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相見
名人、名景、名事跡,好山、好水、好風光。
終南山下,遠離塵囂的百姓祥和淳樸,臉上都流露著濃濃的幸福感。
日升而作,日落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山上雲霧繚繞,山下嫋嫋生煙,成群的鳥兒起舞歌鳴,一聲聲犬吠漸回凡間。
山上名人古句,山下百姓千家,文人墨客詩百篇,黃牛農夫欲更還,生活畫卷。
山上事跡傳奇,山下稻苗豆稀,修心養德道家真諦,與世不爭百姓歸心,內心深處空靈靜,坐臥引導氣環身,修行畫卷。
當武義站在山腳仰望終南山,內心深處有種向往之感,能在這裏生活,起碼多活十年。
“紮營,明日上山。”
一行三百多人,依村紮營,村裏出來很多人,由一長者帶頭。
“老伯,不知有何事?”武義鄭重行禮,這老者最少得七十歲,就這年紀,殺人都不犯法,開個玩笑,估計一個小孩都打不過。
“娃娃,這裏你說了算?”看到武義點頭,“約束他們,沒看莊家都被踩壞了嗎,看你年紀小,這次就算了,糧食要是不夠,村裏有,一裏外有山泉,去吧。”
這個時候隻能乖乖點頭,誰讓自己錯了呢。
“你,你,還有你們,”武義指著還在農田裏的護衛,“還不出來?沒看侯爺都挨訓了嗎,打水去。”
王績輕搖折扇,麵露微笑,隨著老人去了村裏。
“清洛,伯父認識?”
女孩聲如銀鈴:“認識,要不然你就慘了,當代大儒哦。”
武義撇撇嘴,大儒真不值錢,走到哪都能碰到。
太陽西斜,炊煙升起,到了用飯的時候。
“誰叫武義,爺爺有請。”一個小男孩喊個不停。
武義、大山隨著小男孩向村裏走去。
“你爺爺叫什麽?”問了等於白問,小男孩根本不理他,在前麵跑的飛快。
村子很樸素,也就二十幾戶人家。
“爺爺,他到了。”
武義知道小男孩跑那麽快的原因了,因為開飯了,能看得出來,今天的飯菜他很喜歡。
“武義過來,這位是大儒劉文遠。”
趕緊行禮,年紀越大越在乎這個。
“不錯,眉清目秀,靈氣十足,可你這麽小的年紀,為何要參與朝堂之事?”
“老先生也聽說了?”這傳的也太快了。
“無功剛剛跟我說的,以你如今的年紀,還是遠離朝堂為好,專心苦讀十年,定能大放異彩。”
“謝先生教誨,可是離不開呀。”武義為難的看著老者。
劉文遠捋捋胡須。
“以你如今的名聲,還要做事?不如隨老夫在這終南山下隱居幾年,然後再出世。”
這應該是王績的意思,他根本不認識老先生,沒必要送這麽大的人情。
“謝先生好意,我武義也不是任人揉捏之人,這名聲我會慢慢掙回來,那些造謠之人,也應該付出代價。”
“不可過狠,點到為止,這個道理你可明白,”劉文遠喜歡武義?談不上,他是欠王通人情,借此事還給王績而已。
武義當然明白,他不可能真的和所有士族為敵,現在是展示實力,可以和士族掰手腕的實力。
“弟子明白”躬身施禮。
“好,士人與帝王的關係,你明白多少?”
這個他還真沒想過。
“請先生教誨。”
“相依,相伴,相吸,相斥。”
武義發現這些大儒有個通病,話都不說完,總喜歡留一半,顯得高深莫測。這個他懂一點,相依、相伴、相吸很好理解,就是字麵的意思,相斥的意思是皇帝和大臣士族是對立的,也可以理解為彼此不待見,彼此挑毛病,劉文遠的意思是武義距離皇帝太近了,已經到了“相斥”階段,還有就是認清自己的身份,你也是士的一份子。
也許他說的對,李世民、李秀寧坑他們,他們能明白,也能理解,可你一個縣侯參與想幹什麽?這可能也是世家大族攻擊他的原因之一,武義忽然想通了,李秀寧不是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她和李世民都把他當成了皇族的一份子,既然是皇族,為他們背些罵名也不打緊。
一個人看問題的角度不同,就會得出不同的結論,薛禮是站在武義的角度,李世民和李秀寧是站在皇家的角度,劉文遠是站在士族的角度,那麽武義呢?扮演士族?投身皇族?不,他就是他自己,身份轉換沒關係,可要知道自己的目的。
武義躬身極地,“謝先生教誨,弟子懂了。”
“好好好,沒想到你如此聰慧,無功真是好眼光。”
王績點頭施禮,一副傲然模樣。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真實的想法,不知道是什麽表情,武義暗暗想著。
青山依舊在,綠水繞溪澗。
瞞飲壺中酒,侍婢已近前。
薛琪來了,遠遠的就能聽見她的笑聲,一句“我來了”吸引住所有的目光,這裏很多人都沒見過她,也不知道她與武義的感情。
薛琪一個大跳,撲向武義,這就不是擁抱。
“薛琪,快起來,做我肚子上算怎麽回事。”
對於老人,武義的囧境他們都習以為常了,可是其他人不行,尤其是王清洛。
“世兄,這位就是薛琪?”
“啊,是,你還不打算起來?”武義笑眯眯的看著薛琪。
抖了抖道袍,薛琪起身施禮。
“見過小娘子。”
“武順、武珝經常提起你,沒想到這麽活潑。”
“侯爺就喜歡活潑的,我跟了侯爺那麽久,對他的了解可是別人比不了的。”
“是嗎?人是會變的,小時候都喜歡活潑的,但人終歸要長大。”
這不行啊,笑裏藏刀。
“哎呀,你們看這景色多美,這水真綠,看這樹更綠。”
人散了,就連大山都消失了。
“你們看我幹什麽?看這山,這水,這樹,是不是別有一番滋味。”
薛琪:“給我做首詩,要最好的。”
王清洛:“寫詩詞要情感到了才能有,怎麽能說寫就寫。”
薛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家侯爺是那些人能比的嗎?侯爺是吧?侯爺你別走啊,等等我。”
這沒法呆了,當初她們和柳如是相處的都挺好,怎麽她倆就不容了呢?
“世兄,你慢點。”
武義停了下來,又不能真走。
“你們都是我最親近的人,咱們不吵行不行?”
薛琪:“你給我做首詩,我就不吵,她們都有,就我沒有,不公平。”
王清洛掩嘴一笑。
武義愁啊,真的不好背,應人應景就很難找。
寒冬初雪見,酷暑六春秋。
細眉如月舞,盈起跳雲煙。
溪流人影動,綠蔭迎客前。
隱思助望遠,歧義洛此間。
《相見·武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