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不用說,那根用來紮緊r_ou_棗的布帶就是仙氣帶。


  那根他套在腳上三天三夜死漚到臭的布。


  可憐的李少卿吃了大癟,但硬氣還是有的,一梗脖子:“熏r_ou_嘛就是要熏,臭豆腐還是大糞捂出來的呢!”


  阮寶玉心情就益發舒暢:“哦,那你幹嗎不吃了,還剩著呢。”


  李少卿又一梗脖子,瞪大眼睛把剩下的r_ou_棗咽了,惡狠狠喊一聲:“好吃!”


  寶公子捶床,快活得要飛,連忙表示關懷:“好了,現在已經吃完,你趕緊回去吧。”


  “為嘛。”


  “回去吐啊,我擔心你憋太久憋出病來,心疼你。”


  這一句可絕對是真心大白話。


  可惜的是李少卿沒機會回他,因為院裏來人,細聲細氣在那裏說話:“請問阮少卿在嗎,郎尚書有請。”


  刑部郎尚書,大理寺的頂頭上司,阮寶玉這才是第三次見他。


  刑部的光線偏暗,郎尚書看起來有點心力交瘁,見麵就歎氣:“阮少卿,事情為什麽會這樣。你和侯爺去之前,就隻丟了一萬兩官銀而已,去了可倒好,銀礦被人炸平,你怎麽交代。”


  阮花癡的第一反應就是抬頭:“這件事情和侯爺完全無關,查案是下官,出事也是因為下官。”


  “和侯爺有沒有關係,你我說了不算。”郎尚書又歎口氣,將頭別了過去,看往皇宮方向:“要在那裏,聖上裁奪的才算。”


  阮寶玉的心立刻吊了起來:“這麽說聖上已經問過侯爺的罪了?”


  “是。”那廂郎尚書答話:“看來這次聖上是動了真怒,你們剛剛回京就召侯爺入宮,都不等明日早朝。”


  話不曾說完阮寶玉已經不見。


  奔往侯府看侯爺有沒有事,這對寶公子而言,絕對比上司問話要重要百倍。


  帛錦不在侯府,人還在皇宮,紫英殿內。


  不過聖上帛泠看起來倒並不真怒,而是饒有興味,俯身看他,道:“你可以解釋,告訴我永昌銀礦被炸和你無關。”


  帛錦跪地低頭,不說話。


  “永昌銀礦年出官銀六萬兩,幾乎是我朝一半,如今被炸了個徹底,就這個罪責,我拿你怎樣都不為過。”


  帛錦還是低頭,聲音清冷:“那就請聖上責罰。”


  帛泠冷笑一聲,緩緩踱步:“我到底是你十三叔,應該體恤晚輩。這樣吧,你告訴我那個裴翎的去處,還有他找你做什麽,銀礦這件事我便不追究。”


  “他找我敘舊。”


  好容易帛錦有了回話。


  帛泠於是牽起嘴角:“很好,那他的去處呢?我很好奇,當日他是怎麽成了漏網之魚。”


  帛錦沉默。


  當日,跟隨他的舊部,和他交好的朝官,曾經有一場不動聲色的血洗,對這一切他記憶猶新。


  所以此刻抬頭時他仍有恨意:“這個問題恕微臣不能回答,誠如聖上所言,微臣從來不懂棄子。”


  帛泠的唇角於是益發上揚,歎氣:“你果然還是這麽執拗。”


  說完便開始擊掌,啪啪啪清脆的三下。


  有太監提著一根木棍進來,沉香木,暗紅色的一根雕花木棍。


  帛泠的聲線裏含著抑製不住的興奮,興奮到已經有些嘶啞:“杖脊這種活需要技巧,你可要拿捏好了,千萬別把侯爺打殘。”


  太監弓腰應了一聲,上前,道:“還請侯爺除衫。”


  帛錦後背僵硬,頓了一會後緩緩脫去朝服,露出上身。


  年少時便開始從戎,所以他的膚色並不十分白皙,呈蜜色,後背肌r_ou_流暢,雖然瘦削但卻絕不嬴弱。


  帛泠踱後,找了張扶椅坐下,一隻手搭上了唇。


  “杖脊二十,如果侯爺後悔,肯回答我的問題,那立刻便停。”


  有這句話,他這十三叔也不完全是無情無義。


  那廂太監頓首,聞言揮起長棍,照準帛錦脊骨狠狠落下。


  一杖雖然不能碎骨,可被一根重愈十斤的沉棍打中脊梁,這滋味絕對很難消受。


  帛錦咬牙,努力沒有改變跪姿,隻是伸出一隻手,去握住了前麵書桌。


  第二棍下來,皮r_ou_就已經發紫,脊骨則更是受創,每一個骨節都依次傳遞疼痛,叫囂著傳往腑髒深處。


  第三棍,第四棍,第五棍……


  帛錦始終無語,而帛泠冷眼,就這麽看著他那隻右手越握越緊,五指指尖蒼白,幾乎要將紅木桌腿捏斷。


  第十棍了。


  若是文臣,十棍杖脊,就足夠讓人殘廢,終身不能行走。


  可是帛錦仍跪得筆直,膝下甚至沒曾挪過一分。


  帛泠吸了口氣,右手食指伸到唇邊,呼吸開始粗重。


  第十一棍,帛錦身子前傾,脫口吐出一道鮮血。


  杖脊仍在繼續,按照技巧絕對不該打破皮r_ou_,並不見血,可這每一棍都落在人最最脆弱的脊梁,卻還比皮開r_ou_綻更傷人百倍。


  帛錦的後背開始汗出,每個毛孔裏都淌著細密的冷汗,漸漸地打上地麵,蒸騰起痛苦的熱氣。


  痛苦的滋味,本身這滋味就已經讓帛泠著迷。


  更何況這人是曾經如朗月般圓滿無缺的帛錦。


  帛泠開始興奮,擱在唇邊的右手止不住開始發顫。


  “你退下。”


  幾乎是毫無意識的,這三個字出了口。


  太監聞言立刻出殿,臨行前看他眼神,將那根沉香棍留下,就放在他腳邊。


  紫英殿內一時無聲。


  帛泠提著那根長棍,一步步走到帛錦身後,右手輕輕按上他脊骨,歎了口氣:“你現在鬆口也還來得及。”


  帛錦依舊沉默。


  沉棍於是攜風落下,第十六棍,落點準確,在椎骨中央。


  帛錦喉嚨裏衝出一股灼熱的氣流,人急急往前,額頭就有一滴冷汗後甩,正巧甩上了帛泠右手食指。


  一滴熱汗,痛苦無聲蒸騰著的熱汗。


  帛泠吸了口氣,心裏那股按捺太久的熱潮也開始往上升騰,衝破一切禮教束縛。


  那一滴汗還在他指尖。


  而眼前帛錦低頭,脊骨受創,可那後背線條,仍是無以複加的勻停美麗。


  帛泠於是抬手,起了個勢,想著是將那滴汗在他背上擦幹,可手指卻不禁往下,順著帛錦受了重創的脊骨,劃下了一道……情欲蒸騰的曲線。


  李府,富貴閑適的所在,可李少卿此刻的心情卻一點也不閑適,把自己先關在房裏,扒馬桶邊吐到抽筋,緊接著就坐在凳上,拿著那根仙氣帶瞪眼珠子。


  瞪了有一會眼珠子很累,他還不解氣,去床邊拿個枕頭,用仙氣帶勒住,想象是勒著阮寶貨的脖子,一邊咬牙切齒:“個烏龜殼子王八蓋子,老子以後要是再理你,就是你兒子生的!”


  正罵得入港外頭有人敲門,李少卿甩手出去一個枕頭:“都說過少爺我今天辟穀,不吃飯了,不要再來煩我。”


  外頭沒回音,過一會門被推開,寶公子擠了進來,嘻嘻地笑,臉上堆著一朵諂媚的菊花。


  李少卿立刻把他很累的眼珠子再度瞪起,惡狠狠:“誰放你進來的,哪個小廝,我這就去打斷他的腿。”


  寶公子撓撓頭,繼續笑,答非所問:“咱娘最近好吧,好久沒拜見她老人家。”


  李延立刻呸了一聲:“那是我娘,你是我媳婦麽?咱娘咱娘,我娘跟你一點幹係也無。”


  “那請問,咱娘最近有沒有進宮去陪陪太後?太後在宮中寂寞,咱娘是太後的親侄女,應該常進宮去瞧瞧的。”


  這一句問完李延就蹙起了眉:“你又玩什麽?又準備y-in我?我告訴你,我是有智慧的!”


  “我是在求你。”寶公子吸吸鼻子:“看在這十幾年我盡心盡力欺負你的份上,我求你幫我這一次。”


  “我再說一次,我是有節c,ao和智慧的!”


  “我求你……”說這一句的時候阮寶玉已經有了三分端凝。


  “沒用!端茶下跪也沒用!”


  “那如果我……用這隻手端茶向你賠禮呢?”


  過了一小會阮寶玉輕聲,將那隻受了重傷的右臂從繃帶裏脫將出來,費力端起了桌上一隻茶杯。


  他肩胛受了重傷,就這一個動作,已經是滿頭冷汗。


  李延這一次愣住,過好久才反應:“做什麽?你玩真的?”


  “我是認真的,今生今世,從未如此認真過。”那廂阮寶玉輕聲,費力將茶杯舉高,送到了他眼前。


  稍後,紫英殿內,帛泠的心也在煎熬。


  情欲和理智在廝殺,道德的防線節節敗退。


  跟前的帛錦在喘息,痛苦s-hi淋淋的,在一寸寸撩著他的神經。


  沉香棍還在他手裏,他將手指按上帛錦骨節,在方才落棍的地方施上內力,狠狠地捏住,聲音沉住發話:“為什麽,為什麽這樣痛苦屈辱你還要活著?”


  帛錦意識到他這手勢的曖昧,掙紮著握住書桌,想要立身起來。


  身後的沉香棍這時高舉,脅裹著帛泠所有內力,狠狠敲上了他腰椎。


  “我替你回答,你活著,是因為我還沒死,因為你恨我。”


  一棍之後帛泠矮身,將臉貼近帛錦,吐出氣息,熱辣辣地掃著帛錦臉頰。


  兩張有三分相似的臉,印證著彼此相連的血脈。


  同根同係的親叔侄,這罪惡感讓帛泠益發興奮。


  “因為恨我,所以活著,多麽美妙……”他的呼吸越來越近,近到唇依唇,吐著同一個呼吸。


  危險和情欲同時靠近。


  帛錦咬緊了牙,將頭昂起,使盡所有氣力退後,跪得筆直。


  姿勢雖然是曲膝,可是他眼裏,分明住著一隻咆哮的獸。


  帛泠又笑,這一次欺身上來,幹脆捏住了他下顎。


  唇在越湊越近,帛錦眼裏那隻獸脫圍而出,身體也立刻有了反應,一拳攜風,毫不猶豫擊上了帛泠肩窩。


  帛泠後退,攤開雙臂,笑容益發玩味。


  “很好,使出你全力。”他眯眼:“如果被杖脊後你仍能贏我,那我認命,便承認你不可征服。”


  紫英殿場地開闊,帛錦的這一仗打得極其痛苦,可最終仍是贏了。


  五十八招過後,他的手肘已經架上帛泠喉嚨。


  汗水像熱泉一樣湧了出來,浸s-hi了他每根毛發每寸皮膚,甚至順著睫毛開始下落。


  說實在的他已經力竭,每一口呼吸都像生著火,熱辣辣燒著胸膛。


  “能夠親手殺我,這滋味是不是很誘惑?”在他肘下帛泠啞聲,眼裏躍動著光:“你要不要試下,在力竭時能不能將我一擊斃命?”


  帛錦大聲喘息,看著窗外祟動的影子,將唇咬出了一個血洞。


  “是我輸了,我承認你不可征服。你若能挺得住剩下的這三杖,這件事我便從此不再追究。”


  帛泠的這一句是終於讓他放下了手肘,人也失去支撐,頹然倒地。


  沉香棍拖地的聲音在身後傳來,他將手撐地,慢慢將後背立直。


  一棍攜風而來,但落點卻不是他背脊,而是他的後腦。


  不輕不重一記,剛剛巧夠把他敲暈。


  失去意識之前他感覺到帛泠俯身,捏住他下顎將胸膛貼在他後背,聲線是這樣虛無,道:“經曆過這許多,你卻還是這麽天真,相信這世上仍有信義,很好,真的很好……”


  很好。


  真的很好。


  這被汗水濡s-hi承受過太多的肩膀。


  這蜜色的上麵仍有從戎時傷痕的後背。


  這緊致的就算失去意識仍然繃著倔強的腰。


  還有,那起伏的曲線下,緊閉的……誘惑。


  帛泠切入,沒有挑逗撫摸,直接切入。


  鮮血在兩人*合處流出,帛泠將它挑起,慢慢畫上帛錦後背。


  猩紅見證粗暴,這,才叫征服。


  帛泠動作,擁著他腰,搖動他身體,感覺到他受傷的脊骨發出痛苦的聲響。


  毀滅他,撕碎他,將他燒成灰,在他的痛苦裏享受絕命的快感。


  這樣強烈的情感,誰敢說那不是愛!

  “恨我吧……,因為恨我,所以存在。”在快感的空隙裏帛泠啞聲,將牙齒咬上帛錦肩頭,越咬越緊,血淋淋撕下一條皮r_ou_。


  就算失去意識,這時的帛錦也感覺到痛苦,身體本能地僵直,喉嚨裏發出一聲含糊的嗚咽。


  帛泠的快感於是益發強烈,抽送越加瘋狂,情欲混著血腥的味道,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紫英殿。


  離高潮隻差一寸了,隻差那麽一點,殿外卻有太監遠遠高聲:“太後駕到!”


  帛泠不理,依舊前衝,直c-h-a到底,最終s,he在帛錦身體深處。


  不管了。


  就算天道不赦人倫難容,就算毀天滅地觸雷霆之怒,他也絕不放手!


  須臾之後,被太監左右攔架的太後終於走進紫英殿。


  帛泠已經收拾好一切,這時神色如常,上前去迎住了太後:“母後在德馨寺的齋戒不是還有兩天,怎麽提前回來了?也不通知兒子迎駕。”


  “小錦呢?”太後看來有些憔悴,富貴蓋不住病容:“我聽說小錦犯了大錯,你把他叫來,怎麽樣?你答應過我不難為他的!”


  帛泠臉色一變:“是哪個這般大膽,居然敢搬弄是非,跑到母後這裏吹風!”


  “我問你小錦呢!”


  “小錦……”帛泠彎腰,上前去扶住了太後:“小錦犯錯,被我喊來私下教訓幾句,早就已經回府。母後這麽急匆匆回宮,一定還沒用膳,兒臣也沒,就隨母後一起回福寧宮傳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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