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房玄齡的擔憂
貞觀九年正月,李承乾娶秘書丞蘇亶長女蘇氏為太子妃,唐太宗為此大宴群臣。
二月,任命李靖為西海道行軍大總管,統轄兵部尚書侯君集、刑部尚書李道宗、涼州都督李大亮、岷州都督李道彥、利州刺史高甑生等諸道行軍總管和歸唐的東突厥及契苾何力等軍進擊吐穀渾。
四月,太上皇李淵駕崩,杜如晦、陳書達、武士彠等老臣相續離世。
……
鄂州刺史府
大家準備行囊,踏上了回家的路,誰也沒想到,武士彠會突然離世,這一下打亂了李安之的節奏,同時,李世民的新政也不得不推延,因為李安之要丁憂。
這個關係有點複雜,可遠可近,畢竟現在的李安之不在姓武,但丁憂還是要的,必須守孝一年,這是姐姐李秀寧的意見,或者說命令。
至於新城隻能交給崔仁師,王濤和陸長空輔助,建造方麵交給了閻立本,人員調配交給了施南池。
大船甲板上,李安之揉了揉武順的頭,“生老病死在所難免,不要太過傷心。”
“我沒事,哥,我能求你個事嗎?”
看著雙眼紅腫的妹妹,他李安之如何拒絕,“說吧,哥都答應。”
“我想把母親接到郡王府。”
“那不行”,這件事沒得商量,這是再打武家的臉,打武元慶兄弟的臉。
“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但你想想,我母親是他們的繼母,而且他們一向都不尊重她,現在父親不在了,母親怎麽辦?”
武順說完發現哥哥不為所動,隻能求助一旁的賽玉珍。
“這不都是一家人嗎?一家人要在一起,這是誰說的來著?”
好吧,這話是李安之說的,為了讓賽玉珍去一趟涇陽,他可是費勁了口舌,“不一樣,畢竟是尚書府邸,你父親也是有爵位的,如果把你母親接出來,別人會怎麽想?武家的臉還往哪放?這件事不用提了。”
“那就自己出來。”
李安之疑惑的看著賽玉珍,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你們都不明白?”
是的,武順也不懂。
“修道,自己出來修道,涇陽不是有道觀嗎?不行再郡王府修一座。”
武順皺著眉,想著可能性,還別說,真是一個辦法。
這邊趕路先不提,戶部尚書府,武珝被禁足了,如今武元慶當家做主,天天不著家的武珝就成了他發威的對象。
守孝三年,這是孝道,在這個時代極為重視,李安之就曾經為李剛守孝三年,現在輪到武珝了,被強行關在屋子裏。
守孝是傳統,這是自願的,沒人會強製,所以武珝很不滿意。
“你們放我出去,武元慶,你給我過來。”
喊了半天都沒人,武珝也隻能先放棄,“小花你過來,幫我辦件事。”
這是她的貼身婢女,“我沒有鑰匙。”
“我知道,你去公主府找盛世,就說我挨欺負了,讓她拔刀相助。”
“啊?”小花猶豫不決,“公主府我也進不去呀。”
“沒事,你別怕,他們很好說話的,如果沒在公主府,你就去涇陽找。”
小花年紀很小,還不到八歲,涇陽郡王府她是去過,但公主府沒有,所以有點不敢。
可是不敢也得去,半個時辰後,公主府門口,小花猶豫半天,輕輕的叩門。
側門輕輕打開一條縫隙,“你找誰?”
開門的是管家老錢,這段時間特殊,都是他在門口守著。
“盛世公主,武珝找公主救命。”
“救命?”老錢嚇了一跳,“來人.……”
“不是”,小花滿頭是汗,剛剛著急說錯了,“是拔刀……相助。”
老錢拍拍心口,太嚇人了,他以為被綁架了,“你這孩子可嚇死我了,盛世去皇宮了,等她回來我會告訴她的。”
“哦”,小花也嚇一跳,剛剛衝出來十幾個拿刀的,辦完了,轉身就跑,這裏太危險。
皇宮禦書房
宰相和皇族中人都在,大家在商討太上皇陵寢的問題。
正常登基後第一件事就是建造陵寢,曆代帝王也都是這麽做的,但李淵沒有,李世民也沒有,現在是時候考慮了。
李淵在他人生最後時刻,遺命仿照西漢以來的陵寢製度,也就是覆鬥方上。而且他提倡薄葬。
“漢陵中,高祖劉邦的陵墓封土高九丈,東漢光武帝劉秀的高六丈。”禮部尚書豆盧寬給出一個數據,也就是規格。
李世民看向姐姐李秀寧。
“你定吧。”
李秀寧沒有發表意見,這種事還是作為帝王的弟弟做主更合適。
“按照光武帝的規格造陵。”
李世民拍板。
李秀寧點點頭,起身離開。她心情很不好,或者說這個時候沒人心情會好,整個朝堂都死氣沉沉的。
“公主等等”
“房相?”李秀寧疑惑的看著房玄齡,這位宰相為什麽會出來?
“李安之丁憂一年,然後還要去鄂州的,希望公主理解,這也是杜相的意思。”
“杜相所做之事,我都會告訴他,至於一年後,還是看陛下的意思吧,我沒有意見。”
“公主說的是。”房玄齡有些暗淡,施禮之後就向外走去。
“房相,李安之不能死。”李秀寧眼神銳利,直直的盯著房玄齡,“你們可以利用他,壓榨他,但不能殺他,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房玄齡搖搖頭,看著遠處的長安城,“誰都會死,克明說要死的有意義,他說我的性格不好,要改,公主覺得我要怎麽改?我房玄齡兢兢業業,為大唐、為陛下、為你們李家江山鞠躬盡瘁,我何曾有過私心?”
李秀寧躬身一禮,“秀寧也疑惑,你為何對李安之如此苛刻,我能感覺到,你對他有敵意。”
李秀寧當然是佩服房玄齡的,剛剛的一禮就能看出她對對方的尊重。
“原來公主也看出來了,克明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李安之對我很尊重,或者說仰慕,當初還在秦王府時他就這樣,公主覺得為什麽?”
李秀寧沒有回答,她也不會回答。
房玄齡笑了笑,“我猜他是知道什麽,你說呢?”沒等李秀寧回答,或者他知道公主不會回答他,“對他的了解,我雖然比不過公主,但也算之一吧,他這十多年都做了什麽?如果一件兩件可以說運氣,那麽現在呢?”
李秀寧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