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愛的夜晚

  冷鴻雁默默掛掉了電話，劉立海“喂”了兩聲，沒人應，才知道冷鴻雁已經掛了電話，他便把手機還給了姚海東，姚海東一臉的怒氣，但是他卻沒說任何話，直到此時，他也摸不透冷鴻雁在想什麽。如果說她僅僅是放不下這個小年輕，可她卻還是不願意為了劉立海，而甘願退到幕後做她的將軍夫人去，這一點讓姚海東極為不解。


  冷鴻雁此時其實極為矛盾，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一種什麽選擇，是成全劉立海，還是自己和紀老爺子攤牌呢？真要攤牌，她說得出口嗎？她敢告訴那個紀老爺子，她並不愛他，她愛的人是劉立海，是這個小傻子，她敢說嗎？她能說嗎？


  可是劉立海一旦成為郭寶鑫的秘書後，他還能聽她的話嗎？他還會在她麵前這麽小心翼翼嗎？盡管劉立海說得那麽堂而皇之，但是她清楚，這個小傻子內心是渴望她讓步，她為他作出犧牲，退到他們的幕後去的，這一點包括姚海東都是如此認為。這一點，冷鴻雁算是明白，男人們都會搭成共識，女人永遠該站在男人背後去，可一旦女人們站到了他們背後，女人的價值和意義就得被凍結甚至被終止。


  武則天如果不是一次次受到生命威脅，她會一步一步地把權力撐控在自己手裏嗎？沒有了權力，能有那麽多絕色的寵男們圍著她轉嗎？沒有權力的滋味，冷鴻雁嚐過，別說讓小傻子聽她的話，就是讓他去看她一眼都那麽困難，這一次，她真不想再失去權力。


  冷鴻雁不甘心退出官場，她才四十歲，她看上去一點也不老，關鍵是她的心老不了，她的心裝著了這個比她小一輪的年輕人，她需要這種愛情的力量讓她再度重現昨日的輝煌，而這一點，隻有把權力撐在自己手裏，才可以讓男人們仰視她，而不是僅僅需要她這個將軍夫人的枕頭風而已。


  枕頭風可以幫別人，可枕頭風吹不來冷鴻雁要的愛情，要的青春活動，要的衝勁和拚搏。


  冷鴻雁糾結死了。她沒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會陷入到這麽糾結的苦惱之中，她該怎麽辦呢？總不能在新婚的第二天就找紀老爺子攤牌吧？搞得不好，她不僅得不到劉立海，還極有可能因為她的原因，這個小傻子被消失掉的。在這一點上麵，她相信她沒有能力去抗衡得住紀老爺子的力量。在這一點上，被消失的人還少嗎？某某女主持，某某家兒媳等等以前不可相信的傳聞，一來帝都，特別是自己處於權力中心的爭鬥場所時，你不得不信，你也不敢不信。


  無論冷鴻雁如何討好，巴結著紀老爺子，她內心深處隻有一個向往，重回官場，重新讓這個小傻子仰視她的同時，熱愛於她。盡管，這一點，她很清楚難，但是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他的人，得到他裝出來的熱情和討好也行。


  再說了，武則天八九十歲時癡寵著十幾歲的小男生時，能說她和這些寵男們有愛情嗎？可她需要他們的年輕，需要他們的活力，更需要他們傻得可愛的幼稚和簡單。


  以前冷鴻雁理解不了武則天為什麽會對這麽小的小孩子們癡迷，隨著自己熱戀於小傻子的一切時，她才明白，一個女人越是缺少什麽，就越會拚命抓住什麽。她已經不再年輕，已經不再是當年二十歲時，被宋立海選中的京劇女演員。


  年華失去時，權力才可以讓她留住想留住的一切美好。這一點，男人們隻想著全天下的女人們是他們的，可從來不去想一下，全天下的男人們，難道就不該是女人們的嗎？他們在占有各色美女時，從來不去想，女人們同樣想占有各色俊男。說不愛小男人的女人，說依戀老男人的女人，其實說白了，是她們壓根就沒資本去愛小男人，更沒資本占有小男人。因為她們隻能依靠自己的年輕，自己的美貌從老男人手裏得到享樂和金錢。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其實本質是一樣的。在你有著強大的資本時，幾個不想占有美好的東西呢？

  劉立海對於冷鴻雁而言就是一種美好的東西，就是她活著的一切動力。沒有孩子的她，把各種愛放在了這個小男生身上，而且這種愛已經成為了習慣，失去他，她去討好紀老爺子，她去馳騁官場有什麽意義和價值呢？


  這一天，冷鴻雁有了從來沒有的糾結。


  這一天，冷鴻雁早早就睡下了，她沒有等紀雲鶴回來。而紀老爺子回家時，見冷鴻雁躺下後，以為她在生他沒陪她的氣，便一個勁在她身邊道歉著，可冷鴻雁卻沒接一句話，紀老爺子沒辦法，隻得對冷鴻雁說：“雁雁，你理解一點好嗎？今天發生了一起恐怖侵擊事件，這麽重大的事情，我能不去嗎？”


  “侵擊誰？”冷鴻雁忍不住說話了，當然她也不得不給紀老爺子台階下，總不能一直這麽置氣下去吧？

  “侵擊大佬們，所以，上麵很緊張，這麽重要的事情發生了，我和你的蜜月肯定是渡不成的，你就理解理解一下好嗎？”紀老爺子的聲音很柔和，這是他第一次在家裏談到中南海的事情，大約確實是在乎冷鴻雁吧，而且從紀老爺子的神色之中，冷鴻雁已經感到事態的嚴重性。


  高層的政治對爭從來都沒有停止過，她在下麵市裏工作時，早有耳聞，隻是她離高層距離那麽遠，他們再怎麽鬥，似乎與她沒關係一般。


  現在，這般涉及到你死我活的生命之憂時，冷鴻雁處於這個中心，感受與在市裏工作時完全不一樣，仿佛這些高層之鬥，就在她眼跟前一樣。她又開始為紀老爺子而擔心起來，一下子從床上翻了起來，望著紀老爺子說：“你可要當心啊，實在不行，我們就逃吧，去國外生活去，不當這個破官了。”


  冷鴻雁孩子般的話，讓紀老爺子一下子笑了起來，“小傻瓜，我會沒事的，隻要你守在我身邊，我就會有無窮的力量幹好革命工作的。雁雁，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看到你啊，就覺得自己年輕了幾十歲，就覺得我還有大把美好的年華，還有各種夢想呢。”說著，紀老爺子的手不安分地在冷鴻雁身上遊走起來，他每摸一處，就感歎地說：“你還象個大姑娘一般滑潤著，真好，真好。”


  冷鴻雁被紀老爺子摸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可她得忍，而且還得裝作很願意很享受地“哼哈”著，她越這樣，紀老爺子的興致就越好，竟然也沒顧自己還穿著工作裝，在這個新婚的妻子身上亂摸一氣，似乎隻有這樣，才可以忘掉高層之間的鬥爭，才可以忘掉他逢命通知一領導，為了保全自己的家人，還是選擇自己結束生命吧。


  那可是他曾經的戰友啊，他們曾經參加過抗美援朝的戰鬥，同一個戰壕裏滾過的生死兄弟，卻不得不親眼看著他自行了結生命。他知道，再過幾天，各大報紙會發出一則通知，某某領導人因病治療無效而逝世。新聞就是這麽產生的，他原不想對冷鴻雁講這些，可是擔心這個小妻子因為沒陪她，讓她誤解和難過，事情太重大了，他也一時半刻沒緩過神來，以至如他急切般摸著這個小妻子光滑的身體，就是想淡化掉這一幕。


  人在政治之中，無論你想與不想，進來了就難得出去。哪怕有一天，你想抽身都難啊。紀雲鶴現在想抽身，他隻想守著自己的小妻子，享受一下男女之樂，天倫之樂，普通夫妻的蜜月之樂，可是一個密電，他就不得不離開，不得不去執行著這樣那樣的命令。


  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誰知道，真正的身不由己是他們所處的這個圈子呢？而且這個圈子之中的任何一件事都是大事，而且與生死有關的決定。


  “你怎麽啦？”冷鴻雁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紀老爺子在她身上遊走的力量是亂的，顯然他的心肯定也是亂的。


  冷鴻雁的話一落，紀老爺子驚了一下，可他卻沒說話，從她身上收回了遊走的手，緊緊地抱了一下冷鴻雁後，才起身走出了臥室。


  紀老爺子越這樣，冷鴻雁越緊張，這可是她第一次發覺這個男人不慎定，她雖然感受到了高層的鬥爭，可是真正的場麵，她是永遠也見不到的，但是紀老爺子肯定是見過，而且不止一次見過。可他怎麽就有了怕呢？至少他在摸她的身體是，內心是不平靜的。


  越是這樣的時候，冷鴻雁越是不敢提她的要求，當然更不敢去問她和劉立海的事情，紀老爺子到底知道了多少？知道了那一步，是冷鴻雁想知道，卻不敢去問的。有的東西，一旦問出來了，就有扯破臉的危機感，在這一點上麵，冷鴻雁顯然是聰明的，也是極有經驗的，否則15年的地下情人，就白當了。不是每一個長得漂亮的女人都可以做好高官的情人的，而且一做就是15年，這還是需要漂亮之外的東西。一如不是每個後宮撐權的女人都能成為一代帝王一樣，中國上下五千，能如男人一樣坐上寶座的隻有武則天。


  冷鴻雁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裝上了武則天，凡事老是拿她的經曆，她的磨難，她的聰明才智，以及她打破常規的種種勇氣激勵自己。但是現在，她很清楚，她需要安撫紀老爺子。不管用什麽樣的方法，她必須壓住自己的所有欲望和雜念，專心專意地伺候著這個內心不平靜的男人。


  冷鴻雁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紀老爺子穿著睡衣進來了，顯然他洗了澡，顯然他要在冷鴻雁身上做點什麽，而她得盡一切的能力去迎合他，刺激他，甚至挑逗他。這讓冷鴻雁很是尷尬，以前和宋立海在一起的時候，她對宋立海有崇拜之情。


  再說了，那個時候宋立海沒紀老爺子這麽老，也不會讓她有聞到老人體氣的味道，那種味道是朽木的味道，是她一聞到就有想嘔吐的味道，這讓她總會無端生出對妓女們的同情，無論願意不願意，無論是多老的男人，她們都得接客，而且有時候遇到變態男人的惡習時，還得迎合著，這錢賺得也確實是不容易。


  是啊，有所求就得有所失。可是這種失去的代價是不是太大了呢？冷鴻雁正這麽想的時候，紀老爺子已經鑽進了她的被子裏，而且一個翻身，壓在了她的身上，雙手便極為不安分地揉搓著她，每到一處，冷鴻雁就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痛惜感，為什麽壓在上麵的人不是小傻子呢？哪怕小傻子用暴力對她的時候，哪怕他有時候沒有半點愛惜地拉扯著她的肌膚之時，她都有顫抖感，幸福感甚至是強烈的刺激感呢？她真的有受虐的心態嗎？他越對她用強，為什麽她就越有快感呢？四十如虎的女人，就需要小傻子這般的力量嗎？


  紀老爺子的手還在往下摸著，而他的嘴已經滑到了冷鴻雁的嘴邊，這個時候總是冷鴻雁最痛苦的時候，任他摸著，揉著也就罷了，可是任他親吻著，還得回吻著，還得裝作愛他，還不能讓他感覺到不愛的信息，演一次容易，真要不停地演著，冷鴻雁已經感覺到了黔驢技窮了一般。但是今晚，她必須全力以赴地演好，演真。


  冷鴻雁調動一切的激情，幻想著與她征戰的男人是小傻子，幻想著親吻她的男人也是這個小傻子。熱情便湧了上來，正因為她有這樣的熱情，紀老爺子一點也沒感覺到身下的女人內心的種種變化。


  他的嘴唇蓋在小妻子的嘴唇上，冷鴻雁不得不在內心喊著：“小傻子，親我，親我。”她的眼睛緊閉著，她不敢睜開，也不能睜開，她擔心她的表情被紀老爺子察覺了，在這樣的夜晚，如果被他察覺到了，她和小傻子肯定都會遭殃的。


  極有可能是一種被消失，或者被自殺的結果。想到這一點，冷鴻雁就有恐懼，不得不壓迫自己迎合，再迎合。


  冷鴻雁極力迎合著紀老爺子的親吻著，她把這個老男人拚命想象為她的小傻子，隻有這樣，她才可以壓住內心湧起的一種惡感。和紀老爺子一起生活時，冷鴻雁倒沒覺得什麽，可是一起愛愛時，哪怕隻有那麽幾分鍾的時候，可對她來說如一個世紀一般地漫長。


  這種感覺，是冷鴻雁以前沒有想到的。直到這個男人在她身上耕耘時，她才真正意義地明白，男人與男人不同，愛與不愛是有界定的。


  但是這個晚上，她很清楚，身上的這個男人，她必須而且肯定要服務好，這就是她的宿命吧。