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剩下的三個陰差，戰戰兢兢的看著我，似乎想說什麽，但卻礙於我的威嚴？好吧，反正是沒敢過來。
我擺了擺手，說道：“行了，這裏沒你們的事情了，都回去吧。讓弟兄們都小心點，最近不太平。
還有，平日裏如果發現誰跟一零一一樣，及時匯報。”
三陰差領命，消失不見，我卻沒有離開。
我摸了摸自己的心髒位置，在想一零一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心髒，是這些魔靈藏身的地方？
被我從他眼睛裏抓出來的那個黑泥鰍，如今就漂浮在我的眼前，看不出來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這是一個能量體，見所未見的能量體，我可以感覺的到，這東西，並沒有自己的自我意識。
如果這就是魔靈的話，沒有自我意識的東西，為什麽可以讓一個人變成另外一副樣子？
想不通啊，我使勁撓了撓頭，感覺腦袋都大了。
而且他還有一句話，令我耿耿於懷。
就是那句，你真的能掌控輪回嗎？
是的，現在的我，並不能掌控，因為六道輪回如今不知所蹤。
我還記得一零一在說這句話時候，眼睛中的嘲諷，不屑。
他是不是知道什麽？
還是說，他本就知道六道輪回根本不在我的手中，亦或者是他知道六道輪回的下落？
我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算了，這些問題暫時想不通，就不想了。
而且我有預感，這一零一的事情，隻是一個開始，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等我回到家裏，寒若雪跟落落他們已經回來了，沒有看到老道士，不知道又跑哪兒瘋去了。
讓我意外的是，銀靈子竟然在房頂，對著月亮發呆，旁邊擺了一個小矮桌，上麵放著兩隻沒了腿的燒雞，還有一壇酒，不用看，這酒原來的主人是老道士。
隻是這家夥一向摳門，能把酒奉獻出來，真是難得。
“你現在傷還沒好，怎麽不休息？這酒，你還是少喝為好。”
銀靈子回頭看了我一眼，臉上掛著恬淡的笑容。
“人間的夜晚，真美。你看這些燈光，像不像天上的星星？”
我四下裏看了一眼，其實現在除了商業街那邊，很多的燈都已經熄滅了。
“確實，很美。”
銀靈子伸了個懶腰，不顧形象的斜靠在屋脊上，眼睛似乎在發光。
“我現在似乎能明白你所守護的東西了。”
守護嗎？
我抬頭看了看星空，其實我也不明白，我是不是在守護什麽，或者說我有沒有那個能力去守護什麽。
我最根本的目的，不過是為了保護這個小院裏的所有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
我終究是個凡人，凡人就會有私心，大公無私的那是聖人，聖人往往被萬千子民頂禮膜拜，而我，似乎沒那個資格。
比如別人的死活，其實並不能給我太大的觸動，而我的同情心其實也蠻有限的。
“你怎麽不說話？”
“啊？哦，我在想，我有沒有你說的那麽偉大。”
“哦？那結果呢？”
我摸了摸鼻子，訕訕地笑道：“結果就是，其實我的本意並非如此，我的心其實還是挺狹隘的。”
銀靈子認真的盯著我半晌，隨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真的很有意思。
我的印象中，人類虛偽狡詐，兼具自私懦弱。
所謂善良，不過是以自己的利益沒有受到損害為前提，其實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這話讓我無言以對，我記得有一個很有名的辯論問題，那就是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
其實我更傾向與人性本惡這個觀點。
學好不容易，但學壞卻很簡單。
“不能以偏概全，不可否認，這個世上，還是好人多一點，否則守護這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銀靈子坐了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發現她的手，油汪汪的。
“隨便吧，反正我也不是人類，理解不了你們那複雜的人性。”
說著又把手在我衣服上使勁蹭了兩下，我臉頓時就黑了。
這女人是故意來擦油的吧。
看到我的黑臉，她也不以為意，笑嘻嘻的問道：“怎麽樣？今晚有什麽收獲沒有？”
我攤開手掌，從虛空之中把我抓到的那個魔靈放到她麵前。
“這就是魔靈本尊？”
銀靈子好奇的用手指戳了戳那個黑泥鰍，卻沒想到那東西被她一接觸，猛然朝她的手裏鑽去，把我嚇了一跳。
“咦？”
銀靈子驚訝出聲，隨即一道銀光，把那東西又給轟了出來，我一把抓住，重新封鎖了它周圍的空間。
“我說，您老人家能不能不要這麽冒冒失失的。
這玩意要是鑽進了你的身體裏，你說我是把你打死呢，還是打死呢？”
銀靈子撇了撇嘴，重新審視起那個黑泥鰍，兩隻眼睛開始泛起銀白色的豪光，似乎要穿透它一般。
“這東西有點意思，沒有自己的本源意識。隻不過它的內核中有一種力量，似乎能探知意識活動。嗯，如果說這東西是一個生命體，倒不如說是一個被製造出來的，怎麽說……嗯，你們人類所說的機器。”
銀靈子看了半天，最終給了我一個這樣的結論。
我皺了皺眉：“你是說，這東西是被製造出來的，而不是先天形成的生命體？”
銀靈子斬釘截鐵的說道：“不是生命體，它運動所依賴的就是那個內核，可以感知周圍的生命體，然後鑽進去，與生命體的本我意識進行融合。
你應該知道一種方法，可以刺激人類的潛能，叫做催眠。”
我點了點頭：“所以這東西，其實並不是吞噬了別人的意識，也不是奪舍了靈體，而是把那本我意識給同化了？”
銀靈子猶豫了一下，隨後還是點了點頭：“差不多就這意思吧。當然，這隻是你手裏這東西的特性，至於說還有沒有其他的種類，我現在還不好說。”
弄明白這東西的本質，也就沒有了研究的價值，我握了握拳頭，把這東西給捏爆，隨即歎了一口氣。
“還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到底是什麽人製造出來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