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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東青捕殺天鵝 獒犬打架止爭端3

  這天晚上,鐵木真吃到了有生以來最好吃的肉,那就是馬鹿肉,因鹿肉與羊肉、麅子肉等相比,帶著一股殊殊的香味。


  喝酒時,德薛禪對下午差點發生衝突的事情,表示了自己的歉意,然後解釋說:“為了一隻獵雕,從而引起雙方衝突,是我不願看到的。其實,我早就知道契丹犬的爆發力,因而用鬥犬這種大家都樂於接受的方式,來平息雙方的爭端。”


  阿裏不聽了,才知道德薛禪的良苦用心,一旦發生衝突,女真人畢竟人少,肯定是要吃大虧的,他不禁對這位草原上的智者,產生了好感。


  接下來,德薛禪講述了,契丹人和女真人用海東青,還打了一次仗。


  當年,女真人首領完顏阿骨打,見契丹人對海東青索求無度,便隱忍圖強,暗中積蓄力量,準備打敗貪婪的契丹人,再也不用上貢海東青了。


  女真人準備好之後,開始向契丹人發起了挑戰。


  雙方在正式交戰前,先來了一場獵鷹大戰,先後將自己的普通獵鷹全部放了出去,天空中立即充斥著蒼鷹、金雕和海東青。女真人技高一籌,所有的獵鷹,都經過仔細地篩選,並進行悉心馴養,當然凶銳無匹了,最終將契丹人的獵鷹打得大敗。


  契丹人輸紅了眼,隻得放出女真人上貢的極品海東青,也就是白玉爪,女真人見狀,也放出了自己馴養的白玉爪。雙方的極品海東青,在空中搏殺得難分難解,白色的羽毛像雪花一樣,在空中翻飛。


  地上的那些馴鷹人,不管是契丹人,還是女真人,眼看著一隻接一隻的白玉爪,受傷後從空中掉下來,都心疼得直抹眼淚。


  到最後,契丹人的白玉爪全軍覆沒,女真人勝了,可也是慘勝,隻有三隻白玉爪帶著渾身的傷,艱難地回到了馴鷹人的手臂。


  獵鷹大戰之後,契丹人與女真才開始大戰,結果大家都知道了,女真人贏得了勝利,並滅掉契丹人的遼國,建立了現在的金國。


  大家吃著美味的鹿肉、鵝肉和羊肉,喝著馬奶酒,興致也越來越高。


  也速該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阿裏不大人,我見你們一行人所騎的馬,都沒有釘馬掌,這是什麽品種的馬啊?”


  阿裏不飲了一大口酒,才回答說:“這是鐵蹄馬,蹄子堅硬結實,不用釘馬掌。”


  德薛禪補充說:“鐵蹄馬產自塔塔兒部,這種馬頭大額寬,鼻孔和胸廓開闊,身體緊湊結實,最有特點的是蹄子堅硬,不用釘掌,在沙石路上依然奔跑如飛。另外,它們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尾毛很硬,打在人的臉上,能破皮毀容。騎鐵蹄馬上戰場,尾巴也是一件武器。”


  “首領多見多聞,說得很好。鐵蹄馬不用釘掌,不會傷到草原上的草,更有利於草的生長。”忽魯提醒德薛禪。


  “忽魯說得有理,但塔塔兒人與你們女真人交好,根本不讓蒙古人引進鐵蹄馬,我們弘吉剌部僅有的幾匹鐵蹄馬,都是從你們女真人手裏交換來的。”德薛禪歎道。


  阿裏不的心情不錯,便爽快地說:“能夠認識德薛禪這樣的智者,我感到非常榮幸,為了表示敬意,明天下午回去之前,你叫人送來三匹普通的蒙古馬,換回三匹鐵蹄馬就是了。”


  德薛禪喜出望外,舉起了酒碗,與阿裏不共飲了一碗馬奶酒,然後才說道:“大人真是出手不凡,這裏先表示感謝!為了公平起見,我們就用六匹普通馬,跟你換三匹鐵蹄馬吧。”


  阿裏不卻不同意,堅持隻要三匹馬,忽魯隻得出麵:“雙方都別客氣了,不如這樣,弘吉剌部產水狗子皮,德薛禪首領除了三匹馬,另外再送十張水狗子皮就是了。以後,大家都是朋友,可以互通有無,這是皆大歡喜的事,你們說是不是?”


  忽魯說得有理,德薛禪和阿裏不都同意了提議。


  酒足肉飽後,兩個女真人辭別時,阿裏不說:“明年,跟我們一起去興安嶺山麓獵山雞,那才帶勁呢。”


  “不過,”阿裏不打了一個酒嗝,“接下來,我們可以一起獵馬鹿,在大雪封山以前,還可以進興安嶺的老林子獵麅子,那裏的獵物到處都是,打獵真是過癮。”


  德薛禪答應了,大家都飲了很多酒,便沒有約定具體的時間。


  睡覺前,當夫人問起鐵木真父子的麵相時,德薛禪亦喜亦憂:“鐵木真的頭臉飽滿開闊,麵龐紅潤有光,這都是福相。他的眼睛非常細長,說明心思縝密,遇事冷靜沉穩,富有算計。這樣的孩子,生於普通人家,長大可以為將為帥,卻生於乞顏部這樣的黃金家庭,將來一定能成就一番大事業!”


  “既然如此,我看你還有些憂慮,又在擔憂什麽呢?”


  “主要在於他的眼睛,有時潤澤有神,有時卻閃爍不定,好像不夠自信。眼睛最能體現出一個人的精氣神,隻怕他徒具一幅好的皮囊,內在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你忘了一件事,鐵木真被惡犬咬過,應該是看到家裏的大黑和小黑,勾起了他早年被咬的記憶,才有些恐懼吧。”


  “夫人說得有理,我畢竟也有過類似的經曆,但願如此。害怕犬的事情,倒是容易解決,讓他自己養一次蒙古獒,讓犬從小到大地跟著,隻要接觸多了,對猛犬了解之後,自然就沒有恐懼了。”


  他歎了一口氣,“其實,我還有另一個憂慮,遠比這個嚴重!”


  夫人有些急了,正想追問時,德薛禪已經開始說道:“我指的是也速該,他的外眼角明顯下垂,這種人心胸不夠開闊,行為也有些固執,不容易接受他人的意見。這倒沒有什麽,最多說明一生沒有大的作為而已,主要在於他的臉色幹枯暗沉,嘴唇和耳朵發黑,這可是凶兆啊,說明他在不日之內,必有血光之災,這才是我最擔心的!”


  “當初,搶訶額侖堂妹時,我就覺得他有些欠考慮,畢竟蔑兒乞部是草原上最凶悍的部落,與這樣的部落結下仇恨,作為乞顏部的首領,隨時都麵臨著仇人的報複,就像一把鋒利的刀,隨時都會朝向砍過去。”朔壇夫人也講出了自己的擔憂。


  德薛禪用欣賞的眼光看著夫人:“你越來越有見識了,既然已成事實,就不要再提了。現在的草原上,部落林立,彼此之間爭鬥不斷,稍有不慎就會招致毀滅性的災難,即便沒有搶親這件事,也速該也是防不勝防啊。”


  “不過,”德薛禪卻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考慮,“訶額侖堂妹,倒是為他生了一個好兒子,說不定這個鐵木真,還是我們蒙古人的希望呢。”


  “鐵木真有這麽好的麵相?”


  兩夫婦一直聊到深夜,才開始睡覺。


  第二天,德薛禪帶著三位客人,去拜訪了訶額侖的娘家人。他們在那裏吃了頓飯就走了,畢竟訶額侖是搶來的,雙方有些尷尬,也速該也不便久留。


  當天晚上,在德薛禪的盛情邀請下,也速該等三人,又在他家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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