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我們離婚吧
“你不要不說話，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使勁的睜大眼眶，讓眼淚點點的揮發幹淨，我推開他，“顧少寅，你不要這樣，其實我們之間，可能是彼此需要更多一些，根本沒有所謂的愛情，你應該明白這一點……”
“你覺得我不愛你？”
“愛嗎？”
我揚起臉，微微扯出些笑來，那是自知之明的笑，“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顧少寅，不要欺騙自己了，其實你也說過，你娶我，不過就是因為你爸媽喜歡我，想讓你娶我，而我又能討他們歡心，讓你的日子好過很多……”
“難道我沒有跟你說過，我喜歡上你了。”
顧少寅打斷我，他受傷的眼神黯淡無光，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我。
我一怔，看著他的眼睛，忘記了自己要說的話。
“我難道沒有跟你說過，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你的？”
我沉默，那天在民政局門口，他說他愛上我了，我記得。
可我隻以為那是玩笑話。
“好，我現在跟你重新說一遍。”他很認真，認真得嚇人，“唐蘇，我愛上你了，你現在是我老婆，我不準你說出任何我不想聽的話，就算你說出來，我也不會同意。”
“顧少寅……”
他轉身就要走，我喊他，就在這時，公公婆婆走進來，“你們幹什麽呢？”
我回頭看去，胸口一忑，顧少寅跑下來，拽著我的手就要帶我上樓，顯然是不想讓我開口說話。
我猶豫了兩秒，掙脫開，麵朝著他們說：“爸媽，我想跟少寅離婚。”
“離婚？”
老夫妻倆顯然都懵了，麵麵相覷好半天，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笑著走過來，“小蘇啊，你們吵架了？沒事，我替你教訓他，顧少寅，你給我過來！”
顧少寅沒動，低著視線。
氣氛瞬間就尷尬起來。
婆婆這才磕磕絆絆的問：“你說真的？”
我點頭。
“為什麽呀！”她接受不了，就問顧少寅，“是不是你惹小蘇不開心了？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你給小蘇道歉！”
她拉扯著顧少寅，顧少寅耐心全無：“夠了！”
一聲吼，一屋子人都震住了，我也被震得不敢動靜，半晌，顧父才嚴肅的問我們：“到底怎麽回事？好好的，為什麽突然要離婚？”
我搶在顧少寅前麵說，“是我的問題，是我不好，是我要離婚的！跟顧少寅什麽關係都沒有。”
顧母不信，“怎麽可能沒有關係？夫妻之間的事，夫妻雙方都有關係，如果是爭吵了就調解，多溝通溝通就好了，這世上哪有不吵架的夫妻？感情好才吵架呢。”
“不是這個問題。”
“不是？”顧母看了我倆一眼，“難道還有別的問題？什麽問題你說，隻要你說出來，我們都能給你解決。”
我深吸一口氣，不想再周旋，多周旋一秒，我的內疚自責就加深十分，我已經撐不住了。
“總之我們打算離婚。”
我的態度十分堅決，顧母臉上的笑容一點點落下去，她知道已經沒有挽回的可能了，她側身靠向顧父。
顧父臉色也難看起來。
局麵很僵。
“我不同意。”顧少寅出聲了。
他沒看任何人，隻是四個字，十分肯定。
我咬緊了牙，我不想做到這一步，可我不得不走這一步，我說：“我不孕。”
顧母瞠目看過來。
我看著她的眼睛，解釋道：“我懷不了孕，之前打過一次胎，醫生說，以後再也懷不了孕了，也就是說，我不能給顧家傳宗接代，你們想要的大孫子，我給不了。”
這個消息，顯然是震驚的。
公公婆婆好久好久都沒反應過來。
我趁這時間，上樓去收拾東西，我從顧少寅身邊越過，他站在原地，沒動。
東西收到一半，顧少寅進房間了，他就站在我身後，看著我忙前忙後，他說：“為了離婚，你把最後的籌碼都押上了，不給我一點退路。”
他的聲音裏，是受傷，是落寞。
我停住手上的動作，直起身來，沒有回頭。
“對不起。”我看著眼前的房間，“或許一開始，我就不該禍害你。”
“什麽叫禍害？”
他問我，聲音裏似乎染了哭腔，淺淺的一點。
我的眼眶瞬間濕潤了，禍害的意思就是，我已經是個殘花敗柳，有不堪的過去，和殘缺不全的內心，我這種女人……配不上他。
配不上他給的好。
或許一開始就不該答應嫁給他，以至於現在離開，更內疚。
“唐蘇。”他從身後抱住我，好像要把我揉進他的血液裏，他的聲音在我頭頂，滿是沙啞，“不要走，繼續禍害我，如果你覺得是禍害，就繼續禍害我，讓我們一切墮落，一切沉淪，哪怕變得滿身狼藉，都在所不惜。”
“顧少寅……”
“答應我，不要離婚，我不離婚。”
他親吻著我的耳廓，好像在討好我，在乞求我，“隻要不離婚，怎麽樣都行，唐蘇，我才剛剛覺得不寂寞，才剛剛覺得生活有點滋味，我不想再回到黑暗裏了。”
“顧少寅……”
我淚流滿麵，我掙紮著，卻根本使不上半點力氣，我有什麽理由推開他啊？
我根本無法麵對這樣一個男人。
無法麵對他的苦苦哀求，無法麵對對他的感恩和愧疚。
“求你不要這樣。”我的嗓子在顫抖，哭腔轉了一圈又被我咽了回去，“不要這樣……”
他緊緊抱著我，好久好久……
他鬆開了我，我眨掉眼睛裏的淚珠，轉身看著他，他臉上的傷痕被他強行掩蓋起來，他眼皮疲乏的微微耷著。
就這樣看著我。
“對不起。”
除了這三個字，我不知道我還能說什麽。
我拎著行李箱，從他身旁掠過，匆匆跑下樓，顧父顧母正在等著我。
我抱歉的移開視線，但顧母卻攔住了我。
我微愕。
“小蘇，留下來吧。”顧母的話，讓我驚訝。
她讓我留下來？
可我剛才已經跟他們說了，我生不了孩子。
“我跟他爸商量過了。”婆婆低下視線，臉上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諒解，她微微的笑了笑，“其實我不否認，讓少寅娶你，一是我們的確喜歡你，二，是少寅年紀也不小了，這些年他很叛逆，根本不聽我們的話，他一天天長大，我們就一天天的操心起來，我們希望他早點成家。”
顧母頓了頓，看了顧父一眼，又繼續跟我說：“他哥也不結婚，他也不結婚，我們老兩口這心放不下，我們年紀這麽大了，還能活幾年啊？我們當然想早點抱孫子，可是……”
她握住我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裏暖了暖，“可是，如果生不了就算了，我們顧家娶你回來，不是為了讓你做一個生孩子的機器，如果要一個生殖工具，以我們顧家的家庭背景，什麽樣的女人娶不回來啊，可是啊，你隻有一個，少寅喜歡的你，就隻有一個，是誰也替代不了的……”
我的眼淚，如泉湧般滾滾而出，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哭了起來。
婆婆抹掉我的眼淚，“隻要你跟少寅好好的，簡簡單單的過日子，就好了，什麽孫子不孫子的，我們也就不管了，再說了，還有他哥呢，我們還有指望。”
我到底何德何能，上輩子修了什麽福氣，能遇到這樣的公公婆婆。
以前的我，總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不幸的人，有一個拋棄我跟媽媽不管的父親，好不容易嫁一個男人，卻遇到瞧不上我的惡婆婆，還被自己的丈夫出賣算計。
後來呢，經曆了那麽多風風雨雨，圓圓離開了我，媽媽離開了我……
我孤身一人從監獄裏出來，以為迎接我的，將是漫無邊際的黑暗，可誰曾想……
竟然給了我這輩子最大的溫暖。
“媽，謝謝你們。”
“可是，我還是要跟少寅離婚。”
顧母更是不解：“為什麽啊！”
“媽，讓她走吧。”
顧少寅站在樓上，冷靜的說話。
“怎麽能讓她走……”
“我說讓她走！”
顧少寅大聲說完，看向我，我很感激他，我知道，他在為我鋪平道路，掃去所有的阻礙。
我低下頭，拖著行李箱步伐匆匆的走出顧家。
就在我坐上出租車沒多久，關於賀青帆出麵澄清的消息，鋪天蓋地。
賀青帆竟然當著記者的麵說，跟我以前的那段過往，是兩情相悅？
這麽說，對他有什麽好處？
他就一點不顧及雲傾？他現在可是雲傾的丈夫，而且，他也不顧及賀家嗎？
梁以竹會輕易放過他？
兩情相悅？
嗬。
我按滅屏幕，隻覺得諷刺，他以為這樣說，就可以將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
妄想！
我打車去的地方，是唐家。
看到我拖著行李箱出現，唐敘似乎很高興，立刻吩咐傭人將我的行李送上樓，但唐櫻就不一樣了，她快要氣炸了。
“你來我家幹什麽？”
“你要問爸。”
“爸？”唐櫻皺著眉，更是怒火中燒，“所以你現在是舔著臉，要貼著我家了？”
“胡鬧！”唐敘冷了臉，“是我讓她來家裏住，她是你姐，以後要好好相處。”
唐櫻還要發脾氣抗議，我卻沒什麽耐心，我看向唐敘，“想讓我做你的女兒可以，我考慮好了，但我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