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時老爺子的遺囑
慕傾城的言辭說的那叫一個堅定執拗,她的眼眸里閃爍著的點點星光,讓時禦寒本來躁動不安的心和絕望的情緒都平復了些。
他靜默了片刻,輕輕地「嗯」了一聲:「有你在,就夠了。」
這世間,誰都可以不要他。
這世間,他誰都可以失去。
唯獨,慕傾城必須要在他身邊。
只有她,唯有她,是他心之所向,夢之所想。
他恢復了一貫的高冷如斯,低聲問時老爺子:「爺爺,他們在哪?」
「就在客廳。」
在客廳?這算是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了?
「傾城,你願意陪我進去嗎?」
慕傾城當然願意,她忙不迭點頭:「我會一直陪著你。」
時禦寒聞聲,把慕傾城的手攥的很緊,卻很溫柔:「那我們進去吧。」
時禦寒和慕傾城這麼一男一女的兩道身影格外的靚麗,養眼。
時老爺子在後面看著,竟然一時出了神。
一直到他們兩個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見了,他才回神緊跟上去。
……
慕傾城被時禦寒牽著進入客廳時,一眼就看到了沙發上坐著的時景榮,陸夫人和陸沐風。
不得不說,他們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的畫面,還真的是很和諧嘛。
不知道去世后之前哪怕心灰意冷,也從未曾想過離婚的於俏看到這畫面,會是什麼心情。
這對她來說,應該會是莫大的諷刺吧。
這麼多年的夫妻,就算是感情不深,他也實在是不該她屍骨未寒的時候,就如此的迫不及待迎別的女人和私生子登堂入室。
因為想到了這些,所以慕傾城的眼神沒來由的冷凝了幾分。
這樣的慕傾城,讓陸沐風一顆心痛慘了。
她和時禦寒在一起,他雖然不甘心卻也只能接受。
自己的身世雖然過於搞笑了些,但親子鑒定的結果,無從辯駁,也只好接受。
可要陸沐風如何接受,曾經的妻子,如今同父異母的弟妹?
這不僅是上天跟他開了個玩笑那麼簡單,上天簡直是把他當成了玩物。
一時之間,陸沐風一雙烏黑的眼睛緊鎖著慕傾城的臉,一秒鐘都沒有要移開的意思。
他這樣的眼神,炙熱,危險。
時禦寒很不喜歡陸沐風看慕傾城的眼神,就像是自己的所有物被別人惦記上了。
他動了動胳膊,將慕傾城整個人攬入懷裡,然後大大方方的在陸沐風的對面落座,眼底滿是挑釁。
時禦寒全程一個字都沒說,客廳的氛圍卻莫名的冷下去。
刺骨的寒意,四面八方席捲而來。
時景榮先做出反應,他沒好氣的剜了一眼時禦寒,怒斥:「你這是什麼態度?不管我做了什麼,我也還是你的父親?。」
「時禦寒,這就是你對父親該有的態度?你的母親就是這麼教你的?」
時景榮說這樣的話,無可厚非。
畢竟這個男人的心裡,眼裡,從來都沒有於俏母子。
可於俏剛剛去世不久,時景榮的姿態薄涼無情,作為於俏的兒子,時禦寒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忍受的。
他冷冷一笑后,滿目譏誚的睨著時景榮,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了數句質問:「那依你之見,我應該對你是什麼態度?」
「你也配提於俏女士?你以什麼身份?」
「這麼多年來,你盡到了一個父親應盡的責任,盡到了一個丈夫應盡的責任?」
「你都沒有,你現在憑什麼站在這兒斥責我?」
時禦寒的字字句句,說的時景榮那叫一個無地自容。
是的沒錯,曾經他以為自己一點沒做錯的事情,現在聽起來竟然是如此這般的可笑又可恨。
他終歸還是在歲月的長河裡,成為了自己曾經最厭惡的模樣。
他沒開口去接時禦寒的話,只是低沉著眉眼,儼然是氣惱的不行的樣子。
時禦寒見狀,喉結微動繼續道:「時景榮先生,有些話我必須要鄭重的通知你,從你和於俏女士離婚那天開始,你對我來說已是陌生人。」
「時禦寒,你個不孝子,你……」
時景榮氣惱的言辭還未來得及盡數說出口,時禦寒便凜聲打斷,周身散發著地獄而來的修羅一般的凌厲之氣:「我們之間的父子情份,從你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開始,便再無半分。」
時景榮一直覺得的自己不喜時禦寒這個兒子,甚至於恨不能從來沒有生過他。
然而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有些恨,有些忽視,並非是因為不在意。恰恰是在意的過了頭,才會失了分寸。
這麼優秀的兒子,除了是於俏所生,其他都是時景榮所期待的。
可惜……這些他明白的太晚了。
此時此刻,從時禦寒的眼眸,神情里,時景榮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真的是再也無法圓。
時老爺子這會兒正從門外進來,聽到時禦寒對時景榮說的話,他想開口勸誡幾句,但終歸又沒說什麼,只是搖搖頭:「大家都在,我也趁此機會說一下我的遺囑。」
遺囑對於任何身份的人來說,都不算是好事。
幾乎是同時的,時禦寒和時禦寒異口同聲的詢問時老爺子。
「爺爺,您身體還很好,不需要那種東西。」
「爸,你還年輕,日子還長,要什麼遺囑。」
看著他們父子兩人難得的因為同一件事情露出那麼緊張,擔憂的神情,時老爺子頗為欣慰。
他微微一笑:「有生之年能夠看到你們父子兩人這麼重視同一件事,可真不容易。」
時景榮被時老爺子說得面紅耳赤的,遲遲未作聲。
倒是時禦寒不輕不重的睨了一眼時景榮,然後應:「爺爺,您會長命百歲,將來還能看到更多。」
時老爺子但笑不語。
空氣里,有些怪異的氛圍蔓延開。
這時候,老管家拿了一個文件夾進來,遞到時老爺子手裡:「老爺,您過目。」
時老爺子結果文件夾,翻開來,清了清嗓子徑自念出聲:「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情,我名下的所有動產,不動產,唯一的繼承人只有時禦寒。」
時禦寒臉上劃過震驚,但很快又消失不見了。
時老爺子的心思,他懂。
時景榮愣了一下,突然嚴肅認真的追問道:「那我呢?爸,我和沐風母子……」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