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公司裏的流言愈演愈烈，我所到之處，必然會引起一陣騷動，很多時候我感覺自己像動物園裏的猴子，任人品頭論足戲耍調笑。
辛歡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安慰我：“你別在意，隨他們怎麽說，你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就行了。”
我想要什麽？
我不知道……
已經好幾天，賀青帆都沒怎麽跟我說話，我送資料進去，他連頭都不抬一下，陪他去見客戶，他也不會多跟我說幾句話。
疏遠得有些明顯了。
從客戶那兒出來，他在前麵大步流星，我追得很吃力，“賀總。”
他單手扶著車門，看過來。
我斟酌了下才尷尬道：“我們沒必要這樣吧，上下屬之間連個溝通都沒有，很難完成工作，就比如剛才這個客戶……”
“如果你不能勝任，我可以換別人。”賀青帆直接冰冷打斷我，“一個月兩萬的工資，我相信很多有能力的人願意來做。”
他上車，我被嗆了，心裏鬱悶，拉開車門坐進去。
回到公司時，正好是下班時間，梁戈找到我說：“唐蘇，我有事求你。”
有事求我？
我洗耳恭聽。
“你看你現在攀上了賀青帆，要什麽沒有？我家那點底兒在他這兒連塞牙縫都不夠，你看你能不能……”
梁戈說出自己的請求，“能不能，就不要為難我了？”
為難他？
我心裏冷笑，再怎麽憤怒，也沒表現在臉上，“是魏雯雯不同意，你才來的吧？”
“雯雯她……”
“梁戈，世界上沒這種好事，你置我於狼狽的境地，卻一點補償都不想給，還想娶魏雯雯那種富家女，一舉兩得？”我覺得諷刺，“我還沒蠢到那種地步，如果協議離婚不行，那就打官司，反正我已經一無所有，沒什麽輸不起的。”
梁戈麵露猙獰，“那圓圓呢！”
“圓圓是我女兒，跟你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我怕什麽？”
我轉身就走，梁戈追上來，態度卑微了許多，“唐蘇，我能混到今天不容易，如果我再不跟你辦完離婚手續，雯雯父母根本不會同意我跟她結婚，到時候我真的一無所有了，你現在幫幫我，等我飛黃騰達了，一定記得你的好。”
我抽回自己的手臂，越看他越覺得齷齪！
我當初到底哪隻眼瞎了，居然看上他？
我沒理他，直接上了輛出租，一路上，心煩意亂。
每天回到家，圓圓都要探出腦袋來，又失望的縮回去，“媽媽，賀叔叔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我放下皮包，換上了拖鞋，一天的忙碌有點累，我抱起她：“媽媽要說多少次，賀叔叔跟我們沒有關係，你不要再亂想了。”
圓圓失落的鼓著嘴巴，小臉上的落寞讓我心尖一紮。
我抱著她坐進沙發裏，“圓圓是不是想家了？“
圓圓搖頭，“不想！”
我微訝。
“十七阿姨說了，爸爸是壞蛋！”圓圓大眼睛圓溜溜的，全是維護我的光，“圓圓也不喜歡奶奶和爸爸，他們對圓圓不好，欺負媽媽的都是壞蛋！”
十七這家夥跟圓圓說什麽了？
我將圓圓抱進懷裏輕輕搖晃著，心很安，很欣慰，但我不忍心讓圓圓這麽小就承受這種壓力。
“圓圓乖，媽媽會盡最大能力，讓圓圓過上好日子的。“
“媽媽。”圓圓拽了拽我的袖子，大眼睛盯著我轉，“有賀叔叔的話，我們就會有好日子了。”
這……
小丫頭年紀這麽小，怎麽說話一套一套的？
“十七阿姨說了，賀叔叔有錢，而且賀叔叔對我們好，如果賀叔叔做圓圓的爸爸，圓圓會很開心的。”
圓圓滿臉認真，“媽媽，你加把油，讓賀叔叔做圓圓的爸爸，好嗎？”
我哭笑不得，拿她沒辦法，但我心裏清楚得很。
賀青帆不是我該招惹的男人。
“圓圓，你要睜大眼睛，媽媽告訴你啊，像賀叔叔那樣的男人，一看就是壞男人，圓圓以後可不能喜歡這種男人。”
我隻好說他壞話，但我說的是肺腑之言。
圓圓懵懂的眨了眨眼睛，一臉不相信我，“媽媽，十七阿姨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十七！
我頭痛欲裂，實在說不過這個小丫頭。
夜深人靜時，想起圓圓的話，我輾轉難眠，滿腦子都是賀青帆那張臉。
所以第二天，我頂著熊貓眼就去上班了，賀青帆看到我，眉頭皺了皺。
“跟我進來。”
我打了個哈欠，起身跟進去，賀青帆坐進皮椅裏，“今天照鏡子沒有？”
我摸了摸臉，萎靡不振的疑問臉。
賀青帆突然就發了脾氣，冷得嚇人，“你知不知道你的形象代表公司？你看看你這張臉，還有你的狀態，你要是不能幹，趁早提出來，我可以換人。”
我原本就暈暈沉沉的，被他這一罵，腦袋更暈了，眼睛都模糊了，我眨了眨淚霧，垂頭道歉：“抱歉賀總，下次不會了。”
“滾出去！”
他今天的脾氣大到讓人寒顫，我連大氣都不敢喘，心髒被震得直跳。
心裏，終究是覺得難受的，被他這樣冷漠對待。
中午我趕回去給圓圓做飯，一開門，看見客廳裏都是血！
我整個人都震住了！
“圓圓！”
我衝進房間，看見圓圓正往手上纏著紙，回頭一看見我，哇的就哭了出來！
“媽媽。”她張開手臂就朝我跑過來，委屈的嚎啕大哭。
我趕緊抱她起來，一看，手心劃破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汩汩外湧，根本止不住。
圓圓抽噎著，斷斷續續的解釋：“圓圓想做飯……嗚嗚，媽媽不用辛苦……菜刀劃了手……”
“圓圓……圓圓……”我心疼的抱緊她，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
胡亂抽了幾張紙按在她手心，我抱著她跑下樓，這種情況必須上醫院。
可是打不到車，一輛出租也沒有，手機上去查嘀嘀打車，才發現手機快沒電了，我急得想哭，在路邊打轉，像隻無頭蒼蠅。
正準備點進嘀嘀打車，手機來電。
是賀青帆。
我接通，對麵冷問：“中午這時間你去哪兒了？待會兒要陪我出去一趟，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原本打算盡快給圓圓做完午餐，就趕回公司的。
可是……
我吸了吸鼻涕，強忍著哭腔，“對不起賀總，我……”
我話還沒說完，手機就自動關機了，我急得哭出聲來，抱著圓圓沿著路邊走出去，胡亂的伸手攔車！
我一定像個瘋子！
此時此刻，我覺得自己單薄極了，原來我自己一個人不可以，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孤單很無助。
很無能。
我什麽都做不好，工作做不好，圓圓也照顧不好。
連輛車都打不到！
大約十五分鍾，我的理智被磨光，我的耐心已崩盤，我急瘋了，崩潰了，抱著圓圓自責的蹲在路邊……
“媽媽，圓圓不疼了。”圓圓摸了摸我的臉，乖巧的舉著小手。
她越是懂事，我心裏越酸澀。
鮮血已經浸透了紙巾，粘連在一起，觸目驚心。
喇叭聲，在耳邊響起，尖銳刺耳。
我驚怔看去，是賀青帆！
那一秒，我的世界好像突然之間有了依靠！
我破涕為笑，抱著圓圓鑽進了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