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身陷陷阱,楚辭恍然大悟
穆清宛早就認清了自己的命運,被關了這麽長時間,能保持清醒,這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最後一點。
殺害唐老夫人,成為佟毓雅手裏的一把刀,她很清楚後果,可還能有比現在更糟糕的嗎?
隻要能拉楚辭做墊背,不管犧牲什麽,她都在所不惜。
穆清宛懶洋洋地靠著牆壁,眸光暗淡無光:“我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監獄才是我的歸宿,在我走向自己歸宿之前,我想知道你當初為什麽會救唐擎?你真的愛他嗎?你到底是誰。”
穆清宛想死個明白。
“為什麽?”佟毓雅回憶起剛認識唐擎的時候,沉默了片刻,才說:“大概這就是大師所說的,我命中的劫。”
佟毓雅一直記得她收到楠書的消息,來到北城,見到唐擎的場景。
唐擎全身赤/裸地泡在藥桶裏,楠書不在,她無意間闖入,正好看見了什麽都沒有穿的唐擎,藥香氤氳著在他的周圍,藥桶裏熱氣騰騰,唐擎突然睜開眼,從裏麵站了起來,她驚慌失措的轉過身,被濺了一身的水。
也許就是那一眼,讓她淪陷了吧。
唐擎或許已經不記得了,可她記得。
在接下來的三個月裏,楠書替唐擎針灸治療,她就負責打下手,照顧唐擎,相處了三個月,而在那三個月裏,唐擎一直都是處於渾渾噩噩,半昏迷狀態,根本就不記得她。
唐擎痊愈之後,楠書讓她回到,直到她實在無法忘記唐擎,才會來到北城。
曾經算命先生替她批過命,她命裏的男人就在北城,但是他們之間會遇到阻礙,如果挺不過去,她將會落得個悲涼的下場。
楚辭就是他們之間的阻礙。
佟毓雅一直都不清楚楠書救唐擎的目的,就像現在,她也不知道楠書害唐擎的原因。
她隻知道,楚辭是楠書的軟肋,想要救唐擎,隻能從楚辭這裏下手。
佟毓雅目光幽冷地看著穆清宛:“你死的那天,會知道我是誰。”
佟毓雅沒那麽蠢,將自己的底牌亮出來,哪怕穆清宛在她的手裏,她也不會有一絲鬆懈。
穆清宛輕笑一聲,意味深長地說:“天快亮了。”
阮家。
楚辭接完電話後,一直坐在床頭,兩眼發直的望著窗外。
她看著天邊逐漸泛起魚肚白。
自首,唐擎平安無事。
不自首,唐擎就會死。
楚辭撫摸著肚子,她沒有立即下決定,而是起身進了書房。
她打開暗窖的門,一步步走下去,這裏麵的布置她已經很熟悉了,站在一堆美金,金條麵前,她歎了一口氣。
這一刻,她內心裏出奇的平靜。
楚辭指尖撫過暗窖裏的桌子,又鋪滿了一層灰,看來阮瑜林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
楚辭走到椅子上坐下,這是一張躺椅,她躺在上麵,輕輕地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有腳步聲走近,她沒有害怕,也沒有慌,隻是輕輕地掀開眼皮,看著已經走近自己的阮瑜林。
“來了。”
楚辭很平靜,似乎早就料到阮瑜林會來。
“你在等我?”阮瑜林心中訝異。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不過我並不確定你什麽時候會來。”楚辭語氣淡淡:“我們之間雖然鬧的不愉快,卻怎麽說也是姐妹一場,天亮之後,我會去自首,姐,你對我的恨,可以放下了嗎?”
“你要去自首?”阮瑜林很是意外:“你瘋了,人不是你殺的,為什麽要去自首。”
楚辭微微一笑:“果然,你一直都關注著這件案子,唐擎殺害爸媽一事的內幕,你心裏其實比我更清楚,我不指望能在你這聽到多少真話,姐,我隻希望你能回來。”
楚辭怨恨過阮瑜林,一個對自己孩子下手的人,她怎麽能不怨恨呢?
可當一切想通之後,做了決定之後,她也就不想去怨恨了。
阮瑜林眸光微閃:“我會回來,不過不是現在。”
“你恨爸媽嗎?”楚辭突然看著阮瑜林這麽問了一句。
阮瑜林猝不及防,神情下意識微微緊張,握著躺椅的手也捏緊了,就像是穿在身上的衣服被人扒/光了,無處躲藏,會本能地找東西掩蓋自己。
楚辭將阮瑜林的細微表情收入眼底,她笑了笑,仰頭看著腦袋上的燈:“這段日子,我如活在地獄裏,體會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小夜出事的那段時間,我感覺整個天都塌下來了,我不知道自己怎麽度過來的,隻知道好難熬。”
楚辭臉上一直帶著笑,用一種輕鬆的方式說著世上最苦的話。
眼角微微濕潤。
楚辭繼續說:“剛才我坐在這裏想,我在想你,在想唐擎,想身邊的一切一切,唐擎答應與我離婚,其實是想放我自由,他沒說的那些話,其實我都懂,他心裏一直有我。”
眼淚已經滑落下來了。
楚辭擦拭著眼角,依然笑著:“他就是個傻子,一聲不吭的跑去自首,我也是個傻子,找人調查父母的死亡真相,查到一個不算真相的真相,沒能找到凶手,反而讓自己陷入了別人的圈套,讓唐擎身陷牢獄之中,姐,你說我是不是很蠢?”
阮瑜林目光複雜地看著楚辭:“你有什麽話就直說。”
“我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楚辭自嘲一笑:“一切因我而起,就由我結束吧。”
是什麽時候,她開始想通兩起案子的?
就是剛才吧。
她能感覺到有兩股力量在向她逼近,她與唐擎,都被夾裹著走,一步步踏入了別人的陷阱。
楚辭起身,躺椅還在搖,她雙手揣兜,盯著晃動的躺椅,輕輕問:“這兩張椅子,爸媽以前是不是也坐過?扶手上有煙燙的痕跡,爸應該也像我剛才一樣,坐在這裏沉靜過自己。”
阮瑜林盯著晃動的椅子,仿佛看到了去世的父親坐在上麵的場景,眼底深處劃過一抹恐懼。
她也連忙站起來,麵上不動聲色,鎮定道:“也許吧,我在國外多年,並沒有跟爸媽住在一起。”
“不過爸媽他們一定很愛你。”楚辭指著牆壁上掛的一副畫,不是什麽值錢的名畫,而像是小孩子的隨手塗鴉。
那正是阮瑜林小時候隨意畫的。
阮瑜林看到那幅畫,整張臉都白了:“這幅畫怎麽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