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寧遠公主
夜幕降臨,繁星點點,無心睡眠。
武義站在院落中,欣賞終南山夜景。遠處的山巒看不清楚,能看清楚的隻有那無盡的星空。
“世兄也睡不著嗎?”
無眠的不止自己一個,清洛也是,還有那兩個暗處的齊氏兄弟。
“睡不著,可能換了地方,還不太適應,你呢?”
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也許武義不該問,她隻是想離心裏的那個人近一些。
“世兄你聽。”
是古箏,有人在彈奏箏,這個時候,終南山已經陷入幽靜,這琴音很低,說明很遠,反正武義是聽不出來這聲音的來處。
“好淒美,應該是個女子,世兄,你說她會有什麽傷心事呢?”
這上哪猜去,武義連淒美都沒聽出來,隻是覺得挺好聽。
“可能是命運多舛,或者身世離奇吧。”
“我覺得應該是愛情,淒美的愛情。”
對於她的觀點,武義沒有說什麽,也許她是對的呢,在這終南山上,幾乎都是道士,可聽這琴音並不像一個出家之人該彈的,難道道士還有逼迫的?
“明天我們找找這個人怎麽樣?沒準兒真有一個精彩絕倫的故事等著我們。”武義很想見見這個人。
“她也是個苦命人,就不要去打擾她了。”孫思邈突然出現,也許他早就在,要不是武義想找人,可能他都不會出來。
“您認識?老朋友?或者.……。”或者沒敢說,奸情這兩個字他怕一出口,老道發飆就不好了。
“算認識吧。”
沒了?這武義可不幹,這裏一定有故事,可能會很精彩。
“說說,別走啊,那我明天自己去問啦。”
“你敢?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武義嬉皮笑臉的拉著老道。
孫思邈歎聲氣。
“寧遠公主你知道嗎?哎!一看你就不知道,南陳的公主,天生絕色,南陳被隋朝滅亡之後,她被抓到皇宮做宮女,隋文帝楊堅你應該是知道的,獨孤皇後你知道嗎?”
這個當然聽說過,點點頭,請他繼續。
“獨孤皇後是一個比較強勢的人,當然了,她能夠強勢也是因為獨孤家,可楊堅畢竟是皇帝,不能隻有一個女人啊,寧遠就被皇後選中了,姿色自不用說,還是亡國的公主,沒權沒勢,還能安撫降臣,可謂一舉多得,寧遠也沒有選擇,既要忍著亡國之痛,還要強顏歡笑討好楊堅,當獨孤皇後暴斃後,隋文帝楊堅就把宮中大權交給寧遠,後來隋煬帝繼位想把她收入後宮,她寧死不從,最後假死來到終南山出家。”
“沒了?”這算什麽呀?獨孤皇後怎麽就暴斃了?隋文帝為什麽把後宮交給他?隋煬帝為什麽要收她?最最關鍵的假死是怎麽回事?要知道現在的皇帝死了,沒有子嗣的嬪妃都要“陪葬”的,就是出家,像隋文帝的妃子,她們都住在別廟“仙都宮”,不死是出不去的。
“要不您說細致一點,報點內幕啊。”
老道沒有說,也許他不知道,也許他不想說,或者為了替某人保守秘密,他隻留了一句,“別去打擾她。”
曆史中的寧遠公主是什麽樣的?可以說五花八門,各種版本都有,可有一點是一致的,就是她,很美。
不打擾?那不可能,如果沒有孫思邈的故事,第二天可能就忘了,現在反而勾起了他的興致。
夜幕星河露,起夜睡無眠。忽聞琴箏奏,淒美醉無言。
聞聲遙望啟,不知在何園。期許複一日,把酒欲顏歡。
《夜無眠·武義》
“世兄,真有才華。你明天真要去找?”
“必須的,也許能揭開不一樣的曆史,你不是喜歡故事嗎?不想去?”
不想嗎?她比武義更想,這樣一位傳奇女子,不見一麵多可惜。
“那得偷偷的,要是讓孫神醫知道,你就慘了。”
武義嘴角翹起,偷偷的?必須偷偷的,老道惹不起,其實找她應該不難,有薛琪和小道士這兩個好奇寶寶,她們一定知道,“明天見,寧遠公主。”
清晨朝陽未起,老少動靜相惜,一縷煙香去。
三五成群躁動,未請自來飯稀,何人不如意?
吃過早飯,薛琪、小道士帶著武義等人遊終南山,這個理由多好,老道也不能阻止。
“你們在這裏聽過有人彈古箏嗎?”一出院子,武義就忍不住問到。
小道士:“我聽過,但沒見過,師傅不讓去。”
薛琪:“我怎麽不知道?”
這個寧遠就應該是她沒見過的女道士。
武義:“你知道在哪嗎?”
“你要去?不行的,孫神醫也是不讓的。”
武義歎口氣,又要騙小朋友。
“我隻是想幫幫她,你看我現在也是縣侯,還是平陽公主的弟弟,我有這個能力,一聽這古箏就知道她有大冤屈,你不想幫她?”
“能聽出來?”
還不太好騙,“能的,你不通音律,所以聽不出來。”
“哦,那你們別說我帶你們去的,讓師傅知道要挨罰的。”
“成交。”
距離不算遠,要是能飛的話,先下山到半山腰,在折向西南,在另一座山峰之上,山路很難走,還要過棧道,下麵深不見底,這要是不小心調下去.……。
武義有點恐高,腿肚子直打顫,要不是齊勝抓著他,都想回去了。
小道士前麵帶路,他好像看不見萬丈深淵一樣,跑的飛快。
過了棧道不遠,映入眼簾的是一處農舍,青石砌成,依山而建,院中一顆柏樹迎風而立,樹下有一石台,一個道士打扮的人,輕手撫琴,目光沒有焦距,好像眼前這一切都無關緊要,眉宇之中透露出淡淡的憂傷。
這就是寧遠公主,一行人站在不遠處默默的看著,不敢動,更不想動,沒人想破壞這和諧的畫麵,直到一曲肝腸斷,憂傷入音間,女道士抬起頭看向武義等人。
眾人遠遠一禮,“後生武義,聞音而來,若有打擾,還請見諒。”
“請”
一個請字,盡顯淒涼,武義看不出她的年紀,說她是花信年華也可,風韻猶存更佳。
按照時間推算,應該四十多歲,行進間盡顯華貴。
“縣侯?武義?”
“涇陽縣侯武義,見過公主。”在他想來,她可能更喜歡這個稱呼,畢竟“公主”是她最無憂的生活。
“沒想到還有人記得我這個亡國公主。”
“這裏其實並不適合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山裏山外又有何區別?出去也是徒增煩惱,那又何必出去。”
這是看破紅塵?那這琴音又是怎麽回事?
“萬一外麵的不是煩惱呢?山裏不一定會給人安寧,塵世之間也不都是浮躁,出去再看看世間百態,也許會有不一樣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