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準備後事吧
「喂。」
慕傾城打給於俏的第十個電話終於被接聽了,於俏的聲音格外的虛弱,像是瀕臨……
慕傾城眼眶一紅,下意識的追問:「阿姨我是傾城,你在哪裡?你……你是不是情況很不好?」
於俏聽到慕傾城的聲音,語調突然帶了哭腔,應該是被病痛給折磨的。
「傾城,我在天瀾花園6棟901,密碼是禦寒的生日,你……你……」
於俏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她還沒說完就沒了聲音,應該是昏迷了。
慕傾城也不敢耽擱,她急急忙忙下樓吩咐司機:「我有點事情要出去一趟,你去接謙謙和晚晚。」
說完也不等司機應答,慕傾城就一路狂奔離開山水莊園。
慕傾城抵達於俏所在的天瀾花園,廢了好些功夫才找到6棟,等她上樓開門進去,已經是她和於俏通上電話的一個小時后。
於俏就在客廳里,慕傾城開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毯上的於俏。
她的手裡握著手機,儼然是和她打電話的時候暈厥過去的。
慕傾城也顧不得脫鞋了,就那麼一路小跑過去蹲下來:「阿姨,你怎麼樣?」
「阿姨?」
慕傾城喚了好一陣,於俏都沒有半點反應。
好在她微弱的呼吸和心跳聲在提醒慕傾城,於俏還活著。
只要活著,就是好的。
只要活著,就很好了。
思索著,慕傾城飛快的打了120的電話。
她沒有聯繫時老爺子住院的那一家醫院,而是聯繫了她之前工作的醫院。
半個小時后,急救室外。
慕傾城焦灼不已的望著那火紅的『急救中』三個字,心裡的慌亂,為難,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
怎麼辦?
要不要通知時禦寒?
「慕醫生?裡面的人是你的親戚嗎?」
突如其來的男性嗓音打斷了慕傾城的思緒,聞聲,她回神望向聲音的來源: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全國知名的眼科專家嚴利,是慕傾城之前的同事。
看到他,慕傾城情緒不明的「嗯」了一聲:「嚴醫生,你這是……」
慕傾城要問什麼,嚴利心知肚明,不等她問完整他便開口接了過去:「碰巧路過。」
慕傾城也不知道信沒信,總之悻悻的「哦」了一聲,就不再搭理嚴利。
確實,他們的關係一直很疏遠,嗯,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同事,見面不過點頭之交的那種。
所以嚴利也沒把慕傾城的態度放在心上,他淡淡的睨了一眼急救室,出聲寬慰慕傾城:「你放心吧,顧醫生是這方面的權威,他一定會想辦法救人的。」
嚴利的話不過是安慰而已,慕傾城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因為淋巴癌晚期,根本沒得治。
但儘管如此清楚,慕傾城還是輕輕點頭:「嚴醫生,謝謝你。」
「你肯定很忙吧,我就不留你了。」
慕傾城這意思,儼然是不想和嚴利廢話。
嚴利心若瞭然,微微一笑後轉身離開。
又過了一會兒,急救室的門被人打開,然後是顧楓和一眾醫護人員推著於俏出來了。
顧楓睨了一眼就進的醫護人員:「把病人送去病房。」說完頓了頓,顧楓目光落到慕傾城臉上:「傾城,病人是你什麼人?」
顧楓和慕傾城以前也是同事,不過相較於嚴利,慕傾城和顧楓要熟悉的多。
面對顧楓的詢問,慕傾城模稜兩可的低喃:「她是我阿姨。」
顧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的癌細胞已經擴散至全身,頂多還能撐個三到五天。」
慕傾城:「……」
三到五天?
怎麼可能。
前兩天於俏還說有一個月的時間,怎麼現在就只有三五天了?
「顧楓,你是不是在嚇我?前兩天帝都的醫生還說她可以活一個月,怎麼這才兩三天,就……」
慕傾城的意思,顧楓懂得。
但現實就是殘酷,人的生命也就是這麼脆弱。
「傾城,她應該是受了極大的刺激,所以才導致求生慾望低到可以忽略不計。」說著顧楓一頓,默了默又道:「你也是一名醫生,你應該比我清楚個人的求生欲對病人而言意味著什麼。」
「一個人如果一心求死,神佛也沒有可能救得了他。」
道理誰都懂,但接受什麼的,總歸是難上加難。
慕傾城本能的搖著頭:「怎麼會這樣?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可以……」
「沒有。」
慕傾城話都沒有說完,顧楓直接打斷。
「你們為她準備後事吧。」
顧楓什麼時候走的,慕傾城完全沒有印象。她一個人站在急救室的門口好久好久,才找到了自己的思緒,徐步去了於俏的病房。
為了不讓時禦寒擔心甚至於是找過來,慕傾城給季芙發了一條信息:阿芙,但凡有人問我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你都要說是。
季芙是慕傾城最好的朋友,什麼都沒問就回復了一個好字。
再然後,慕傾城才給時禦寒打了一通電話去:「時禦寒,我今晚不回去了。」
男人情緒不明的「哦」了一聲,然後凜聲質問:「司機說你急匆匆的離開山水莊園,你去哪裡了?」
慕傾城嘿嘿一笑,卻是笑意不達眼底:「我能去哪裡,我當然是找我朋友啦。」
「哦,就是季芙,你應該知道吧?她今天心情不太好,我得陪著她。」
調查慕傾城的時候,時禦寒確實也拿到了關於季芙的信息。他情緒不明的「嗯」了一聲:「什麼時候回家?」
「今晚應該回不去了。」邊說慕傾城邊撒嬌:「禦寒,我就阿芙一個朋友,她有事我不能不管的,所以你會理解我的吧?」
時禦寒當然不願意慕傾城夜不歸宿,但她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
他的語調略不悅的低語:「不準喝酒,回來以後記得補償我。」
慕傾城:「……」
為什麼一聽到補償二字,就沒來由的心虛?
「你想要什麼補償啊?」
男人邪肆勾唇,語調曖昧的不像話:「你不知道?」
「我該知道嗎?」
「像你夢遊那一晚一樣就好。」
「……」慕傾城抽了抽嘴角,暗自腹誹:這男人,果然是個衣冠禽獸,滿腦子的男盜女昌。
雖然不願意,但現在要是不答應,估計時禦寒那個傢伙不會同意她夜不歸宿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