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給我去死吧

  鍾雲遙不欲再跟這個女人多說,而鍾柔若不依不饒的衝上來,手裏似乎還攥了什麽東西。


  雪亮的刀光一閃而過,鍾柔若竟是抓了放在茶幾上的水果刀!


  “你給我去死吧!”


  鍾雲遙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鍾柔若的手,生生將她的手腕扭過去,鍾柔若受不了疼大叫出聲,手上力道一鬆,刀便到了鍾雲遙手裏。


  不等鍾雲遙說話,樓梯上便傳來威嚴的男聲:“你們在幹什麽?!”


  鍾雲遙聞聲望去,一眼便看到順著樓梯下來的鍾元山,而張藝蘭跟在他身旁,見到鍾柔若的狼狽樣子,急忙衝上來看她的寶貝女兒有沒有受傷。


  說來倒也有意思,她鍾雲遙進家門少說也得有半個小時了,期間客廳裏的喧嘩樓上不可能聽不到,怎麽,她被鍾柔若壓著欺負就沒反應,鍾柔若叫了兩聲就忙不迭的下來了?


  有時候鍾雲遙真的很好奇,她到底是不是鍾元山親生的。


  當年,他由著張藝蘭和鍾柔若母女兩個陷害自己,順水推舟的把自己趕出家門,還把自己的妹妹鍾靈毓送進療養院,一次都沒有去看過,對待親生女兒都能如此絕情,鍾雲遙對這個父親,如今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雲遙!”果不其然,鍾元山一開口便是衝著她的指責,“多少年不回來一次,回來就欺負你妹妹!你看看你把柔若身上搞成這個樣子!趕緊給你妹妹道歉!”


  感情就選擇性眼瞎,對一地的碎玉片和她手上還在流血的手視而不見,卻嚴令她想鍾柔若道歉。


  鍾雲遙對這個父親失望過頭已經變成了絕望,甚至連看都不想再看到這個人:“第一,她不是我妹妹,我從來沒有承認我,我的妹妹隻有在療養院裏的鍾靈毓一個。”


  “第二……”鍾雲遙掃了一眼在張藝蘭身邊哭哭啼啼裝可憐的鍾柔若,“想要我給她道歉?不可能!倒是她先應該給我的茶具和手道歉!”


  鍾元山直接忽略她的後半句話,憤怒道:“你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麽樣子!又刁蠻又粗魯,哪裏還像個女孩子樣子!”


  “你別管我是什麽樣子,”鍾雲遙終於得了空,將地上的碎片收斂起來,“你沒對我盡到父親的半分責任,就別在這跟我擺什麽父親架子,我對外麵都是直接宣稱我爹死了的。”


  “你!”鍾元山被鍾雲遙幾句話氣得吹胡子瞪眼,“你也不想想!是誰把你生下來的!沒有你老子我,你早就不知道在哪了!”


  鍾雲遙將自己帶過來的東西整理好,聞言回到:“不管在哪,都比在這強。”


  她隨意扯了幾張紙將手上的血一擦,道:“你這麽討厭我,無非就是每次看到我都會想起來你是改姓入贅鍾家的,破銅爛鐵刷上漆就想充古董玉器,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破銅爛鐵就是破銅爛鐵,最適合的就是垃圾場,才能不辱沒你的身份。”


  “你給我閉嘴!”


  鍾元山暴怒之下,高高揚起手,一個清脆的巴掌便落在了鍾雲遙臉上!

  “啪——!”


  鍾雲遙被打得側過臉,嚐到了嘴裏血絲的味道,她咬著牙,竟扯出一個笑來。


  “你在氣什麽呢?氣我剛好說中了你最不堪的事?”鍾雲遙直起身,直視著鍾元山,“我覺得倒不是,你最不堪的事不是入贅進鍾家,而是入贅之後做出的那一堆肮髒事!”


  鍾元山顫抖著指著門外,怒罵道:“你給我滾出去!滾!我以後沒你這個女兒!”


  鍾雲遙忍下臉頰上的痛意,她不去看鍾元山被氣得變形的臉色,徑直將東西收好,“我今天的確不應該回來,與你們呼吸同一個地方的空氣,都令我作嘔。”


  話音未落,她就被鍾元山重重推了一把,一個踉蹌之下,朝前摔去,卻沒注意到剛好有人進來,鍾雲遙一下子摔倒在那人的身上,連帶著弄翻了一地的行李。


  “嘶……”


  鍾雲遙按著被撞疼的頭,本想罵一句誰這麽不長眼睛,卻在抬頭時,驀然撞進了一雙熟悉的,滿是冷意的深邃眼睛。


  她一愣,看著那張俊美而不帶感情的臉,第一次覺得自己腦子不會轉了。


  傅寒錚……?

  他怎麽會在這?

  鍾雲遙急忙從地上站起來,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鍾柔若從她身邊強行擠了過去,差點又沒把她弄倒。


  “寒錚。”


  鍾柔若的聲音頓時變了,甜得可以滴出蜜,聽得鍾雲遙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緊接著,她便看到鍾柔若直接抱上了傅寒錚的手臂。


  難道……傅寒錚的未婚妻竟然是鍾柔若嗎?!


  這個荒謬的想法一出現便得到了證實,鍾元山一改剛才對她窮凶極惡的態度,笑容滿麵地迎了上去,“傅先生來怎麽也不說一聲,我好讓人去接你啊。”


  鍾元山此人,向來嫌貧愛富,不然當年也不會拚著入贅也要娶她的母親了,能讓他擺出這麽一副卑躬屈膝的巴結姿態的,想來這個傅寒錚,也不會是什麽普通人。


  傅寒錚淡淡地掃了一眼,道:“如果不是來了,豈不是錯過了什麽好戲。”


  這話一出口,便是試探。


  試探她和鍾家是什麽關係。


  鍾雲遙一抹手邊的血跡,觸及那人冰寒如雪的目光,忍不住一笑,傅寒錚多半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畢竟,這事當年也不算什麽密辛。


  鍾柔若一開口聲音便是嬌柔的,和剛才的樣子大相徑庭:“她啊,就是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了,當年啊,她因為偷竊,還有跟許多個男生關係都曖昧不清,後來,幹脆直接離家出走了,一走就是好多年不回家呢。”


  這鍾柔若,真是能憑一張嘴就把死的說成活的,鍾雲遙沒有反駁,她慢慢將行李箱扶起來,聽著傅寒錚怎麽說。


  “嗯,這樣的人,品行不端,留在家裏也隻會惹事罷了。”


  語氣輕巧而冰涼,正是他一貫的樣子,而此時此刻,這話就像是一盆冰水,把我從頭到腳淋了個透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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