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四月桃花開
第43章四月桃花開
心裡有些遺憾，然而許瀚海還是很快就將走了的心思收了回來，看著被燈光與星光映著的張芬，似乎是因為喝了酒，俏臉上么帶著粉嫩，如桃花般，許瀚海心裡一動：「芬兒，明天沒事的話，我們去看桃花吧，後山山腳那一片都開了吧。」
張芬眼睛一亮，笑著點頭。
四月的桃花此時正在最盛的時刻，粉色的花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繁盛的簇擁著，一朵接著一朵的遮蔽住花枝，遠看就好似這山腳落了一片火燒雲般燦爛。
許瀚海和張芬並肩走在這一片桃色中，花香縈繞，張芬抬頭想要對著許瀚海說些什麼，就見有一枝含苞初放映著三五粉嫩桃色的花枝橫逸著斜出，幾乎擦過此時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許瀚海的額前，給人一種似要觸及到他的臉頰錯覺。
粉嫩的桃花映著許瀚海那雙幽靜深沉的漆黑眼眸，落在張芬的眼裡，綻放的花枝，俊逸的人，那是一種美麗到近乎於要灼傷人眼的妖嬈。
「瀚海哥……」像是受到蠱惑般，張芬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句，可是喊完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低下了似乎被這一片桃色暈染的俏麗臉蛋。
兩人一路並肩，漫步而行，卻多半是張芬跟著許瀚海的腳步，而許瀚海似乎在想著心事。
許瀚海想著的卻是顏如玉，看到這一片桃色，他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身邊的張芬，而是尚未起身的顏如玉。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安神藥物放多了，早晨他去看了顏如玉好幾次，如果不是那安靜的睡顏和平穩的呼吸，許瀚海都快要被她嚇到了。
因為許瀚海太了解顏如玉了，她睡得一向很淺，昨晚許老爹喝醉了拉著他碎碎叨叨的說了很多娶了媳婦要怎麼怎麼樣，甚至還說了將來孩子的事情，許瀚海這才發現自家老爹也是一個普通的父親，期待著孫子孫女，許瀚海也是昨晚才知道原來自家老爹一直在理智的剋制著寂寞。
理智的只有在醉了之後才會跟她說一些他已經記不得的母親的事情。
然而讓許瀚海現在走神的卻是許老爹把他當成了已故的母親，說的關於顏如玉的事情。
……
漫天星光下，許老爹醉眼迷濛的坐在衛生所的院子裡面，也許是之前碎碎叨叨的說著從前的勾起了他的回憶：「媳婦啊，你還記得那個孩子不？言家後繼有人了，那孩子有你們言家的天賦，也有你們言家人的固執。」
「我沒想到老喬居然知道了，還想把那孩子帶回去，那孩子，那孩子……哎！」
許瀚海原本還擔心自家老爹這麼絮絮叨叨的話是不是會吵醒顏如玉，特意把人帶到老爹的院子裡面來的，本來打算哄著醉了的老爹上床睡覺，可誰成想會聽到這麼一番醉話。
顏家？那孩子？許瀚海下意識的覺得自家老爹說的人事顏如玉，可是又想不明白自己母親他雖然沒有印象了，可是母親的姓氏還是記得的，姓言，言語的言啊，雖然同音，可是字那是差遠了，怎麼老爹說「你們」言家?
那個你們？
許瀚海從昨晚想到今天，原本昨晚安頓好了老爹還想著去看看顏如玉的，可被這個問題困擾的在衛生所的臨時加床上面想了一晚上。
早上張芬八點來的，一向早起的老爹大概是喝醉了，還沒起床，顏如玉也因為寧神葯的關係一直沉睡著。
帶著滿肚子疑問想不明白的許瀚海自然沒有心情跟著張芬單純的賞賞花了。
張芬喊了許瀚海兩聲，發現他很明顯的在走神，幾乎沒有開口。
「芬兒。」許瀚海眨了眨眼睛，回過神來，看著年輕女孩明顯不高興的水嫩臉蛋，笑著抱歉道：「抱歉抱歉，昨天我爸醉了，照顧了一晚上。」
張芬原先有些對許瀚海走神的生氣，不過這麼一聽到是有些心疼起他來了：「那瀚海哥，我們別逛了，你回去睡一會吧，看你眼眶下還是青的。」
許瀚海暗嘆一聲真是善解人意的丫頭，卻搖了搖頭：「傻丫頭，說好了今天陪你的，而且大白天的，我一個人可睡不著啊！」
特意把那個「睡」字加重了發音，許瀚海壞笑的看著眼神在張芬的身上打轉，拖長了聲音道：「一個人啊，孤枕難眠呢！」
張芬一愣，隨即明白了許瀚海那不懷好意的眼神，忍不住伸手又羞又怒的輕輕打了他一下：「瀚海哥，你，你胡思亂想的好不正經！」
許瀚海假意躲了兩下，似真似假的疑惑無辜道：「我胡思亂想什麼？不正經什麼？」
因為被他那眼神兒勾的，張芬臉上有些發燙，心裡像是打鼓一樣，乾脆轉過身：「我，我不理你了。」
許瀚海笑著轉到她面前，大手一撈，張芬看著突然靠近的許瀚海，一瞬間瞪大了眼睛，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她可以聞到那屬於許瀚海身上獨有的味道。
因為常年住在衛生所，跟中藥打交道，許瀚海身上有一種淡淡的葯香味道，不濃，很好聞，不知道是不是張芬的心理作怪，只覺的那幾乎已經成了許瀚海獨有味道了。
許瀚海靠近張芬，是因為要把手上採的一枝桃花戴在張芬的髮鬢裡面。
那是食指那麼長的一枝，枝頭開著兩朵相依而生的花朵，就像是雙胞胎般，許瀚海一眼就喜歡上了，想也沒想的伸手掐斷，戴在了張芬的髮鬢上面。
花很美，人也美，許瀚海笑著點頭：「真漂亮。」
不知道誇的是人還是花。
張芬愣了一下，低下了頭，嬌羞的臉頰漫上粉色，連耳朵也粉了，許瀚海看的心中一動，他忽然明白了之前一直理不清楚的關於張芬和顏如玉的位置。
許瀚海知道自己對顏如玉有著執念，但是當跟張芬定親的時候，他沒有絲毫的不滿，因為張芬很美，他想要將這人壓在身下，享受男女之間如魚得水的天堂滋味，他有著男人的通病。
可是當對著顏如玉的時候，如果和顏如玉來看這一場爛漫桃花，他不會伸手去摘花，因為捨不得，捨不得那枝頭的艷色在他手上慢慢枯萎。
這樣美麗的張芬，就如同許瀚海採下的桃枝，因為喜歡，所以採下了，至於之後還能盛開多久，是不是會枯萎，並不在許瀚海的心裡。
漂亮的花兒人人都愛采，可是顏如玉就是許瀚海心底捨不得採下枯萎的那一枝。
不，顏如玉甚至不能說是花，不管是能力還是手段都強悍的就連許瀚海都自愧不如，她更像是玉，人人都愛美玉，稀世的珍寶，然而其實她的心就是一顆石頭，硬而堅固，許瀚海上一世窮盡一生的愛戀都不曾將那顆石頭捂暖了。
然而他就是愛那塊美玉，哪怕磕的一腦袋血，還要緊緊地抓著那塊玉，許瀚海忽然想明白了，既然捂不暖那塊石頭，那麼就將美玉隨身帶著，時不時的掂在手上。
張芬因為羞澀所以低下了頭，故而她沒有看到許瀚海眼底那一抹的執著，美玉在手，天下我有，美玉既然還不曾到手，那麼這滿山的嬌嫩花朵就讓他采個夠吧。
許瀚海挑起張芬艷色的臉蛋，甜言蜜語奉上，也打破了兩人之間這一瞬的沉默：「芬兒，你這漂亮模樣可不能讓別人看了去哦。」
張芬又羞又怒的掃了他一眼，卻也因為許瀚海的話，而挑起了話頭：「瀚海哥……」
許瀚海微微一笑道：「怎麼，想說什麼。」
「我，我要去學校了。」
學校？許瀚海還真是把這茬給忘了，張芬還是個高中生，忽然有了點遺憾，他還想要加把勁把這朵美麗的花給采了的呢？看著張芬艷色的如同桃花般漂亮容顏，許瀚海忽的眼珠子一轉，這不是天時地利人和嗎？
他記得這一片桃花林中就有一個曾經過來採藥而臨時布置過的山洞！
即便沒有山洞，在這一片桃色裡面，相比野戰的味道也是十足的美味吧？
張芬並不知道許瀚海的想法，她只是用期盼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已經跟她定了親的英俊男人：「瀚海哥，你……什麼時候去市醫院？我記得你好像是要去的是不是？」
許瀚海目光一轉，伸手將她肩頭的一瓣落花拂去：「今天就走嗎？是下午的車？我還要等兩天。」
還沒等張芬詢問為什麼要等兩天，許瀚海便自己把相應的回答給說了出來：「你也知道，衛生所裡面就我爸一個人，還有些藥材曬得差不多了，得要儘快切片、磨碎，入了葯櫃才行，不然等到陰雨天一來，沒有處理的藥材藥性都會損壞。」
張芬和許瀚海一起長大，自然也知道一些許瀚海要幫著許老爹做事的，而且那些活張芬也幫著干過，所以知道一點，明白卻也失望的點點頭，隨意的問了一句：「哦，五叔一個人確實忙不過來，對了那個姑娘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