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案子簡單,實在無聊。


  折騰了一個通宵,阮少卿在管銘的那間臥房休息。j-i,ng神算好,人坐地頭斜斜靠塌腳,手指撐起眼皮,尚能識別物種。


  管大人為這小房取了個非常有趣的名字,“斂詩間”。


  如今終於斂屍了,圓滿了。而這屋木格的門窗,似乎多了那麽一點兒情趣,隻是一點兒。


  寶公子亮牙,微笑。


  這時手下有人通稟:“大人,小尤帶到。”小尤就是第一個看到屍體侍女。


  他懶得起身,隻招招手,道:“喚她進來。”


  侍女進門跪地,寶公子見人家麵容姣好,又有了勁頭:“你叫小尤?”


  “是。”


  “是你最先發現屍體的?”


  “是。”


  “聽說管大人來,都是你伺候左右的?”


  小尤再次點頭應下。


  “將軍來呢?”


  寶公子搖頭,這我都聽過,說點其他的。


  “民女不知道該說什麽。”


  “真的不知道嗎?”阮寶玉眼睛筆筆直盯住小尤,指著這屋子的某點,“這個破圓點,是不是很有趣?”


  “……”


  “我上次來沒有注意到這裏。這個小小圓孔,正對著回廊的拐角角落,那邊可以算是死角,很少有人會路過吧。而高度也該是人跪坐的高度。”


  小侍女驟然紅潮泛起。


  “如果我沒猜錯,有人喜歡躲在這裏偷窺管大人。”寶公子很賊很賊地笑笑。


  “大人饒命!民女隻是看看,真的……真的隻是看看。什麽都沒做過啊,這命案和我沒半點關係。真的!”把戲揭穿,姑娘被嚇得臉都青綠了。


  “別怕,別怕。美人當前,又有地理優勢,要我也不會放過這種機會的!”寶公子安慰,驟然又眉間攏起,警覺x_i,ng逼視,“那日,我和侯爺來此查案,你沒偷看吧?”


  小尤明顯受了驚嚇,雙手急得亂晃:“沒有,絕對沒有。”


  也是,鬧了那麽大事,誰要有心思。


  寶公子滿意地點頭,壓低聲線神經兮兮地再問:“那你發現什麽?管大人有什麽不良嗜好?”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一直獨自欣賞無法與人分享秘密的小尤,如今可找到了傾訴的對象了!她暗地清清嗓子,一五一十地告訴阮寶玉,管銘的生活習慣,樁樁件件如數家珍,聽得寶公子連連翻白眼,果然日理萬機,白蠟人生,聽得人隻想瞌睡!


  熬到三支香以後,阮少卿終於無力癱地投降:“那曹將軍來,他們有什麽事情發生嗎?”


  一句問話,小尤好似被點了x,ue,木木地回想了好半天,搖頭。“曹將軍來,管大人就挺嚴肅,說話也很小聲。我唯一一次能聽清楚的是,他們說的是——馬。”


  “馬?”不是水,是馬?寶公子順了口氣。


  “案發當日,曹將軍前來和以往有何不同?”


  “曹將軍來時,很高興,直嚷嚷給管大人帶了份好禮!興許因為太高興了,他說完就一口氣把管大人留剩半碗湯藥,當茶給順了。”


  阮寶玉眯起眼,點點頭後,又環顧周圍:“你說有禮物?什麽禮物?這屋子裏,我沒見到什麽禮物啊。”


  “這……民女好奇,偷偷去看過。”小尤臉又紅起,埋頭低低回道:“那禮物其實……其實是個瘋子。”


  “是人?還是個瘋子?”寶公子聲音不自覺地拔高,眼波一轉追問,“是男,是女?”


  “男瘋子,瘋瘋癲癲地說胡話,帶的是京城口音。”


  “這麽大事,怎麽沒聽人說起?你家店主為何知情不報?”


  “不是不是!”小尤忙否認,“案發之後,店主和先前查案的差官說起過,可沒想到他們去關瘋子的地方,瘋子已經不見了。後來,原來辦案的大人警告說,管大人的清譽已經遭損了,這事不許再提了。”


  寶公子揉揉鼻子,有點不解:“為什麽說是詆毀清譽?”


  “嗯……”小尤支吾,“他們說管大人是狐妖化身,需要吸食人的j-i,ng血,所以曹大人才送來……”


  “明白了。”寶公子體貼地打斷,知道小尤不喜說管銘壞話,“姑娘,你可記得那瘋子的相貌?”


  小尤點頭:“民女記得。”


  阮寶玉會意,命人將小尤領下,按她敘述給逃跑的瘋子畫影圖形。


  出門前,小尤頻頻回頭,欲言又止。


  “放心,本官會努力還管大人個清清白白的光輝形象的。”如果可能的話。


  畫像出來,居然長相居然不錯,眉清目秀的,難怪園子的小侍女記得。


  寶公子扔人安排將圖招貼懸賞後,再次翻看死者的案卷,的確發現了幾張地方官報,張張皆帶轄地村民的馬被竊的消息。


  阮少卿當場頭疼,癱地不起。


  帛錦人進屋時,阮寶玉非常不雅地大字形仰麵睡地,愣愣地瞪著房梁,神遊八方。


  聽到聲響,寶公子別過眼。


  “侯爺!那管大人,管得太多了。”開始抱屈。


  “他姓管。”帛錦踞身俯看他。


  寶公子的眼睫不是很長,也不密,隻是眼睛很亮,即使在迷茫時候,依舊是種透亮,恁然含情。


  “姓不好,人也怪,說不準還喜歡‘上’瘋子。”寶公子開始數落,卻偷偷將官報藏匿起袖中。


  “我該怎麽辦,侯爺?”寶公子如蟲蠕攀樹枝,目光炯炯,稍帶著璀璨的光頭。


  “你先別猴在我身上。”


  話音落地,寶公子連忙縮頭欲退,卻沒料帛錦一把奪過他藏起的官報,掠了眼,麵不改色地問道,“丟失的都是閹馬?”


  寶公子愁苦如一隻討歡不成的春貓,轉為四平八穩地頹躺在地,聲音滿載期待:“侯爺,你能親我一下嗎?”


  靜默了一會。


  寶公子在這間隙裏,已經有了撕衣耍潑的打算;而帛錦卻欺近吻了下來,毫無芥蒂地吻了下來。


  阮寶玉當場感覺一顆心砰砰地亂蹦,後悔自己前麵一直在憋尿,現在隻能稍稍屏住呼吸,隱忍著。


  嘴裏的溫熱帶著甜蜜,絲絲滲進他的意識裏,他隻能努力回吻,兩人唇舌糾纏;整個人都開始失重,手攀掛著侯爺的項頸。


  帛錦呼吸微亂,紫眸依舊挺亮,無有熱度,眼波熒熒,淹死眾生。


  寶公子下身又鼓脹起幾分,腰間玉帶也不知道怎麽鬆開,被誰鬆開;袍領順應大開,沿肩一路滑褪下去,直落腰間。


  吻在繼續加深,寶公子身體硬將挺立,仰麵呻吟。帛錦鬆口,唇移他耳垂,指尖由頸滑至他下腹。


  官袍進一步被褪下,掩住腿間春色。


  忍尿十分不爽,寶公子憋紅了臉,手護住要害。


  “侯爺,這次不用……真的,真的不……不用。”聲音斷續沙啞,自己聽得都覺得有點浪。


  帛錦側目,冶妖的眸光一閃,摟圈寶公子的手轉向了後庭。


  指揉菊瓣,由裏向外撫著向外舒展的紋條,速度緩得讓人磨牙。鹹s-hi曖昧時,寶公子痛苦地捂著小腹,聲息大喘:“侯爺,我……想去小解,我……我不行了!”


  帛錦額角青筋暴起,手指往中心地帶一記狠送c-h-a入。


  “啊!”旋即屋子傳出一聲 y- ín 叫。


  帛錦抽手而出,看著指頭上稠液帶著血絲,有點發呆。


  寶公子突地直起身,伸手去狠狠地扭捏帛錦的臉。


  “你做什麽?”侯爺被擰得臉頰發紅,怒道。


  “這個……侯爺”寶公子放手,吞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解釋,“我聽說,江湖上有種套人皮的易容術……”


  帛錦狠剜他一眼,“你不是去小解嗎?去啊。”


  “哦。”阮少卿開始收拾自己的衣衫。


  “我來一來是看看案子的進展,二來是知會你一件大事。”帛錦平靜地把手指上的血漬擦幹,“太後知你辦事賣力,如你能及時破案,在皇上給你官複原職後……”


  “嗯?”


  “會給你賜婚。”


  寶公子用力地眨眼,消化著方才的話,“我如果不能破案呢?”


  “你以為皇帝還會輕饒你嗎?”帛錦直視他,語調溫軟、殘酷。


  “原來侯爺親我,為的是提出分手……”


  阮少卿眼裏的熾熱開始困頓,因忍尿身體微顫,他閉上了眼睛。


  “你自己想吧。”


  寶公子再度睜眼,帛錦已經離開。


  一切就像一場春夢,而這春夢的最後,似乎聽到侯爺一聲歎息。這聲歎息固然很輕,但是阮寶玉還是聽到了。


  可能是忍住不尿太久,寶公子反倒沒那麽衝動了。他眼睛亂轉一通後,自戀地開始分析:蕭徹那件事有點觸及侯爺的神經了。但是侯爺對自己的在乎,超出了他的計劃範圍。正進退兩難時,無所事事的老太後發揮婆媽的本x_i,ng,要為自己保媒作為破案的額外獎勵,於是帛錦非常順手地將自己這個香餑餑,當作了燙手的山芋,扔了出去。


  寶公子在得出結論後,臉上掛笑著奔去小解。釋放回屋,人獨立抱著床枕,在地打滾:“怎麽還是那麽難過呀!”


  “你人不舒服,就在家休息。一時半刻也來查不出什麽的。”李延好意關心。


  “稍微發燒而已,無礙。”寶公子燦爛一笑,“我最近胖了些,正好有發燒的本錢。”


  “我看你是發s_ao。”李延冷哼。


  “還是沒那清秀瘋子的消息嗎?”寶公子一如既往地灌茶。


  “就知道你會先問這個,暫時沒有。蕭徹那邊送來的藥已讓仵作在驗了,暫時也無進展。”


  阮寶玉點點頭,提筆做摘記:“管銘為什麽對馬有興趣呢?收羅的還是年前冬天被盜的閹馬。”


  “阮寶玉,聖上隻是要我們查出兩位大人並非被雷劈死,還他們清白即可,有必要深究這事嗎?”李延狐疑地問。


  “當然必要!”斬釘截鐵的回答。


  此刻衙門外傳來馬蹄踏響聲,又遠而近。


  入門的差役一路疾走,步伐不帶緩息:“大人,那瘋人的畫影圖形有人認出了。”


  兩人大喜,異口同聲探問下文。


  “回二位大人,是扶青館的打雜龜奴。”


  “帶他上堂。”


  不消一刻,龜奴上堂跪地:“小的樂平給大人們叩頭。”


  “樂平,你說認得畫像這瘋子?”


  “是,小的認得。這人原來是本院裏的倡倌,因為年數大了些,年前被人便宜贖身買了去。”


  李、阮兩少卿無言對視。


  “你說有人來贖。可記得那人模樣?”


  叫樂平的龜奴搖頭,“那人來那夜,風雪很大,人進了廳門也不脫雪帽,時時低著頭,外加帽壓得很低,小的看不清楚。不過這人出手很大方!當時我就挺納悶這主兒那麽闊綽,為啥沒要紅人,一口氣贖了七、八個男倌,都是歲數不輕,色衰的。”


  “你說不止一個?”李延挑眉。


  “是。”


  寶公子撇撇嘴,“你們院都出瘋子嗎?一出就七、八個?”


  小龜奴搖頭不迭,“誰說是瘋子啊。這幾個離院前正常得很,沒個是瘋子。”


  兩位大人再次對視。


  很好。現下的版本是管大人或曹將軍差人去買了一群小倌,並且很沒人x_i,ng地把人給玩瘋了。


  問完話後,樂平被帶下領賞。


  李延終於軟軟地伏趴在案,撓桌怨恨道:“叫你不要再查了,這下可好,這管大人哪裏還有清白啊!”


  “這案自己複雜起來的,不是我拖延時間哦。”寶公子施施然地提筆吸墨:“盜馬和買人,居然都發生在年前的大冬天。”


  李延繼續哼哼。


  “李延,你說我怎麽樣才能讓太後,你的姑姥姥喜歡我?”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