框一般,給人一種這才是完整的一塊玉佩的感覺。
而這新玉佩一出現,那呂雄身子猛然晃了兩晃,手輕輕扶住了腦袋。
一股子黑氣從他的眉心鑽了出來,房間內頓時陰風大作。
那黑氣落在我麵前形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影,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臉。雖然我沒有感受到觸覺,但是卻能清晰的感覺到一種眷戀與不舍。
“唉!”
一聲蒼涼的歎息,似乎穿越了亙古未變的時光,帶著無盡的悲涼在我們耳邊響起。
我心裏一痛,似乎失去了什麽最珍貴的東西,心裏空落落的。
那黑氣圍著我打了個氣旋然後鑽進了那幅畫中,我下意識的上前幾步,打開畫布一看,那杆長槍旁邊赫然多出了一把碧綠色的劍,跟那長槍相依相偎,似乎是在訴說著一段難舍的愛戀。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內心忍不住的悲傷,竟然痛哭出來。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哭什麽,但就是忍不住。
淚水像決了堤一般,傾瀉而去,模糊了雙眼。
看到我哭成這樣,把黑牙跟寒若雪嚇了一跳。
我簡直可以算得上哭的是死去活來,抱著那幅畫,淚水落在上麵形成了一道道斑駁的痕跡。
“幾千年日夜苦盼,隻等今朝與郎相見。前世猶如過往雲煙,回思舊情心有不甘。盼啊盼,隻盼得,西山殘陽碧血連天。念啊念,隻念得,江東父老血涸淚幹。
隻盼郎君義旗高展,妾身亡靈雖苦亦甜。”
不知道從哪傳來一陣甜美的歌聲,畫麵上淡淡的浸出兩行血字:“碧血連天映白草,枯骨蔽日是男兒。”
淚水不止,血流不止。
“十八,十八,奶奶的醒醒!”
黑牙一把把那畫作轉了過去,把我拽了起來,上去就是兩巴掌。
我抹了抹眼淚,看了看黑牙,咆哮道:“你他們瘋了!你打我幹什麽?”
黑牙氣的不行,好笑的道:“我瘋了?你他媽才瘋了吧?看看你的手!”
我一愣,低頭一看,嚇了一跳,整個手掌上全是鮮血。
“這,這是怎麽回事?”
寒若雪上來給我擦了擦眼淚,這淚腺也不知道是不是壞掉了,一直在流淚,沒有要停歇的意思。
寒若雪無奈,隻好放棄了眼淚,轉而給我包紮起手來。
我這才注意到張峰源正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嘴巴大張著,似乎遇到了可怕的東西,而那呂雄則也倒在地上人事不省,麵白如紙。
“這是怎麽了?”
寒若雪歎了口氣,瞪了我一眼:“誰知道你怎麽了?你不記得了?剛剛你跟瘋了似的,把自己的手指頭全給咬破了,還在那畫上塗抹了一番,簡直是莫名其妙。
至於這兩個,一個是太虛弱了,一個是被你嚇的。”
我摸了摸眼淚,結果沒什麽卵用,眼淚還是成串的往下掉。
“好了,你一個大男人,你哭起來怎麽還沒完了呢?”
我抽泣了兩聲,也是很著急:“你以為我想啊,根本不受我的控製。”
看了看被包成一個手套的右手,真的很難想象我居然有膽子把自己的手指頭全給啃了。
黑牙搖了搖頭:“別吵了,咱們先從這兒出去再說吧。這個地方邪性的很,情緒很容易波動。”
我看了看地上的兩個人,擦了擦眼淚:“那這兩個家夥怎麽辦?”
黑牙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踢了踢地上的張峰源,吐槽道:“這麽大一個男人,竟然被一點點血就給嚇暈了,真是不中用。”
不過還是把他給拎了起來,腦袋在地上,就那麽拖著進了客廳。看的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下意識的摸了摸後腦勺。
至於那個呂雄,待遇好一些,被他扛了出來。
說來也奇怪,出了那臥室,我的眼淚莫名其妙的就止住了,隻不過現在眼睛疼的不行,都哭腫了。
“剛剛那東西到底是什麽東西,太丟人了,我這一輩子的眼淚,都被今天流幹了。”
黑牙把呂雄往沙發上一丟,自己坐在了地上,舒了一口氣:“應該是一縷執念,並不是一個完整的靈體,所以附著在那呂雄身上,咱們都感受不到。他們說的筆仙應該就是這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