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調查表
一開始的時候，高臨有些手忙腳亂。
但很快他就鎮定了下來，安排工作人員去處理這次輿論危機。
沒到絕路，朝龍是絕對不會承認資金出現問題的。
從來沒聽過割韭菜之前，還提醒韭菜我們要先溜的。
高臨坐在辦公室，突然覺得莫名地空虛……
咋會搞得跟老師刀刃相見呢？高臨很是喪氣……老師對他多好啊，當初還有意將女兒嫁給他的。
兩人還嚐試交往過，雖說許幼姐胖了一些，但高臨不是很看重相貌，他是臉盲，看不出來誰漂亮？誰不漂亮？
前期還談得好好的，於是順其自然地開房，睡覺。
兩人互相解下對方的裝束後，許幼姐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坐在了高臨的小肚上。
砰的一聲，高臨一口氣沒接上來，直接昏了過去。
於是，這段感情宣告結束。
……
高臨回想往事，依舊是難以釋懷，這個差點當了他嶽父的男人，現在對他也太狠了。
數年的情誼，經曆了此事後，應該……算個屁了吧？
高臨有些遺憾，但也僅此而已。他並不是那種失去了誰就難過的要死的性格，其實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離開誰。更何況老師一向是崇尚利益至上的。
秘書麵色凝重地走過來，道：“上麵打電話過來了，問公司到底有沒有問題？”
高臨覺得有些煩躁，道：“你難道不會回複嗎？還要我教你？”
秘書略微尷尬說道：“上麵要求高總你親自接聽電話。”
又是一番詢問……顯然，上麵很緊張。
高臨拍著胸脯保證說絕對沒問題，公司現在運營狀況良好，用戶已經突破百萬。且股價也恢複了正常。
上麵依舊半信半疑，說會派專業人士前來調查一番。
最後，他們說道：“高總別多心啊，隻是例行公事罷了。”
高臨隻能應和：“好。”
此時的朝龍，哪裏還經得起調查？
高臨愁眉不展……
和老師那一番內部爭鬥，幾乎是把質押股權得來的資金消耗殆盡，現在公司內部，的確是非常空虛。
“怎麽辦？”高臨覺得陷入了末路了。
這個時候，林尋給其打來了電話。
高臨一臉鬱悶，“這家夥怎麽會給我打電話，沒安好心吧？”
對於林尋，他心裏有些畏懼，興許是前兩次被揍怕了。
他一個身家幾十億的老總，竟然會怕被人打，這個事還真的是挺滑稽的。
但……不怕有錢人耍流·氓，就怕流·氓特麽的有錢。
林尋對於高臨來說，就特麽跟個流·氓一般。
他從小到大，從未遇過這樣的人。
無恥匹夫。
……
高臨也是頗為費解，這個時候林尋來找他所為何事？
難道是來看笑話的？
果然，林尋這家夥是他見過人品最惡劣的家夥，這個時候竟然還想著落井下石，太沒人性了。
高某人表示，雖然他現在很狼狽，但絕對不會在林尋麵前露出一點窘迫之感。
他迅速到私人休息室裏換了一套紅色西裝，顯得精神且……騷氣。
他要以最好的精神麵貌麵對林尋。
……
林尋今日穿得頗為休閑，在會客室等待的時候，好幾個員工跑去偷偷看了。
畢竟是大明星出身，相貌氣質都是極佳。
一些女員工已是眼冒愛心，“林老師比電視裏的還帥。”
這話被高臨聽來，頓時心中不喜。這些女員工可從未誇過他帥。
甚至，讀高中的時候，有女生說他長得很“生動”。
從未聽過用這個詞來形容人的外貌的。
高臨以前從不在意這個，因為男人到最後都是拚才華的，說直白點就是有錢。
高臨已經很有錢了，他能讓很多女孩子叫爸爸或幹爹，但就是無法如林尋一般，讓妹紙心甘情願地叫男神。
隻要一碰見林尋，就能激起他心中的求勝欲。
等等……林尋今天戴的手表，比他貴？
這怎麽可以？
高臨看著林尋，道：“我有一個更貴的手表，要不要看一下？”
林尋一愣，這特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這個？
“不。”林尋拒絕。
“比你這個貴……很多。”雖然林尋不想看，但高臨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
該死的虛榮心，以前從未有過的。
林尋皺眉，“終究是身外之物罷了……而且，我這個是定製經典款，獨一無二，不是用錢能衡量的。”
高臨微微怔住，不是說好身外之物麽？
不過，更讓高臨不忿的是，林尋竟然有一個獨一無二的手表，他竟然沒有……他又輸了。
為什麽在這麽多方麵他都比不上林尋……怪不得呢，他如此有錢，卻始終不快樂。
快樂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很遙遠的詞匯了。
大概是在當初月賺過萬的時候，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快樂。
現在，金錢隻會讓他覺得索然無味。
“哪裏可以定製？”在林尋麵前，他總是會莫名地變幼稚，“我也要定製一個獨一無二的。”
林尋：？？？
“你現在還有錢麽？”林尋冷冷發問。
高臨一愣，他現在手上，真沒什麽餘錢了，除非是用股票套現。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你……是在向我炫富？”
林尋搖頭，“我沒興趣……我隻是想問你，對於朝龍的未來，你到底有什麽計劃？”
這個問題真特麽滑稽，有那麽瞬間，高臨甚至想笑。
老子的公司關你林尋屁事，你竟然還跑來問我關於未來的計劃？計劃你麻痹。
再說了，朝龍的未來，老子就知道？
高臨白了林尋一眼，問道：“你發燒了吧，這是你該問的問題麽？”
此時林尋才意識到，他著實是有些唐突了。
實在是朝龍最近頻頻曝出黑料，讓林尋頗為擔憂！
別誤會，林尋可不是擔心高臨或是朝龍，實際上，這兩者的生死，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在乎的是那一百萬個朝龍的客戶。
很多人都覺得林尋簡直是莫名其妙，該操心的不操心，不該操心的瞎操心。
此時的林尋，其實有挺多事要處理的，並沒有閑到能管其他公司內部事務的份上。
而且，人家公司也不樂意讓林尋來管啊！
是誰給的勇氣讓林尋突然來到朝龍總部，然後還對高臨這般態度？
這個世界上可沒有一個叫梁靜茹的。
嗯，興許是上輩子一些畫麵，著實令人心酸又無奈。
林尋親眼見過——
大人物所留下的漏洞，讓一堆小人物去填補。
小人物想發出抗議的聲音，卻無奈發現，發出的聲音真的很微弱。
熱搜榜上永遠是某個小網紅出軌、賣假貨。
或者是某個明星公布或否認戀情。
這世界真特麽無聊。
林尋也是一個無聊的人，他做的大多數事，其實沒啥意義，就是為了錢。
沒啥不敢承認的，對於媒體的提問，他也是這般說的。
在某檔綜藝節目上，一堆演員在麵對著記者的連番提問。
“我真的很熱愛表演這個事業，我希望我一直做下去。”
“我真的很熱愛音樂，我希望一直唱下去。”
林尋說：“我真的很熱愛金錢，我希望我能一直賺大錢。”
眾人不解看著林尋，心想這貨玷汙了藝術的天堂。
那個時候林尋剛出名，並不算頂流，說話得時時注意。
當林尋說出這話的時候，郝瑤的臉色都變了……極其蒼白。
雖然大家都是這麽想的，但特麽哪能說實話啊？
主持人不可置信問道：“倘若有人給你天價片酬，要你拍一部爛片，你願意麽？”
林尋毫不猶豫道：“願意！”
他不僅是這麽說的，更是這麽做的。
嗯，那筆片酬，被他投到幾個未上市的企業裏。
現在，那筆投資已經漲了五十倍不止。
林尋太固執了，這樣的人，在娛樂圈不會火太久。
有人說，等林尋過三十了，定然會糊。
誰特麽能想到，這還沒到三十呢，這家夥竟然主動退出娛樂圈了。
不是要賺大錢嗎？咋會退出娛樂圈。
後來，大家懂了，林尋是轉型當老板了——一個更賺錢的行業。
……
高臨此時是怒氣衝衝看著林尋，他完全不懂林尋這是要幹嘛？
一個外來者來朝龍，當麵質問朝龍老總，這算個嘛回事？
要是傳出去了，他還混不混了？
“林總的手伸得是越來越長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林總是準備要接任我的位子。”高臨這話滿是譏諷。
林尋不以為意，將手中的資料遞給高臨，“這是你們公司在下麵幹的破事……我估計，你這個老總平時看到的都是太平盛世吧？”
除了剛上市那段時間，朝龍的資金一直以來都挺緊張的。
高臨也想了很多辦法來緩解這緊張的局麵，比如提高運營效率，降低運營成本，加強品牌效應降低獲客成本，並逐步豐富收入結構和利潤空間。
其實這是一個典型的長期生意。
問題出在，管理層急功近利，將其當做一個短期生意來做了。
不能盈利沒關係，隻要能擴大規模，就有源源不斷的資金進來。
隻要有錢，公司就隻會越來越大。
就連高臨這個掌舵者，也是這般以為的。
……
高臨皺眉翻閱著林尋遞過來的資料。
剛開始的時候，他的內心是極度不滿的，林尋竟然調查他們公司，他以為他是誰？正義使者麽？這個世上，怎會有如此幼稚的人？
漸漸地，高臨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第一個念頭是，林尋這份調查資料是假的吧？
可能性不大，因為沒必要。
如果林尋想要他涼了的話，直接將這份材料公之於眾就好了。
但林尋選擇交給他，這說明，林尋是想幫他。
真特麽是正義使者。
高臨脖頸上的青筋微微浮現，顯然是氣壞了。
“這和他們給我看的，完全不一樣。”
“他們”指的是朝龍的員工。
看了員工們遞交的報告，高臨下了論斷，公司的發展方向是絕對沒問題的，盡管管理上有所疏忽，但也不嚴重，資金雖然緊張，但經營狀況良好，客戶穩步增長，房源在逐步在開拓……
哪怕是最近，外麵各種小道消息傳得沸沸揚揚的，高臨也不以為然。
在內部鬥爭中，他贏了老師，接下來，便是再籌集一筆資金，進行內部運營優化……
這筆錢，自然隻能融資。
所有的股東都得讓出相對比例的股份，完成這次融資。
然後，一切所謂的危機，就迎刃而解。
但看了林尋的報告，高臨開始懷疑，這特麽是他的公司麽？
很多房源並不優質，用戶頻頻投訴但依舊得不到解決。
以及售前售後兩副嘴臉等……
在這般粗糙的內部管理下，運營成績其實很不理想，很多數據有造假的可能。
他向股東造假，下麵向他造假，所以什麽是真的？
過去三年，高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擴張之路上嗎，而忽視了公司原本資產的內部管理。
他搖搖頭，吼道：“林尋你這些都特麽是捏造的吧？”
他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
就好像是所有人都給他描述了一個金碧輝煌的宮殿，結果現在有人給了他一張結構圖，告訴他宮殿的構造是何等的不合理，稍微一個小地震，隻能讓宮殿倒塌。
林尋認真道：“我沒有理由騙你。”
“可是……你為什麽會收集這些東西……關你屁事啊？”高臨憤怒地大喊。
林尋聳聳肩，沒有回答。
其實要他給出個答案的話，還真給不出來。
確實不關他的事啊！
而且，昨晚林尋還為了宣傳電影的事宜，忙碌到十二點多呢。
今日拿到了老謝整理的資料，急匆匆就來了。
林尋不想朝龍倒下，因為後果太嚴重。
但他又沒什麽主意，畢竟這兩輩子都沒做過這方麵的生意。
他隻能給高臨看到略微殘酷的真相，讓高臨做出決斷。
高臨是熱愛朝龍的，而想要朝龍一直存在下去，高臨必須尋求改變……而且是大刀闊斧的改變。
林尋希望，這個世界的朝龍，和那個世界某公司的結局，會有所不同。
不應該把巨大的漏洞丟給那些小人物……他們活著，已經是用盡全力了。
……
高臨坐在椅子上，呆呆地問林尋：“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麽想給我看的呢，都拿來吧……”
林尋道：“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
“我表弟。”
高臨本以為林尋的表弟是什麽大佬，能出什麽妙計拯救朝龍於水火之中……
“你表弟從事哪方麵的工作？”
“汽車工程。”
高臨頓時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