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凶手
我是直接去霍家找的霍景寧，霍老不在。
“你跟賀青帆的事，我已經聽說了。”霍景寧十分淡定，邊喂鳥邊說著話，“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麽不中用，男人隨便幾句話就把你哄回頭了。”
我握緊拳頭，忿忿的問他：“你騙了我，你沒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霍景寧停下，這才朝我看過來，隻是挑唇笑了聲，極其不屑，“還要說什麽？你不是都清楚了？原本我以為你不會再來找我，畢竟，有了男人，怎麽還會想著已經去世的孩子？”
他的語氣裏，滿是嘲諷。
我沒心情跟他說這些有的沒的，霍景寧又說：“其實我之所以說凶手是賀青帆，無非就是希望你跟雲傾相互殘殺，我漁翁得利，可居然出乎了我的預料……”
他無奈的搖頭，眼神漸漸冷酷，似乎對這樣的結果十分惱怒，“可知道，你跟賀青帆會這麽快重歸舊好。”
“我不想跟你說這些！”我打斷他，“當時你答應我的，會告訴我真相，可你一直在騙我！賀青帆不是凶手！”
我盯著霍景寧的雙眼逼問：“那麽，凶手到底是誰！”
霍景寧挑眉，眼神暗了暗，我猜想他根本不願意告訴我，或者又想撒謊騙我，我警告他：“我已經知道了，你別想再騙我！”
“哦？”他倒是很有興趣。
我說出自己已經猜想出來的七八：“雲傾已經都告訴我了，那個人是霍景望對不對？你之所以一直不願意告訴我實情，不過是因為那個人是霍景望，所以從一開始你就沒打算告訴我，你隻是在利用我！那時候開車撞上賀青帆的車，那個人是霍景望，他跟雲傾有過一段地下情，你應該知道的對不對？”
我說得這些話，顯然讓霍景寧有所驚訝，他笑了聲：“沒想到雲傾這個女人真是惡毒，知道自己抓不住賀青帆的心，就幹脆一起毀滅，就連景望都出賣，女人果然都是沒心的。”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我喝止，我的情緒已經蓄積到一定地步，“霍景望當初是出於憤怒是出於報複，所以開車撞了賀青帆，而你，其實才是隱藏最深的那個人，當時你一直跟著他們對嗎？所以你目睹了這一切！”
我越想越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可怕，“在那種情況下，你還能冷靜的拍下照片，用來利用我，霍景寧，你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我當然，是你永遠想不透的人。”霍景寧繼續喂鳥，嘴角的笑陰暗又恐怖，他似乎十分得意於自己的精心策劃，“你說得沒錯，的確是這樣，不過還有一點，我不妨告訴你。”
我皺眉，還有？
還有什麽！
霍景寧餘光掃了我一眼，笑得更深，“當初通知賀青帆，圓圓出事的那個人，也是我。”
什麽？
“沒想到吧？”霍景寧拍了拍手掌，抄兜站在我麵前，笑容始終殘留在嘴角，“既然事已至此，我不妨全部告訴你，哼，雲傾這個女人的出現，真是礙眼。”
他臉色變冷，“原本霍家的一切，一定是我的，可誰知，會突然出現這麽一個女人，她一出現，什麽都變成了不定數，我爸真是喜歡她啊，明明我才是他養了二十幾年的兒子，可一個幹女兒出現，好像我隻是他養了二十幾年的一條狗，變得一文不值，他的病情一天不如一天，他立了遺囑，而雲傾那個女人居然是最終繼承者！”
說及此，我能感覺到霍景寧前所未有的憤怒，平時他總是帶著一副笑臉，可臉色這樣冷下去，摻雜著濃烈的怒氣時，才真是可怕。
霍景寧緩緩收起怒氣，笑容更是變態，“我跟景望，自小就來到這個家，景望本性無欲無求，根本對我構不上威脅，自小我就理所當然的認為，將來我爸的一切，都應該是我的，可誰會想到……”
“所以……你不是霍老的親生兒子？”
“嗬，如果我是他的親生兒子，他還會心心念念想著那個麵都沒見過的女兒？還會隻因為雲傾長了那麽一張臉，就把遺囑全部留給她？”
原來是這樣……
我很是震驚，這才明白霍景寧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也難怪，霍老會把遺囑留給雲傾了。
霍景寧臉上的怒氣，一點一點被笑容替代，他似乎瞬間又變得很是愜意，我實在覺得這個人有精神分裂。
“不過沒關係，現在她已經不是威脅了。”
“什麽意思？”
霍景寧噙著笑，音調實在陰冷，“因為她的病情，已經活不久了，她死了，還會是我的威脅嗎？況且……”
況且？
霍景寧的目光鎖在我臉上，“況且，我爸的遺囑已經換了人。”
什麽？
我詫異的看著他，預感他要說出什麽驚人的話來，果然，霍景寧嘴角陰惻惻的說：“現在遺囑的繼承人，是你，唐蘇。”
我徹底震住，許久說不出話來，霍老把遺囑改成了我？
“我原本是打算等老頭子歸西，再跟你談遺囑的事情，可沒想到你這麽快找上門來，也好。”
霍景寧越過我，在我耳邊說，“這麽驚訝幹什麽？沒想到他會把遺囑改成你？”
“霍老呢。”
我有好些天沒看到他了，也沒有來看過他，他為什麽會突然改遺囑？
“他啊，現在在醫院呢。”霍景寧像是說著一個陌生人似的，冷漠。
“醫院？”
“嗯，他現在的身體情況，再不住院，還能撐幾天？”
我的身體僵住了，無法動彈，所有的神經都似乎停止了運作，雖然我跟霍老隻是幾麵之緣，但那種感覺卻好像十分親近。
雖然他看起來很威嚴，但我打心裏，是覺得他就像我的親人。
如今聽到他這樣的狀況……
我的心髒狠狠的抽痛，這感覺……難受至極，就好像知道我媽媽離開時，那種痛不欲生，沒有兩樣。
霍景寧歎了口氣，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中，終於萬事都即將塵埃落定般。
我冷冷看向他，“所以你就是這樣才有恃無恐，你知道霍老把遺囑改給了我，所以打算做什麽？你欺騙我說賀青帆是凶手，而我現在已經知道了真相，你認為我明知道你騙我，還會心甘情願把遺囑交給你？”
我猜不透這個男人的想法，我疑惑的盯著他的表情，霍景寧卻滿臉風輕雲淡，我猜疑：“難道你是想利用霍景望？你是打算等霍老離開後，用霍景望是凶手這個真相，來換這份遺囑？”
所以之前，他一直留有後手，就是為了徹底得到這份遺囑？
所以才一直欺騙我真實的凶手身份？
而不隻是因為，霍景望是他的弟弟？就像他剛才說的，他們不是親兄弟吧？
“你這腦袋，要麽不會動，要麽就喜歡瞎猜。”霍景寧鄙夷的掃了我一眼。
我猜錯了？
“沒錯，當初開車撞賀青帆的，的確是景望。”霍景寧不再隱瞞，“景望這個人，看似無欲無求性格極好，但骨子裏，是很倔強的，狠起來，一點不會手軟。”
真的是他。
我手腳冰涼，握緊手心雙肩止不住的發抖，為什麽是他？
我幾乎發不出聲音來，啞聲問他：“那當初，他是怎麽逃脫嫌疑的？”
不可能警察是傻子，不可能查不到蛛絲馬跡，可最後的結果的確是一直沒抓到凶手。
霍景寧抬眉，睨著我片刻，卻沒給我想要的回答，“這些還重要嗎？事實就是事實，至於是怎麽逃脫嫌疑的，自然是有辦法，唐蘇你太小瞧這個世界的可能性，隻要想，什麽都可以解決。”
他雖然沒有直接告訴我，但話裏的意思很明確，很多事情，隻要想解決就一定有辦法，也是，有權有勢的人，是我無法想象的。
但是，我總覺得，還有哪裏不通……
是哪裏呢？
我已經無法再去思考任何，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凶手是霍景望。
是剛剛救十七於水深火熱的霍景望，是可以給十七幸福的霍景望……
我該如何抉擇呢？
若是從前，若是別人，我一定是毫不猶豫的……要報仇的。
可為什麽偏偏是他?
最不可能有瓜葛的那個人，居然是害死圓圓的凶手……
我胸悶至極，幾乎無法思考，我的腦袋快要炸開，疼痛使我無法承受……
我從霍家離開，不知走出去多遠，後來就上了出租，幾乎是潛意識裏說出了要去的地址，直到站在霍景望住處的樓下，我才清醒過來。
我還是來了。
他們會在這裏嗎？
我上樓，抬手按了門鈴，來開門的，是十七，她看到我很驚訝，“唐蘇，你怎麽會來？”
我張了張唇，問她：“霍景望在嗎？”
聲音剛落，霍景望已經走過來，“唐蘇？”
我看著他的臉，就算他剛開始不知道我是誰，後來也應該知道我是誰了，他是怎麽做到……麵對我時，可以這麽淡定，好像從來沒有愧對過我一樣？
我是圓圓的媽媽啊，而他，是害死圓圓的凶手。
“唐蘇，你怎麽了？”十七察覺我不對勁。
我回神，想壓住胸口的痛苦，可還是說：“霍景望，我想跟你聊聊。”
我已經盡量做到冷靜，我不想在十七麵前，表現出任何激烈的情緒，我最不想傷害的人，是十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