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兵不厭詐
兵者,詭道也。
……
五千騎兵浩浩蕩蕩向鐵山而去。
鐵三角興奮異常,三人的分析越來越接近現實,他們有理由相信,還有一場大戰。
至陰山白道,與李績和柴紹匯合後,三人簡單的商量一下對策,由李靖繼續護送,兩人暫時按兵不動。
迷惑敵人,這一點很重要,如今的白道是突厥人監視的重點,李靖繼續北上,突厥監視的對象就會換成他,這樣兩人才能有所動作。
三日後,距離鐵山五十裏,突厥騎兵再此等候,接替李靖,護送使者繼續北上,意思很明確,你們隻能在這裏等候。
這個距離已經很近,比李靖原想的還要近上許多。
而頡利在幾天前就已經收到消息,唐軍大部隊已經回撤,這個誠意不可謂不大,談判還沒有完成,戰爭已經結束,還有什麽好說的?
鐵山營地,頡利親自相迎,無論是唐儉還是鄭元壽,都可以算老熟人,尤其是鄭元壽,這個人曾多次出使突厥,還被頡利扣押了一年,兩人可以說非常熟悉。
先是宣讀旨意,唐儉把李世民的意思告知頡利,也就是頡利答應“送”的那些東西,都確認一遍,沒有增加新的要求。
“兩位使者遠道而來,真是怠慢了,裏麵請。”
“可汗客氣,請。”唐儉與之客氣幾句,兩人一起向大帳走去。
把酒言歡,開懷暢飲之際,執失思力把一路見聞都說給頡利聽,讓其做到心中有數。
此時的頡利有苦說不出,多年攢下的家底,一著不慎,全都“送”給了大唐,如今隻能忍氣吞聲,不過好的一點是大唐已經退兵,隻要人馬還在,所有的一切他都能搶回來。
再說五十裏外的李靖,一麵派人通知跟在後麵的李績和柴紹,一麵派斥候清理監視他們的突厥人,都攆走。
傍晚時分,三路決策層聚集到一處,李靖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明日淩晨突襲鐵山。
柴紹閉目沉思,李績暗暗點頭。
張公瑾不同意。
“大總管,陛下已經同意議和,再說莒國公唐儉還在鐵山大營,我們要是突襲頡利,那陛下的顏麵何在?唐儉萬一有失,那……。”
李靖一擺手,阻止了他,看向李績和柴紹。
柴紹皺著眉說到:“你有多大把握?”
“抓到頡利的把握有兩成。”
他說的是抓到,沒有說勝負,柴紹明白他的意思,勝一定會勝。
“我沒意見。”
李靖點點頭,又看向李績。
“你是要效仿韓信滅齊呀。”
“沒錯,不能給頡利喘息的機會,他還有六萬騎兵,實力還在。”
“我同意”
三路總管都同意,張公瑾知道他已經阻止不了,試探性的說到:“隻有兩成,值得冒險嗎?”
李靖看著漆黑的鐵山堅定的說到:“值得,頡利無所謂,但這六萬騎兵必須拿下,沒有了這些人,頡利還是頡利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明確了李靖的目的,他就不在乎能不能抓到頡利,他在乎的是鏟除突厥,沒有士兵的頡利,也就是一個普通的突厥人而已,無論是突利還是蘇尼失,他們都不會在乎一個沒有士兵的人,不管他是不是曾經的可汗,這就是現實。
“那唐儉?”
“一個唐儉而已,何須顧慮?”
李靖絕心已下,不要說一個唐儉,就是十個百個他也不會在乎。
“以五百人為一隊,向四周擴散,不要喧鬧,等候進攻的命令。”
對於唐軍,這注定是一個無眠的夜晚,都是戰場上的廝殺漢,都知道這代表著什麽,沒人說話,生怕被五十裏外的頡利聽到。
和唐軍不同,鐵山大營的突厥人在慶祝,因為戰爭結束了,他們不用提心吊膽的生活,可以安穩的搶劫其他部落。
黎明前的夜晚是那樣黑暗,戰馬上的大唐騎兵慢慢向鐵山靠近,爭取在陽光出來那一顆,抵達突厥營地。
一個突厥人起來方便,迷迷糊糊的來到營帳外,山在動?晃了晃眩暈的腦袋,不是山在動,是地,是大地在顫抖,騎兵?呼喊聲隨之響起,整個營地陷入混亂之中。
頡利被吵醒了,昨晚喝了太多的酒,現在的頭還很疼。
“怎麽回事?”
“報,唐軍,唐軍來了,李靖來了。”
“放屁”頡利騰的一下衝出營帳,他不相信大唐會出爾反爾,“唐儉呢?鄭元壽呢?”
沒人回答他,此時的唐儉和鄭元壽已經跑了,這兩個人都可以用老奸巨猾來形容,當他們聽說唐軍來了,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李靖把他們忽悠了,此時不跑等待何時?
騎馬向著唐軍衝了過去,不是衝殺,是跑路。
銀盔銀甲銀將軍,大唐騎兵發起衝鋒,蘇定方一馬當先,直奔中軍大營,他的目標隻有一個,活捉頡利。
鐵三角也不示弱,殺向中軍,尋找頡利。
和這些小將不同,或者說這些將軍的想法不同,任由這些年輕人衝殺,他們在控製外圍,不讓突厥人逃跑,尤其是柴紹和李績,不停的圍堵逃跑的突厥人。
再說頡利,他已經氣瘋了,想罵李世民,罵大唐都沒時間,帶著親信向西北跑去,時間就是生命,跑出去再說。
突厥的抵抗很無力,大部分人都沒有抵抗,直接投降了,他們這裏流傳著一個說法,投降的都能分到牛羊,抵抗的隻能成為奴隸。
蘇定方最先衝到頡利的營帳,可惜人去樓空,麵對混亂的營地,根本無從尋找。
“沒有嗎?”薛禮看向茫然的蘇定方。
“跑了,分頭找。”
兩隊人馬向兩個方向衝殺而去。
鐵山盡頭,西北方向,一隊兩千人的騎兵已經等候一月有餘。
這是鐵山營地去西域最近的一條路,一個突厥打扮之人帶著黃金麵具,站在高崗之上。
“蘇尼,打起來了,我們要不要出擊?”
“不用,叫庫克過來。”
麵具之下,那滿是疤痕的側臉向世人訴說著他的嗜血,眼神銳利,宛如高空的雄鷹,巡視著這片土地。
“真的要這麽做?”聲音很輕柔,與周圍凜冽的寒風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你閉嘴,你要再敢多嘴,我就……我殺了你。”
落雨無奈閉嘴,她很怕,不是怕他殺自己,而是不想激怒自己小男人。
“蘇尼,按計劃行事?”
劉軒看向紮西,緩慢的點頭,雙手摸了摸腰間的袋子,謊言要別人說才真實。
老師,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