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閑談
風兒是自由的，能夠吹向它想要去的任何地方。
一名白衣女人坐在窗前這麽想著。
正發呆的功夫，一名丫鬟打扮的姑娘便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過來。
“主子，該喝藥了。”
“嗯，我知道了，放在哪吧。”白衣女子沒有動，隻是吩咐著讓對方把湯藥放下。
少女還是那麽的清冷，卻與前些日子相比多了一些憔悴。
丫鬟知道，這是她家小姐又在為前幾日的事情犯愁了。
原來自打她小姐登基稱帝之後，這國內便是災害連連，禍事不斷。
這不，前些日子便傳來了大夏陳兵十萬大軍壓境的事情。
隻因這交通並不順利的原因，這封信記載的已經是十日之前的事情了，這也成了這少女心頭上的一大心病。
“梓蓉，你說朕是不是不太適合做皇帝。”
半晌，椅在窗邊的白衣少女冷不丁的來了這麽一句話。
可堪堪才在前些日子裏被少女救下的丫鬟那裏見過這等大場麵？一時驚嚇卻是將自己手中端著的湯藥都差點撒了個精光。
她的細腰彎的更低，卻又明白眼前這個少女年紀雖不大，但竟是個聽不得謊話的人。
“陛下多慮啦，您登基的時候楚魏兩國來犯，便是那蠻子也要來湊一湊熱鬧。最後還不是給您打得割地求和？”
聽著丫鬟的話，白衣少女沒有說話，心神卻又像是飄回了那個真的來到了大啟生死攸關的地步。
是自己在登基大典時在都城閱兵，並親率一萬精兵北逐狄戎，又命張恒帶三萬大軍在秋冬道鑄起要塞死守一個月。
同時讓李越帶一萬精兵佯裝主力強攻楚國陳郡，促使楚國回援，暗地再派三千精兵在傅彪的帶領下，直取魏國雲下郡，切斷魏軍補給線。
最終在一個月的鏖戰之下，這場本應該不可能實現的戰鬥居然真的被他們打贏了。
此戰，大啟北逐狄戎三百裏，迫使魏國割讓雲下郡及其以西的領土，又從楚國那裏拿到了一大筆真金白銀的賠款。
一戰出名，也從此奠定了她在朝堂之上的話語權。
“可是那一戰，幾乎打光了國內的一切精銳。”白衣少女想到這兒，便是那雙好看到星辰不足以相比的眸子都暗淡了下來。
這不也正是因為如此，楚魏正在旁邊時刻盯著大啟呢，一旁的夏國就像是和楚魏商量好了一般。
直接陳兵十萬，大軍壓境。
隻怕是不光是這三國對他大啟虎視眈眈，便是其他諸侯恐怕也時刻想著如何從她啟國這裏分一杯羹。
一年時間，便是馬不停蹄，晝夜不休的練兵，想要重新回到一年前的那個水準那也是肯定不可能的。
畢竟那幾萬精銳之所以被稱之為精銳，那可都是上過戰場，動過真刀子，通過一輪又一輪的戰爭存活下來的精兵悍將！
而這一年裏的訓練出來的頂多能算是比鄉勇強上一些的家夥罷了。
打打順風仗或許還行，一旦傷亡過大，別說這些新兵蛋子了，便是久經沙場的老兵也會心生畏懼啊。
畢竟人都是怕死的！
可是這一年的時間裏又根本不可能朝著他們傳播什麽信仰之類的事情，又怎麽能讓他們做到舍生忘死的報效國家的目的？
“可那些死去的將士都是死在了保家衛國的戰鬥之中，這是他們的宿命也是他們的責任，陛下不必因為此事自責。若不是您，大啟的百姓此刻恐怕早已經是亡國奴了。”丫鬟細心的將湯藥再次端了過來放在少女的麵前，又體貼的站著她的身後幫助對方揉了揉肩膀之後便勸說道：“陛下快些喝下湯藥吧，就要涼了。您保重身體，才能讓大啟更加強大起來啊！”
“北去的使者還沒有回來嗎？”白衣少女無奈的端起那碗湯藥，皺著好看的眉頭喝了一口後便突然問道。
“還沒，不過想來這個時日應該快是回來了。”丫鬟朝著白衣少女的碗裏輕輕的放了一顆冰糖，便有些憂慮的說道：“可是陛下，奴婢有一事不明。”
“何事？”
“就是為何我們要主動向著那蠻夷求和啊？我們大啟與那戎狄不是世仇嗎？甚至您還開放商市，那我們以前的戰士不是白死了。”
聽著丫鬟的抱怨，白衣少女笑而不語。
在丫鬟的催促之下，才徐徐道來。
“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中原諸國雖然互相敵視，但卻也有一點相同。那便是看不起周邊的蠻夷，更不用說與他們互通商市了。”
“可是這和我們和他們互通商市又有什麽關係？”丫鬟不解的問道。
“傻丫頭，關係可就大了。你可在中原盟會上見過大啟的一席之地？”
“並未，奴婢也正好奇為什麽他們不邀請我們呢。”
“原因很簡單，我們在他們眼中也是蠻夷，不過相比較於其他蠻夷，我們稍微文明一些罷了。”少女笑著，將已經融化了冰塊的湯藥一口飲盡，便繼續說到：“那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以文明自居？卻做著不文明的事情？”
“陛下的意思？”
“與戎狄互通商市隻是第一步，直到我們一統中原之前都不會暫停。”
“可陛下不怕養虎為患嗎？”
白衣少女笑了，笑得很美。
以至於旁邊的小丫鬟即便是身為同性也不禁看癡了，“戎狄雖勇武，人人善戰，卻沒有像樣的冶鐵製鹽的技術，甚至說連口像樣的鐵鍋都沒有。”
“草原物資匱乏，不比中原豐饒，所以才有了每年秋冬戎狄南下搶掠之事。可如果我們用過冬的物資和他們匱乏的東西與他們交換戰馬呢？”
丫鬟聽到這，頓時眼前一亮。
便又聽得白衣少女說道：“他們一定不會再南下搶掠，畢竟人口在哪裏在什麽時候都屬於極其重要的戰略物資，而草原環境算不上很好，新生兒的成活率比之中原特別是在秋冬之季簡直低的不像話。”
“所以在即將到來的秋季之前事先與戎狄達成互通商市的共識，我們甚至可以得到一位強有力的盟友，而少了一個巨大的隱患。”
“甚至可以讓他們在即將成為我們敵人的魏國邊境多溜達幾圈，不求戰功，隻讓他們多把重心放在北疆之上，便是幫了我們的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