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臨行
第二百七十四章臨行
此時此刻，玉拳峰。
青山落入山門大殿外，許多黃光派的師兄師弟，或者其餘六派的弟子，看到他都敬畏的打招呼，而青山為了不流露出什麼別樣的情緒，盡量拿出黃光派大師兄的樣子，含笑一一回應。
就這樣一路打著招呼，他走進了山門大殿之中。
正好嫣兒從裡面出來，正要去找青山，說是老祖已經讓她去催，青山來了剛好，於是就帶著青山穿過山門大殿，一路走來還聊了聊最近的局勢，等到了議事大廳外便讓青山進去就好。
等嫣兒離開之後，青山推門而入，走進了議事大廳。
此時，大廳里只有老祖一人。
依舊那三十歲上下，正成熟逼人的樣貌，坐在首位閉目養神，明明知道青山已經進來，也沒有睜開眼睛，倒是頭上僅有的一根銀色朱釵晃了晃，發出極其輕微而又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音。
青山不動神色，抱拳行禮：「老祖，徒兒青山來了。」
「恩。」老祖睜開眼睛，眼神沒有太多的情緒，只是看著青山，笑了笑道：「這次墜魔崖的事情，想必你的師傅已經向你說的很明白了，這方面無需我多解釋什麼，只希望你能完成任務。」
青山點了點頭：「徒兒一定不辜負老祖的期望。」
「我相信你。」老祖一臉滿意與慈祥：「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其餘三個人可能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是唯有你不可以，就算是仙劍拿不回來你也不能有任何意外，一定要平安歸來。」
青山一愣。
議事大廳詭異的死寂了片刻。
過了好一會兒，老祖才不緊不慢的說道：「你身懷浩然神光，是對付魔道的利器，魔道更因為你的重新回歸，而自亂陣腳，對於眼下的七派來說，你的價值比一件仙器其實差不了多少。」
青山沒有說話。
老祖繼續道：「若你能拿回仙器，而且平安歸來，那自然是最好，因為七派等同於擁有了兩件寶物，而如果仙劍拿不回來，那麼七派就不能再有損失，無論如何你都要保全住你自己。」
聽到這裡，青山儘管心裡有些不一樣的想法，卻也應了一聲道：「徒兒明白了。」
「恩。」老祖點了點頭，再次露出笑容：「正事說完了，現在說說私事吧。」
青山心中一動，暗道果然不是叮囑這麼簡單，但正如之前所想，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老祖看出什麼破綻，所以此刻心裡開始警惕，表面卻神色如常，點了點頭對老祖說道：「老祖請說。」
「聽說你懂得精神攻擊？」老祖開門見山的問道，笑容仍舊端莊，讓人看不出什麼。
青山卻在之前就想到過這個問題，也算有所防備，心想老祖既然已經知道，那就肯定不能否認，否則更加的引起懷疑，所以表面猶豫了一下，便回答道：「弟子的確懂得一些類似法門。」
「哦？」老祖笑容更加親切：「為什麼說是類似？」
「因為弟子所學，並且純粹的精神攻擊法門，準確來說是屍鬼之術中鍛煉元神的方法，只不過比較具有攻擊型而已，才會被誤解，但嚴格來說那法門的確是屍鬼之術。」青山低頭回答。
老祖露出瞭然的表情，繼續問道：「那可否告訴我法門的名字。」
「鬼穀神訣。」
「鬼穀神訣？」老祖點了點頭，對此並不意外，但笑容分明有了些變化，開始若有若無的盯著青山，想看出接下來青山是否在說真話：「鬼穀神訣失傳已久，你又是從哪裡學過來的？」
隨著這個問題，青山若有若無的感覺到了一絲窺視，雖然並非直接的神識籠罩，但足以讓他露出任何破綻就立即被發現，所以此刻的他抬起頭來，沒有急於回答，而是看了老祖一眼。
老祖的表情依舊。
但青山卻發現，老祖的表情有那麼一絲一毫，不易察覺的期待。好像在等著他回答，或許是在等待一個真實的答案，但冥冥中他覺得老祖一定是在等待她撒謊，然後立即拆穿他的期待。
這讓青山心中一緊，表面卻猶豫了一下問道：「老祖應該知道鬼谷河最近的崛起吧？」
老祖的笑容更明顯一些，像是看著一個孩子。
這表情的變化讓青山立即確定，老祖是在等著他撒謊，所以他心裡立即有了對的答案：「其實，鬼谷河之所以崛起，是因為我的一次奇遇，並且按照約定，將鬼穀神訣歸還鬼谷河所致。」
老祖的笑容定格了片刻，有那麼一些疑惑，這次是真的問道：「你的奇遇？」
「的確，徒兒是個一個很偶然的情況下，找到一位前輩的遺迹，正是在那裡，徒兒得到了一枚封存的玉筒，玉筒之中是鬼穀神訣，當然還有一段，要去帶回鬼穀神訣的話。」青山說道。
老祖眉梢微微一挑，問道：「那鬼谷河先輩的遺迹什麼樣子，那鬼谷河先輩又去了哪裡？」
「其實那位先輩是歷劫失敗，死在了那裡。」青山想起了七星海中龜山島那段遭遇，於是半真半假的說道：「在下發現時有一具屍骨，有一件歷劫的符寶，還有一件務必讓我歸回的衣服。」
青山的回答似乎在老祖的意料之外，以至於聽完這話之後老祖沉吟了一陣，然後也不見了笑容，表情有些怪異的看著青山道：「那屍骨是什麼時候的人，那遺迹，如今是否還存在著？」
青山暗嘆一聲，這老祖果然是心虛高陽，於是回答道：「據我所知，那位前輩是鬼谷河的人，應該生活在五百多年前，至於那遺迹倒是還存在，但因為屍骨被我拿走，所以也沒什麼了。」
「你說的這些是否可以驗證？」
青山怪異的看著老祖：「可以，但我歸還屍骨，鬼谷河只有一個人知道。」
「你從前的同門，高靜？」老祖的表情有些許逼人。
青山自然是露出驚慌的表情，連忙道：「的確如此，老祖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當時我是將鬼穀神訣和屍骨，連同那袍子一起歸還的，我那師妹高靜應該保存的很好，定然還在鬼谷河。」
老祖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表情嚇到了青山，於是重新露出笑容，對青山道：「沒事，我也只是曾經有位鬼谷河的故人不知所蹤，所以才會如此關心，倒是你這番話解決了我的疑問。」
青山心有餘悸般問道：「難道那位前輩就是老祖要找的人？」
「算是吧。」老祖一笑，並不打算再多說，轉而對青山道：「你能遵守諾言，將鬼穀神訣以及屍骨一併歸還，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作為交換你學的鬼穀神訣，倒也是你難得的一段機緣。」
青山聽完這話感慨的點了點頭：「的確，鬼穀神訣幫我擊退了不少敵人。」
老祖深吸口氣，露出追憶的表情：「想當年，正是憑藉鬼穀神訣，鬼谷河一眾修士才能揚名天下，沒想到後來鬼穀神訣遺失，一度沒落，你如今歸還鬼穀神訣，只怕這鬼谷河又將崛起。」
「前輩一定會替那位朋友高興吧？」青山笑著問道。
老祖那一絲追憶的表情不再，看了眼青山，只點了點頭：「的確，我為她高興。」
半柱香的時間后，青山走出了議事大廳。
儘管腳步從容，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般，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剛才的驚險。所以在離開了山門大殿以及玉拳峰后，飛往女拳峰的途中他的背心滿是冷汗，至今才露出心有餘悸表情。
顯然，龍玟在詢問他鬼穀神訣的事情之前，已經有了足夠的了解。至少是他學習鬼穀神訣在前，還是鬼穀神訣回到鬼谷河使得鬼谷河修士重新崛起在前，這一點龍玟心中已經有了判斷。
所以青山剛才若說自己是跟鬼谷河修士，也就是從前的師門高靜學來鬼谷河神訣，就立即會露陷。而以此為突破口，龍玟就會認為他所說的一切都是謊話，就算不拆穿也會有巨大懷疑。
車上之前在七星海偶然白骨屍首的事情，也是急中生智，力求真實讓龍玟無法找出破綻。但讓龍玟向高靜求證，卻是他一瞬間想過無數種辦法之後，最可行也是最能讓龍玟斷了線索的決定。
畢竟，以高靜的柔中帶剛，沒那麼容易透露出關於鬼穀神訣的任何信息。而就算龍玟調查起來，高靜知道這件事情與自己有關，也會立即心領神會，很輕易就能將這件事情給矇混過去。
但以青山的估計，龍玟多半是不會去求證的。因為一來現在戰事緊張，二來自己的解釋足夠合理，沒有任何破綻，龍玟也只是因為有那麼一些懷疑所以才問，並不會因為此事聯想太多。
所以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龍玟並沒有將鬼穀神訣真正和高陽聯繫到一起，由此可見這龍玟應該對自己也沒有太多的監視，否則的話剛才也不會問那些問題，很可能上來就直接逼問了。
「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我這師妹還是這麼精明。」腦海中響起高陽幽幽的聲音。
青山嘆了口氣：「我不清楚她以前什麼樣子，但能夠活了一千人，早就成了人精，即便沒有通過鬼穀神訣聯繫到你還可能活著，但剛才那番話卻分明是指向你，她的確是有所猜測的。」
「應該是怕我留下了什麼線索，將她與我的事情告訴別人吧。」高陽說到這裡頓了頓：「畢竟，以她的聰明應該在我死後不久就看出我有亡魂逃走，擔心這種事情應該不是最近才有。」
「所以並不是針對我？」
高陽笑了笑：「就算是針對哥哥，哥哥剛才的表現，也是天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