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諸天決定不了命運
銀靈子的話，讓我陷入了沉思。
地府之主這個名頭是如何來的？從始至終，這事情背後似乎都脫不開白袍君子的影子。
從在青溪市第一次與他見麵，再到後來發生的一切。
最主要的就是那鬼璽，我也是因為融合了鬼璽之後，從而得到了生死簿，判官筆，再到後來，堂而皇之的成為了地府之主。
這一切並非是我自願，但偏偏就是這情勢，一點點把我送到了這個位子上。
“你是說，讓我放棄地府之主的這個名頭？”
銀靈子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你舍不得？”
我搖了搖頭：“當然不是，畢竟我現在就算是頂著這個名頭，但地府的事情，我也沒有過問過。
如果真的如君子所說，這一切都是諸天的陰謀，那麽這個地府之主的名頭，不要也罷。
隻不過現在我有點亂，有些事，我需要去求證一番。
既然君子已經來了這兒，這個地方，就是安全的，我需要回一趟地府。”
銀靈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站起來，一步步挪回了房子。
我一個人在院子裏又呆坐了一會，白如霜又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我身後。
“你還是出現了，我在等你。”
白如霜點了點頭，在我身邊坐下，淡淡說道：“我知道，所以我來了。”
我歎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天，這兒的天藍的有些太過純粹了，應該有幾片白雲點綴太好。
“你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
白如霜轉頭看了看我，然後認真的說道：“隻要你還是地府之主，我就會效忠於你，不論是一天，還是一輩子，這些，咱們早就說過。”
我把視線從天上收了回來，看了看她，白如霜一臉真誠，顯得很是嚴肅。
我笑了：“我相信你會做到的。你說，我真的是那把鑰匙嗎？”
白如霜麵色變了變，有些複雜。
“這個問題，你本就不應該問我。”
我歎了一口氣：“你這麽說，應該就是真的了。一個線團，終究要有一個線頭才是。而我，就把這個雜亂的線團扯開了，再想團起來就容易的多了。
你本就知道，對嗎？”
白如霜沉默不語。
“你也來自諸天？”
白如霜搖了搖頭，苦笑道：“帝君，你們人類有句古話，叫做難得糊塗。”
“是啊，難得糊塗。
但揣著明白裝糊塗這種事情，對我來說，的確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我是鑰匙，皇天也是，曆代的地獄之主都是。
諸天在這個世界之上編織的羅網，核心就在於六道輪回。
你說，若是我毀了六道輪回，會怎樣？”
白如霜目光複雜的看著我，緩緩搖了搖頭：“你不會的。縱然是諸天以六道輪回作為啟動天道禁錮的條件，你也不會毀掉它的。
你一旦毀了它，那麽人類的輪回也就完了，人類早晚會滅絕。
因為一己之私，達成這樣的後果，你還做不出來。”
我搖頭苦笑：“你看的倒是清清楚楚，是啊，我做不來。畢竟我從始至終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要這個世界變得更好而已。
與其說是諸天在背後推動，倒不如說是我自己編織了一個美麗的夢。
如今，夢醒了，也許明天，我就會跟君子站在一起，寧願這個世界上有些妖魔鬼怪，也總好過當一個囚徒。”
“帝君認為這天道禁錮是一個牢籠嗎？帝君何不想想，如果天道真的被補全完整，那麽這個天地就是牢不可破的一個圓。
雖然人類再不能得道飛升，獲得強大的力量，但是這也杜絕了一切妖魔鬼怪的滋生。
帝君隻看到了壞處，為何不想想好處？”
“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是，這憑什麽？”
白如霜一愣，似乎沒明白我的意思：“什麽？”
我認真的看著她：“憑什麽整個人類的命運，由諸天來掌控？由你我來決定？
以前我把一切原罪，歸結於永生。直到我把那些永生的存在都拖進了地獄，我才發現，這一切的原罪，在於諸天對人間界的打壓。
小白，你來教我，我該如何去麵對你，麵對諸天？”
白如霜陷入了沉默，我靜靜的等她開口，我知道，她一定會開口。
過了半天，白如霜方才歎了一口氣：“帝君，其實這不應該是你去想的東西。你隻需要安穩的坐在地府之主的位置上。
你的利益，其實跟諸天是相同的。
無論天地如何變，你都是地府之主。
事實上，隻要你願意，你隨時都能站在等同諸天的高度上。
你站在人類的角度，或許會覺得諸天做的過分了一些。
但是帝君，你想想，想想八卦城，想想劍鬼。
他們並非諸天安排，但是他們的所作所為，豈非一樣危害到整個人類？”
我想了想，突然覺得白如霜其實說的很對。
人類的劣根性，爭權奪利，幾乎都是已經浸入到了骨髓裏。
一開始的項子羽，徐福，後來的劍鬼，無一不是因為欲望而喪失了生命。
這麽看來，我的確沒有資格指摘諸天的所作所為。
畢竟諸天開始布局，始於黃帝時期，那個時候，這個世界上壓根就沒有我。
有的時候，我自己就在想，可能是我自己太過多事了。
但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
否則當有一天你有了相同的遭遇的話，沒有任何人願意站出來，為你說一句話，那個時候，你就會發現，你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我想，那種被放逐的滋味，絕對不好受。
我突然有些意興闌珊，揮了揮手：“你走吧，去找一個合適的繼承人。我也許，這輩子都不能成長成一個合適的地府之主。”
白如霜張了張口，但卻什麽都沒有說的出來，從她的眼睛裏，我能看出來糾結與惋惜。
“帝君，你這又是何苦。
天道如洪，若不順流而下，難免會撞的粉身碎骨。
有我在，諸天也奈何不了你。”
我心裏有些感動，笑著摸了摸她的臉：“其實你很好，真的很好。
但是我卻覺得，人類自誕生之日開始，命運就應當掌握在自己的手裏。諸天不應該替我們做決定，而且還斷了整個人類的後路。
這一點，他們做的不好，所以我決定去找它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