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最嚴重後果
程蘭出去買酒了,並不在家。
婦人並不知道,將手中牽著的兩個七八歲的孩子往前麵一推。
“程蘭你給我滾出來,你不是要做我兒子的後媽嗎?來,我人給你送來了,你倒是出來接收啊。”
女人尖利高亢的聲音響起,像是要刺穿所有人的耳膜。
終於有人反應過來,也認出她來,上前製止:“你這是做什麽?人家歡歡喜喜地辦生日宴呢,你來鬧什麽?”
“我鬧?我家裏日子都快要過不下去了,她家倒是還歡歡喜喜的,憑什麽?我做錯什麽了?”
婦人並不買賬。
正好這時候,出去買酒的程蘭拖著酒箱回來,一看到婦人,就呆立在當場,麵如死灰。
“你可總算是回來了,我兒子給你帶來了,你領著吧,開心嗎?白撿倆大兒子。”
婦人見程蘭回來,立刻上前,推推搡搡起來。
晚上留在麥西西家裏吃飯的,大多數都是武館的弟子,現在眼看著師娘被“欺負”,哪能坐視不管,立刻紛紛上前,就要動手。
但是婦人也帶了一大批人來,手裏都拿著棍棒,一看也都不是好惹的。
眼看著一場打架鬥毆就要發生,還是麥鶴清醒過來,道:“這裏麵一定有誤會,咱們坐下來,好好說,不要激動。”
“要不然說你脾氣好呢,綠帽子都戴了幾年了,還能不激動呢。”
婦人繼續諷刺道。
“怎麽說話呢?你們上門來鬧事兒,人家好好說,你們倒是還不講理著呢!”
周圍的人一聽,更是聽不下去。
從始至終,麥鶴都沒有說一句重話,反倒是這個女人,一次次咄咄逼人。
而且用詞對一個男人來說,極其惡毒。
“我不講理?我老公出軌這麽多年,我一直忍氣吞聲,本想著隻要不過分,咱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可現在,我過不了了!”
婦人一邊說,一邊號啕大哭起來。
她是那種沒有什麽文化的婦女,在家做家庭主婦,一心撲在家庭,卻換來這麽個結果,怎麽可能就此罷休。
麥鶴已經在人群的圍觀下漲紅了臉,也知道這件事兒需要速戰速決,不然會更難堪。
所以他連忙道:“要不然進來說,這外麵這麽多人,也不是談事兒的地方。”
本來這件事兒關起門來談,也無可厚非,畢竟對雙方來說都很丟人。
大概是看麥鶴態度還不錯,那婦人也有點猶豫。
可就在這遲疑之間,一邊一直不說話的程蘭突然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她一慣高貴冷豔,就算是被人指著鼻子罵,麵上也保持著淡定。
後來的後來,麥西西在被不知情的人問及比較像誰的時候,都難免會苦澀一笑。
對,她越遇事越冷靜的性格,像極了程蘭。
可對她來說毫無意義,她不喜歡自己像她,而且程蘭這種時候的淡定,也沒有給她帶來任何好處。
相反,更是激怒了婦人,她當即暴怒,指著程蘭罵道:“我不想做什麽,就是問問你,要怎麽樣才能跟我老公斷了這種不正當關係!”
那時候的麥西西並不知道什麽叫做不正當的關係,可也知道竊竊私語的人群投射過來的目光有多羞人。
可最應該羞愧的程蘭卻仿佛毫無所知,甚至隻是漠然地看那婦人一眼,便道:“我跟他,是真心相愛!”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嘩然。
後來的事情,麥西西便不太記得了。
準確地說,她也不想記得。
隻知道那天一片混亂,哭鬧聲,打罵聲不絕於耳。
而她躲進了館裏的練功台下麵,捂住耳朵,漆黑一片。
她的年少時光,也終結在那天晚上,從此以後,她也再也沒有慶祝過生日。
她原本以為和睦的一家三口,一時之間淪為了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她在學校裏也開始從被圍繞在中心玩,到被人指指點點。
她一度以為,生活真是糟糕透頂,可現實卻總是會告訴你,沒有最糟糕,隻有更糟糕。
程蘭出軌的那個男人,因為事情鬧開,回家要求離婚。
而那個婦人在哭鬧無果之下,自殺了。
一時之間,程蘭跟那個男人成了一個更大的輿論。
所有人都對他們嗤之以鼻。
那個男人受不了這樣的壓力,也投河自殺,留下一雙兒子,十分淒慘。
程蘭也從此下落不明,再也沒有出現過。
有人說在海邊看見過她,所以很多人都相信她也自殺謝罪了。
麥鶴再也沒有提起過程蘭,可她的消失不見,卻並不能將對兩個人的影響一並消除。
麥西西依然是學校裏的校園暴力對象,而麥鶴,也是所有人的笑柄,甚至連武館的生意,都一落千丈。
所有人都說,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家庭都保護不了,何談來教別人保護自己?
麥鶴也變得頹廢,整日酗酒。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很久,直到有一天發現麥西西身上有傷痕,才知道她被校園暴力,所以脫了門路和關係,將麥西西轉到了桐城。
隻不過有誰能知道,到了桐城的麥西西,再次遭遇校園暴力。
不過這一次,她認識了沈智珵。
當然,關於這一點,她對沈智珵做了隱瞞。
隻是說到了程蘭跟那個男人一家的事情,便沒有再說。
“那個女人,對我跟我爸爸來說,是醜聞,是噩夢,所以我能理解我爸的心情。”
她在講完事情之後,又總結般對沈智珵道。
就算是被打成這樣,她也不覺得麥鶴不愛她。
甚至換句話說,麥鶴是因為太愛她,所以才會這樣激動。
“西西,謝謝你願意對我講這些,但是,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而且,你媽跟你是兩個人,你就隻是你而已。”
沈智珵心疼地看著眼前這個姑娘。
他不知道被人當麵罵自己媽媽是個“破鞋”是怎麽一種痛。
可也終於明白,為什麽麥西西一直這樣獨立又小心翼翼。
她麵對過太多惡意,身後也早早沒有了支撐,她隻有她自己,所以才會一直表現得這樣“什麽都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